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那木桩再摆回来,上面的刀片不得把自己刺十个八个透明的窟窿?
那刀尖还散着寒光,曹建大惊失色,咽了口唾沫,怒道:“你这哪是打赌?分明是夺人性命!”
张小天轻笑一声:“曹捕头,这是赌约,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曹建默然。
张小天也不多言,轻轻松开手,那木桩由于重力开始朝一边荡去,如同荡秋千一般,到另一端最高点的时候,徒然急转,又朝曹建甩去。
学过物理的都知道,这也属于圆周运动,在最低点时物体运体的速度最快,于是曹建便看到那刀片以更快的速度朝自己刺来。
他甚至能听到切割破空的声音,然后那刀尖在眼前变得越来越大,好似下一秒就要把自己刺个稀巴烂!
众人都发出惊骇的叫声!
这种视觉冲击让他的寒毛瞬间爆炸,曹建面色大变,来不及多想,大步退后。
甫一退后,那木桩便呼啸而至。
好险!差点完了!曹建心有余悸,只觉得脚底都还有些发软,恼羞成怒,一把要抓向张小天的衣领,吼道:“你这是什么赌约?你铁定是成心的,想害死老子!”
马锦抢前一步,将他推开了去:“曹建,你这是做什么?”
曹建满脸怒容:“姓马的,你什么意思?这小子心怀不轨,你还护着他?!你意欲何为?”
马锦还没来得说话,张小天突然冷笑,满脸不屑轻视,道:“我还以为曹捕头也是位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没想到不仅胆小如鼠,更是输不起……”
曹建犹如受了极大的侮辱,两眼瞪得老圆,吼道:“你说什么?老子胆小?输不起?!放你娘的狗屁!”
张小天依旧是不拿正眼看他:“难道不是?我与你打赌,是赌你站在原地不能动,如今是不是你输了?你有何脸面来找我麻烦?”
“哼,老子又不是傻子,能眼巴巴看着刀来不躲的?这是必死这局,却让老子以身亲试,这赌局根本不公平!”
“哦?曹捕头认为如何才公平?”
曹建眼珠子一转:“你须得也来一次,若是你不躲,便算你赢。”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张小天笑道:“好,你瞧好罢。”
天底上哪有这种傻人?为了赢这赌注舍得把命都豁出去?老子才不信!曹冷笑不已。
张小天说着,已经将悬着的木桩拉了过来,站在曹建刚才站的位置,将刀尖贴在鼻尖上。
众人都是伸长脖子看,马锦紧张地揉搓着双拳,担忧道:“公子,还是算了罢?”
这还哪是打赌啊,这简直就是赌命啊!
张小天示意无妨,绷着脸,其实肚皮都快笑破了,初中校长没骗我,科学才是真道理啊。
其实这根本没半分危险,这就是一个大型的单摆运动模型,根据能量守恒定律,理想状态的话,木桩摆回的幅度会跟原来一样;但由于绳子摩擦以及空气等阻尼运动会消耗能量,所以无论如何,那木桩是决计回不到原来的高度的!
张小天松开手。
呼!
木桩飞速摆动,很快摆上另一端最高点,接着又俯冲下来。
众人都屏着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手心都捏着一把汗,生怕下一刻就看到面目全非的尸体……
曹建攥着拳,心里却嘀咕起来:这小子定是装模作样,到最后他定然是要跳开的,否则扎死了都没地儿哭去!
瞬息间,那木桩已经来到张小天面前了,那寒光四溢的尖刀让人心生寒意,但众捕头惊骇地发现,那秀才竟然动也不动,直面那尖刀!
“这小子该不是被吓傻了吧?”
这是众人一致的想法,心都揪了起来,马锦更是叫起来:“公子,快躲!”
张小天恍若未觉,但为了“节目”效果,他还得装出一副七分害怕,三分咬牙靠意志力强撑的样子。
那木桩摆动速度越来越慢,但离张小天的脑袋越来越近,从某些角度看去,那刀尖已经划在他脸蛋上了!
有人忍不住捂眼。
但好在,那木桩终于是停下了,刀尖离张小天的鼻尖只有一拳头距离!瞬间停滞后,又倒着摆了回去。
“呼!”不少人心中大松一口气,看向张小天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敬服崇拜,这书生文弱是没错,可真他娘有种!
他们不明真相,还真以为这里面凶险极大,张小天只是侥幸而已,扪心自问,他们是绝不敢这样做的,即便是在旁边观看,都将他们紧张得一身冷汗!
张小天大舒一口气,装模作样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汗水,道:“曹捕头,承让了,相信曹捕头一定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
又是用言语相兑,曹建纵是万分不乐意,却也说不出反对的话,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主簿。
那主簿刚才看张小天犯险之时,不小心扯断了几根下巴毛,正疼得咧嘴,此时也不得不站出来,清咳两声将众人注意拉过去,道:“张秀才胆识才智过人,查案办案无人能及,虽无前例,但本官依然认为,他能成为总捕头是百姓之福,衙门之幸……”
主簿还在又臭大长地掉书袋,张小天心里一喜,知道这事成了,他就要成为一位伟大的人民警察,啊呸,人民捕头啦!
“谢主簿大人!”
这句话是真心实事的。
主簿点头:“事不宜迟,马捕头这就带他去户房报备吧。”
“是!公子请!”马锦也有些高兴,于公于私,他都觉得这是件大好事。
“有劳。”
张小天离开校场后,众人均是神色各异,主簿又说了几句话,让他们解散了去。
曹建站着没挪步,脸色阴沉,见人都走完了,才问道:“大人,为何如此?倘若您说一声不,那小子便是闹破了天,这总捕头位置也轮不到他啊!这下可好,又多了处掣肘,以后办事多有不便……”
主簿刚才的和颜悦色也消失不见,面无表情道:“你方才没听他说么?这大概也是县尊的意思,若是不知道还好,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拂了县尊的面子。”
“县尊大人他以前从不理会这些琐事,怎么……”
主簿眼神闪烁,叹气道:“许是县尊以前清高,不屑理会,但时过境迁,想法总会改变;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他也得培养些手底心腹,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利益啊!”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本就是阴差阳错的事,李县令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倒让张小天捡了个漏!
曹建越想越烦躁:“本以为刘哥死了,这总捕头位置会落在我头上,唉,白欢喜一场……”
主簿冷笑一声:“若你只有这点能耐,便是捧你上位又能如何?”
曹建迟疑不定;“大人的意思是?”
“明着来不行,你就不会耍些小手段?”说着,主簿拂袖而去。
曹建站立当场,蓦然眼睛一亮,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