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菊苑的大厅并不在一楼,需要沿着铺上红地毯的楼梯转弯后才能到达。
地毯鲜红如血!
猛巨见到鲜红的地毯,浑身莫名的兴奋,欲望变得越发强烈。
他正要踏上柔软鲜红的地毯,却听到了脚步声,声音从头顶传来。
原来是有人从楼梯下来,猛巨看了看,踏上了红地毯,向楼上走去。
下楼的人正是小七,他当然是来找人的,找正打算看戏的月儿姑娘。
俩人在楼梯的转角处相遇,对目而视。猛巨本以为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恐惧,见过后才发现对方连一丝变化也没有,就像个傻子,呆立在他面前。
猛巨正要开口,却听小七淡淡道:“滚!”
声音不大,猛巨听来却比晴天霹雳还要猛烈,大吼一声:“你给我滚!”
他的手掌如蒲扇般,向小七的脸扫过来,速度并未因为手大而有丝毫影响。
小七的剑从剑鞘飞出,剑柄击向猛巨的左胸。
猛巨一见对方出手,立即中途变招,手掌护胸挡在身前。
“啪!”
小七原地不动,猛巨已从楼梯飞到楼下的空地,老脸通红。
不仅他未想到,周围的所有人皆是如此。
小七的脸上已带了面具,身上穿着灰色麻布衣衫,与春菊苑其它的剑手看起来并无区别。
只不过,此人太镇定从容,身上虽然没有一丝杀气,却有一种威压。
小七走向月儿姑娘,在她身边说道:“去把门关上,今天不做生意。”
声音不大,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听得很清楚。
月儿姑娘看了小七一眼,慢慢移动脚步走向门口。
“此人是谁?”
“凭什么关门?”
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声音逐渐变大。
猛巨已是老江湖,刚才小七的出手他很清楚。也许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并不特别,但他已知道,此人他绝对惹不起。
所以他站起来,一边走一边大声说道:“看起来只好改天再来。”
其他人俱感莫名,想不到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猛巨,走得如此之快。有些人见势也跟着离开,却还有大半的人留在原地,存着看热闹的心思。
白衣青年与笑沧海站在原处,看着小七的举动。
大门徐徐闭合。有人见笑沧海与白玉青年并未出来,驻足停留。
大门在还剩下一丝缝隙时,一只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又白又细的手。
门又打开,一人拿着折扇,带着笑意,大踏步走了进来。
小七走向大门,吓得打算跟着进来的那些人立即后退。
“砰!”
大门关上。
小七对月儿姑娘道:“你跟我来。”
月儿姑娘用目光扫了在场每人一眼后,突然大声道:“我并不认识你,为何要跟你走?”
小七背对着她淡淡地道:“你可以不走,如果愿意成为一具尸体。”
说完也不理在场的人,走向铺着红毯的楼梯。
月儿姑娘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对着剩余的三人道:“各位请到大厅用茶,我去去就来。”
她尽力让自己动起来,却与不动并无区别,任何人都看得出,她万分不情愿。
笑沧海与白衣青年眼中闪着奇怪的神色,既没动,也无言。终于,她身后刚进来的人道:“月儿姑娘果然名不虚传,任何事也有先后,不知先后是用何种法子确定的呢?”
月儿姑娘还未开口,小七却冷声道:“月儿姑娘,如果我走进客厅,你却未进,那结果只有一个。”
小七并未说出后面的话,此刻他已走到楼梯转弯处。月儿姑娘闻言霎时脸色大变,立即回应道:“公子走慢些,月儿这就来。”
她立即快步追了上去,因为她忽然猜到此人是谁,说话的语气以及不给别人选择的决绝之意,一切都太像。
她猜到此人就是小七。她怕他,简直怕得要命。所有的法子对这个人毫无用处,连玲宫主都吃亏上当,何况是她?
当小七转身,见月儿姑娘已站在他身后,冷声道:“看来你并不笨。”随即看着楼下的三人,道:“三位请在楼下稍等,我只占用一炷香的时间,有几句话与这位姑娘聊聊。”
说完小区进了大厅,坐在角落的一张桌旁。大厅中似有淡淡香味,引人遐想,与一般的寻花问柳之地有天壤之别。
月儿姑娘走到近前,低着头轻声道:“不知公子有何事?”
小七道:“现在开始计时,我问你答,如有一句谎话,必定人头落地。”小七的声音依旧淡然,但在月儿姑娘听来,却已让她已有些身体发颤。
小七继续道:“你们的人是不是在镇里?”
月儿姑娘点点头。
“南宫家的人你们是何时处死的?”小七说出这句话时,还是很平静。
月儿姑娘摇摇头道,“我不清楚,玲宫主并未给我们说过。”
“她们人在何处?”小七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空气中弥漫着杀气。
“我。”月儿姑娘说了一个“我”字后,立即又停住了口,无论她如何选择,结果都得死。
“我说了后,能活命吗?”她鼓起勇气问。
“至少我不会要你的命。”小七的回答让她眼前一亮。
“好,我说。她们在地道密室,我带你去。”
显然她已在极短的时间内,做了决定,决定她自己的运命。
“我只能带你到地道口,里面没有机关,也无出口。但空间很大,生活所需一应俱全。”
她边走边说。俩人沿着曲折的回廊,穿个几道小门,已接近后山。
来到一处花园,里面种满了各种花草,开得正盛。只见月儿姑娘在花丛中拉起一物,伴随着阵阵轻响,花园草地一分为二,露出一道地穴入口。
“就是这里了,也只能做到这些,我现在必须立即逃命。”
小七看着她,淡然道:“你走吧,最好从后门走,最好让自己变得丑一些,这些你也许用得着。”小七将一小包东西递给她。
月儿姑娘轻声问:“你是七公子,对吗?”
“我是谁不重要,想活命就赶快逃。”小七突然语气变冷。
月儿姑娘冰雪聪明,见小七并未否认,立即转身离开。
小七轻轻地走向洞穴入口,里面光线很暗,在入口停留了一盏茶的时间,适应地道的光线后,这才观察地形,找到机关,从新把入口合上。
不久,笑沧海等三人来到花园,并未发现人影和异常,几人又匆匆离去。
小七直到所有人离开,确信四下无人后,这才动身,开始向地道深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