“放肆!”
清冷的话音一落,今夏的目光就对上了转而注视她的那道冷冽眼神,那种聛睨一切的气势,带着无人可入他眼的孤傲,高不可攀的距离感,强烈的横亘在她的眼前,让她浑身一颤,双腿几乎都要发软的跪下去求饶。
四周顿时寂然无声。
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就连一向在白衣公子面前不拘小节的华服公子,也都下意识的噤声。
“你、你们是什么人?”今夏紧张的绞着手指,身体抖得跟筛糠似得,战战兢兢的问道。
从逃亡开始就没松懈过精神的她,立刻就察觉到气氛的微妙,瞬间明白这群人的身份绝非等闲。
尤其是中间那个白衣男人,今夏在他气势的压迫之下,甚至兴不起反抗的念头,就连想要捞回安玉景这种算得上理所当然的事,她都迈不出脚。
“那姑娘又是何人?这荒郊野外的,就是独身的大男人,也不敢独自一人在外游荡吧。”或许是对今夏的勇敢起了怜惜之心,华服公子竟然顶着压力,避重就轻的将问题还回去。
今夏诧异的看了一眼替她说话的华服公子,言辞里带出了感激:“驿站受到了流寇贼匪的夜袭,我和小姐是逃出来的,但是贼匪还是穷追不舍,小姐因此还受了重伤!”
“咳,我说四弟,毕竟事出有因,就别再冷着脸吓人了。”这话算是缓和了气氛,将先前的一幕揭下不提。
今夏终于明白这里的主事人就是那名白衣公子,她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那位冷若冰霜的白衣男子,尽管对方才那种如坠冰窖的感觉仍然心有余悸,她还是真心实意的跪了下去,以额触地道:“恳请公子替我家小姐找位大夫吧,我家老爷定会重谢公子的。”
只有意识却无法立身其中的安玉景也不由的为今夏的大胆捏了把冷汗。
要知道放眼天下,能够在三皇子面前自称本王,还能被他称之为四弟的人,普天之下唯有一人。
也是她想要借势避难之地,听竹山庄的主人--幽王楚明殊。
传言里这位由太后自小抚养长大的主,性情冷酷目下无尘,更是被人避之不及的煞星,尤其容不得有人在他面前放肆,而今夏的行为恰恰犯了他的忌讳。
“四弟,你手里的姑娘看着就伤的不轻,不若让人先送回庄里验伤,你我则同去驿站看看?”眼见白衣公子半晌不答话,华服公子言辞里也有些微的犹疑。
白衣男子的眸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倏然收回手指,蹙眉不解自己为何会将指尖又无意识的抚上了那张并不干净的面容。
只是他的面容常年如冰霜一般毫无表情,并无人发觉他的情绪。片刻后,他直接抱起了安玉景,也不管落在白衣上的赃物破坏了他的形象。
语气带着一贯的冷然:“回庄,找大夫。”
“那驿站呢?”华服公子连连追问。
“自己领人。”
话音一落,白衣男子的身影已经丢下所有人翩然远去。
华服公子还想询问今夏是否要同他一起前去驿站看看,还有没有同伴遗留在那里。谁知今夏不敢留安玉景一人在陌生人的地盘,已经扯着身边经过的护卫的衣角,麻溜的在马上挤了一个位置,也跟着跑远了。
直到看到听竹山庄的匾额时,今夏才恍然发觉原本想要借力求助的地方,却是以这种形式踏进来。
尽管所有人都没有表露真正的身份,今夏心里还是隐隐有了确定,能够拥有那么慑人气势的白衣公子,怕就是此间主人——幽王殿下吧。
“若是看伤,应该是往药庐的方向去了。那是陆神医住的地方,我带你去吧。”护卫看今夏一人怪可怜的,倒也没有为难她。
今夏感激跟着他的身后,快步的绕进一座满是药香飘来的院子,才推开院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句让今夏如坠深渊的话。
“你这是打哪捡回来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