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峿泉乡山中的红枫落下了一片红叶。峿泉乡的士兵聚集在山边的空域上演练着军阵,不时发出了响亮而宏厚的口令声。蔚绫这时正窝在自己的家里苦恼地看着翻阅着峿泉乡及其附属小城的财务报表。虽然蔚绫是个也是个精明的天使。但是,即便是峿泉乡的财务,蔚绫都懒得处理,要加上附属小城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于是,蔚绫便开始考虑把谁拉过来帮她处理那些事情。结果,她还真找到了薰身边一个叫子悠的天使来帮她处理财务的那些事情。子悠一脸稚气,温婉柔弱,胸前一马平川。蔚绫也只不过是根据子悠的胸脯来断定他是个男孩。然而,这也只不过是根据赫守的“理论”来推断的。至于实际情况,或许只能让赫守这个理论创始人来检验过才知道了。
把琐碎事情都丢给了子悠,蔚绫一身轻松地来到坐到峿泉乡宗庙的房顶上观看着兵士们在操练。就在这时,从宗庙跑出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天使。他一看到蔚绫便嚷道:“小绫,祭坛发亮了!”
“哦!”蔚绫嗖的从房顶跳到了地上,对着男天使说:“快,去把叶菜嬷嬷叫来。”
“嬷嬷……哦!”男天使恍然大悟地就跑了。看来,他还对嬷嬷这个词汇并不那么熟悉。
蔚绫快步跑进了宗庙。这宗庙的内部有点像是祠堂,中间有一个采光天井,天井的中央有一个用一块大黄岗岩凿成的方正石台。这就是男天使所说的祭坛。这时,那石台上亮起了亮光,两个宗庙的守卫站在祭坛旁边神情凝重地看着这亮光。
“今天有喜事。”蔚绫信步走进了这个祭坛。守卫没有说话,只是对蔚绫点了点头。渐渐地,亮光中现出了一个乳白色圆球。圆球慢慢变大,居然长出了一对羽翼。蔚绫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来摸了摸那小翅膀。那两个守卫紧张地对她说;“首领,这不能碰!”
“别紧张,根据我的经验,碰一下不会有问题的。”蔚绫笑着说。当然,蔚绫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干过这种犯忌讳的事情。结果,她只认为这些忌讳全都只不过是虚构出来吓人的,毫无意义。
“噗!”蔚绫的屁股突然被人从后用拐杖用力地打了一下。这种感觉给出熟悉,此前她占领了小城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尝试过。即便蔚绫不回头也知道那是叶菜老太的拐杖。只听见叶菜老太严肃地说:“你再这么弄,看哪一天把娃娃的翅膀折掉。”蔚绫吐了一下舌头,看到宗庙的门外进来了众多峿泉乡的天使,便连忙跑到人群中去,避开了叶菜老太的责骂。
叶菜老太没管蔚绫,只是围着祭坛做了一番仪式后,那圆球渐渐变大,还长成了人形。
“感谢主,为峿泉乡增添了一个新成员。”叶菜老太对着天井上面的天空俯身下拜。在一旁观礼的天使们也跟随着叶菜老太一起向着天空拜了一下。
“咦?那娃娃怎么既不笑?”一个胖乎乎的大妈天使喊道。
蔚绫抬起头来,看了看祭坛,只见这时的祭坛上已经坐着一个长着翅膀的小天使娃娃。这娃娃长着稀疏的黑色头发,显然是个大眼睛的东方娃娃。天使的婴儿刚出生便像是一岁儿童,能自己坐着,有的甚至还能走路。只是正常的天使婴儿在出生的时候都不会哭喊,反倒会微笑。这也许是造物主为天使这种特别物种所设置的奇异特性。如果人类的婴儿会哭是因为他们要向母亲索求。那么没有母亲的天使娃娃会笑大概也是有原因的。
这时,叶菜老太僵硬地扭回头来看着蔚绫,看得蔚绫被脊背发凉。眼看着她就要被说成是把娃娃变得奇怪的坠毁祸首,蔚绫连忙把莎伦从人群中揪了出来。蔚绫对莎伦说:“去,把孩子逗笑。”
“啊?怎么是我?”莎伦无奈地问道。
“这里只有你最好笑。”
“哈……”
面对着首领的出卖,莎伦只有硬着头皮走到了小娃娃的面前,做了个鬼脸,伸出了舌头。然而,那小天使娃娃只是呆呆地看着莎伦,还伸手把莎伦的鼻子捏住。
