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经过我基本上已经搞清楚了。
简单的说就是他差点杀了我,又累死累活的将我救了。
最重要的一点我还是没有弄明白,我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干嘛要费这么大劲搞得我死去活来的。
我这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要特长没特长,长得还普普通通,也没啥钱。
就这么一个基本和优秀青年没有丝毫联系的人,他为什么非得和我过不去。
蒲兆的眼睛明亮而又冷酷,似乎是冷笑着说道:“你以为我想救你?你太天真了。”
我天真?
没搞错吧。
我天真怎么了,我还无邪呢。
“你不想救我,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蒲兆的神情变得很不屑,冷哼一声道:“要不是上头有命令……”
在最关键的时刻他止住了话头。
好吧,你不说就算了。
“你还没说为什么我会看到……鬼?”
我认为别的什么并不重要,目前最紧急的是要弄清我为什么会突然碰到鬼。
“你是我的契人,要是看不到鬼,你怎么帮我工作。”
还让我帮你工作,难道还真想将我压榨成渣不成。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契人?这和看到鬼有什么联系?还有,我为什么要帮你工作。”
蒲兆冷笑一声,没有回答我那几个问题,而是将腿放下,在抽屉里拿出一张纸。
那张纸材质和普通的纸略有不同,但是我却说不出哪里有不同,但是直觉告诉我这绝不是普通的纸张。
他将那张纸放在桌子上:“你看看。”
我将那张纸放在眼前,上边除了我的名字什么都没有。
我不解的问道:“你给我一张白纸,让我看什么?”
“再看!”
蒲兆明显有些不耐烦。
我开始怀疑他的智商还有眼神,明明只是一张白纸,有什么可看的。
我的心里隐藏着鄙夷,哼哼唧唧的低头再看。
然而眼前的一切好像变魔术一样匪夷所思。
刚刚还是白纸一张,眨眼之间上便已经写满了字。
还没有等我将上边的语句看明白,蒲兆便一手将纸张扯了回去。
“现在明白了吧!”
明白你大爷呀,我才刚刚扫了一眼而已。
“刚看,没看明白呢。”
我的坦诚并没有换来对方的大度。
蒲兆不慌不忙的将那张纸重新放回了抽屉。
“你签了契约,便是我的契人,有责任和义务帮我工作。”
我怒了。
合着不管我明不明白都得替他干活呗。
给他当义工?
门也没有。
“我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要帮你。什么契人,什么契约的,还是那句话,你告我去吧。”
我的愤愤不平,丝毫没有引起对方的情绪波动。
“签订了灵魂契约,那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你要是毁约的话,轻则霉运缠身,重则身残命毙!”
他的话似乎不是开玩笑。
但是那又怎么样。
哥意志坚定,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唬住的。
“别弄的那么玄乎,我还真就不吃这套。”
说实话我的心里也没谱,但是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冷漠的样子。
说完我便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现在的天已经开始有些发暗,我摸了摸兜里的十来个硬币,决定找个地方好好的吃一顿。
还得多走出几里地才有馒头房。
今天晚上也不能在人少的地方过夜,省的再让我锻炼一晚上的身体。
我的经验告诉我地铁站绝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着想着觉得脚下一软,好像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一摊****粘在鞋底上,似乎都能闻到散发的臭味。
“谁这么没有公德心!”
我极度不满的在地上来回蹭了几下。
还没有等我郁闷的心情有所缓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响铃声。
我一扭头便看到一辆自行车,好像带着风似的向着我冲来。
“我勒个去!”
腰间猛地一发力,双腿一缩。
自行车擦着我疾驰而过。
我的衣角被带的飞起来。
兜里的十来个硬币顺着口袋滚出来。
这可是我的大餐钱。
是我用人格和尊严换来的救命钱。
硬币就在我的悔恨和懊恼之中滚进了下水道。
我趴在下水道上边,好像听到了硬币掉进污水里的声音。
得了,啥也别说了。
一两天估计也饿不死我。
如今钱也没了,到也省了我多走几里路。
就这样安慰着自己。
天已经黑了,路灯还没有开。
这条路上的行人也不是很多。
近距离里只有一个骑着三轮的农民工,后边好像拉着一块儿黑乎乎的圆形铁块。
我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担心自己看到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突然,脚下一软。
踩空了!
‘哎呀!’
我一声怪叫,顺着没有井盖的下水道掉了进去。
里边的气味险些让我眩晕过去。
我强忍着恶心,顺着两旁的墙壁,慢慢的爬上来。
污水将我的整条裤子侵湿。
上边还沾着一些五颜六色的块状物。
我再也忍不住,趴着一旁的花坛开始呕吐起来。
呕吐了半天也只吐出来几口酸水。
我服气了!
