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弥旭并没在听卢教授冗长的讲解,而是心不在焉的想着怎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溜号。
不管这个理论将对物理学界引起多大的震动,对他而言,犹如清风吹皱的湖面,影响微乎其微。
只是刚才卢教授当着众人之面将他与赵敏误解为将为科学事业奋斗终生的战士,不,他虽没有,但赵敏可能怀有这种理想,他想了一下,决定将赵敏撇除出去,她的思想还是由她自己把控,他不便取而代之。
这种夸奖的效应仿佛古代女子的三寸金莲,外表看着小巧,可对身体的约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弥旭现在像度了金的泥塑受尽优渥,这时候再说自己是泥做的,无异于亚当夏娃拿开了遮挡下体的树叶。
他转念又想还是自由重要,古人不都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吗,他可不想因为这虚荣自己把自己给拘禁了,况且这虚荣并不属于他。
逃课在他漫长的学生生涯中可谓家常便饭,即使最终被人发现,那时他已到了会议室外边,已属于“身后身”了,千秋功罪由他们说去吧。
即使真的是逃课,要批评自己也得等下次。
弥旭看看后门那紧闭的门扉,回想进来开门之时那门有没有响声,他要再开一次能不能控制它不要发声。
他以前经常这么做,这是必要的步骤,因为上课之时若是溜的不够及时,会被老师叫住。
他习惯性的把这种可能出现的情景自动适配到了这里,而却忽略了这可能带给赵敏的不利,这同样是习惯性的。
想清楚之后他那空洞的眼神中开始聚光,他一眼看到了卢教授那松弛的身体,就想:“这教授一看就缺乏锻炼,好像是读书人的通病,倒与古代的文人不同,古代的文人因忧思而‘露骨’,现在的读书人却在久坐中‘长肉’。”
他自顾一笑,以为得意,卢教授低头讲述着的内容不觉入耳,“……宇宙中的物质在相互作用的同时又有着自我的约束,这种约束在自转与公转中尤其明显,我们都知道了这是星象界限理论中重要的一点,也正是由于这一特点……”
弥旭听着他由一个名词引发的这种宏大的论述,尽管听不懂,也只好假装东郭先生,拼命的点头,卢教授不停的说着:“……星象界限最重要的一点是将各个星体看做完全不同的独立个体,各星体间虽偶有影响,比如地球之于太阳,太阳之于月亮,但各星系的文明处在一个断面,也就是说,作用的只是太空中某几个星体在运动中的互力,而这几个星体没有更深层次的接触。这个理论在后来的太空探索中逐渐被打破,取而代之的就是宇宙宏源。随着人类科学技术的进步,与各星系的交互逐渐加强……”
身体中躁动的因子告诉弥旭他再也无法听下去了,他向赵敏示意了一下,还不待赵敏阻止便站起来向外走去。
他轻手轻脚的拉开会议室的门,想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可是在关门那一刻没沉住气,那门像被踩的老鼠一样“吱呀”了一声,弥旭嘘出口气,留给里面一个消失的背影。
他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却不知道尴尬是在里面,人们在看到他空着的椅子的下一刻,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赵敏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