我认栽了!
在我往回走的时候,路上行人的目光开始变得很怪异。
我几乎是捂着蝴蝶结回到蒲兆的俱乐部。
蒲兆本来是翘着二郎腿在休闲。
但是看到我之后脸色都变了。
向我大吼道:“三楼有浴室,里边有衣服,你赶紧上去。”
他终于不再淡定。
看到他开始暴躁,我的心反而平静下来。
开始不慌不忙的在他的办公室里脱下了我的外衣还有裤子。
就这样穿着四角裤和背心,将衣服裤子扔进了门外的垃圾桶。
扭头回到他的办公室。
淡定的接了一杯水。
然后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笑着对他说道:“对了,替我叫一份外卖,二十分钟后我下来吃。”
说完便转身走出了蒲兆的办公室。
我依稀能够听到办公室里传出的怒吼声还有谩骂声。
我郁结的心情终于有所缓解。
在猛男与美女的目光中我回到了三楼。
浴室相当的不错,还有一个相当大的浴缸。
放满水之后我舒服的躺在里边。
这两天乱七八糟的事情早就让我的神经疲惫不堪。
没有多大的功夫我就在舒服的浴缸里睡过去。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水已经有些凉。
将身上的水渍擦干之后,顺手就将一旁一件洁白的浴袍披在身上。
二楼和一楼已经没有人了。
只有办公室的灯还在亮着。
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蒲兆在低头玩着手机。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之后,冷漠的说道:“饭菜在桌上,旁边有微波炉。”
说完便又开始玩手机,可能发现有些不对劲,便抬起头瞪着我。
“你穿了我的浴袍!”
他的脸色又变得难看。
真是一个小气的人。
穿了人家的怎么也得说两句好话。
我点着头说道:“是呀,没想到还挺合身。”
他的抓狂还有粗口我置若未闻。
饭菜连热都没热,打开就吃。
虽然凉了一些,但是味道还不错,最关键的是它能填饱我的肚子。
风卷残云的将饭菜倒进了我的嘴里。
打了一个饱嗝,到饮水机那里接了一杯热水。
坐到蒲兆的对面开始慢条斯理的喝着水。
蒲兆的脸上已经看不出表情。
又过了几分钟,他将手机装进衣兜。
“衣服我已经让人送来了,你到旁边的换衣间将衣服穿上。”
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说道:“已经一点了,马上要睡觉了,还换什么衣服。”
他冷笑着看着我:“带你熟悉一下业务。”
“这么晚了搞什么飞机。”我不满的嘀咕着。
“要么换衣服,要么离开我这里。”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周围飞驰而过的路灯。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终于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发传单还是贴小广告?”
他的喉咙和嘴唇动了两下,脸色很不好看。
估计是将险些吐出来的鲜血给吞了回去。
这一路几乎是在沉默之中度过的。
他一个漂亮的漂移,停在一个人的身边。
冷漠的说道:“下车!”
我依言下车。
我和蒲兆站在那个‘人’的身边。
那个人衣着普通,脸色苍白,嘴唇上下煽动,好像在说着什么。
蒲兆对着那人开口道:“跟我走吧。”
那人的眼睛里充斥着迷茫的神色,看着我们两人,说道:“我,我想回家。”
蒲兆的声音依旧还是那么冷漠无情:“你死了,跟我走吧。”
死了?鬼?
我感觉我的气血又开始不足。
“不,不,我要回家,我还要看看我那刚出生的孩子。”
蒲兆冷哼一声,再也没有耐心。
直接拉着他胳膊向着车上拉去。
那人挣扎着,抗拒着。
蒲兆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将他拎起来塞进了车里。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对着他大声的说道:“蒲兆,你在干什么?”
蒲兆将那个鬼塞进车里,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你别妨碍我办公,因为这也是你的任务。”
“他只不过想要看孩子一眼而已,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帮帮他呢?”
“我可没有你那么伟大。”
“好,你将它交给我,我帮它。”
说完我便注视着蒲兆。
蒲兆和我对视。
几分钟后,他打开车门,将那鬼拉出来。
“我在俱乐部等你,我希望你能在天亮之前带着它回来。”
说完便直接上车轰鸣着马达,消失在黑夜里。
看着车子消失在黑夜里,我还是不忿。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蒲兆的心肠会这么硬,这只是一个可怜的鬼罢了。
我转身对着那个眼神里依旧还有惊恐的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里?”
“我,我叫赵业,我的家在哪?”赵业的眼神开始变得迷茫:“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