“呜……”莎伦不可能对着娃娃发飙,所以她只能无奈地向着旁人求救。旁人看着她那副窘迫的样子,都不禁笑了起来。
旁观者笑了,反到是娃娃没有笑。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在了蔚绫的身上。这时的蔚绫真想赶快逃出宗庙,可是也不知道是谁在她的背后推了一下,让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就在蔚绫悻悻然地回头搜索着推她的混蛋时,叶菜老太便说:“绫,把你自己闯下的祸料理好。”
“没准他本来就是这样的。”蔚绫陪着笑说。
“别啰嗦。”
蔚绫无法摆脱叶菜老太那凌厉的眼神,但是要她哄娃娃可是比牵牛上树还要困难的事情。就在这时,从宗庙外面飘来一束灵火。这信灵不分场合,反倒救了蔚绫一命。蔚绫连忙抓住了灵火,打开信件一看,一句话都没说便跑出了宗庙。那宗庙中的天使看到蔚绫的神色凝重,也没敢拦她,眼睁睁地就看着她逃了。
蔚绫一出宗庙,便展翅飞翔,来到了她为薰所设的寓所。这时,子悠正坐在薰的身旁为她读信。薰对安栩大陆上的形势十分了解,因此子悠偶尔会来找她请教。久而久之,薰便和子悠经常聚在了一起。
“小薰也接到信了?”蔚绫说着就从阳台走进了薰的房间。薰点了点头说:“嗯,疫渡鸦和大贤者他们把大祭司囚禁了。他们先调开了琳达,又灌醉了五社。祭司罗杰趁着五社的睡着,用巫术窃取了他的魔力,在指控大祭司的口供上印上了魔法指纹。然后,泰佳用魔法道具,给大天使施加了短时间的诅咒,让大天使看起来像是进入了濒死状态。那么大祭司便顺理成章地把天塔里面的权贵都集中了起来。罗杰趁着这个机会宣告大祭司的罪行,让疫渡鸦把大祭司擒获。”
“这还要多谢你给天塔里的线人写了信。”蔚绫说。
“没关系,那家伙闲着也只知道喝酒。”
“他是个有才的天使。你赶快帮我写信让他来我这儿吧?”蔚绫说着如姐妹一样挽着薰的手。薰笑着说:“我早就向他提及过你了。他那边的事情完了,没准就回来。到时候……”薰说着睁开了眼睛,摸着她从师父那边继承的手杖露出了一丝奸险的微笑。虽然薰笑得奸险,但是她把心情写在脸上,反倒让蔚绫放心。当然,只要不让她当外交使节就好了。
“要不是那朵大花突然动起来,大祭司恐怕早就变成石头了。”蔚绫说。她沉吟了一下,又说:“我应该给大天使和大贤者写信,让他们把昆恩流放到边境。让他把自己的能力全都贡献来对付赤花。”
“不用了,大贤者他们已经想好了办法。这办法还是罗杰想出来的,会把昆恩用上。”
“呵,昆恩做梦都没想到会被罗杰出卖吧。”蔚绫说。
“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你大概对罗杰有所了解吧?”
蔚绫微微一笑,说:“泰佳那家伙有意无意地说过。我们还得感谢她。”
“那个泰佳有点猜不透,可是要小心一点。”
“可她也是个人才。无声无息的家伙总能做出点好事来。”蔚绫说着不禁又开始打泰佳的主意。
沉寂了一会儿,子悠突然问道:“不知道那赤花现在走到什么地方了?”
“谁知道呢?前方没有来消息了。”薰说。
“小薰,你有看到未来吗?”蔚绫问道。
“没有……”薰摇了摇头,她说:“昨晚倒是有预兆,可我只看到一个不笑的娃娃。”蔚绫干咳了一下,说:“现在天塔上面是路德和鹿彦做主,不知道路德他是怎么想的。看来,我们还是得防范一下。”薰沉吟了一下便说:“我们是反昆恩的,疫渡鸦现在也是。那么,我们和他们便是一丘之貉了。”
“那是贬义词……”子悠插嘴道。
“呵呵。”薰无视了子悠的提醒,继续说道:“蔚绫小姐这时该给天塔写信了。”
“嗯,大贤者要写一封。渡鸦兄要写一封……罗杰,罗杰嘛……”蔚绫说着看了看薰。只见薰微微一笑说:“罗杰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我想蔚绫小姐还是应该给他写上一封信。”
“你说得对。嗯,这封信必须对他多加赞誉,还必须敦促他赶快成为大祭司。就这样!”
这时,在一旁的子悠插嘴道:“他的自信和贪婪一旦膨胀,恐怕很快就会做出傻事来。要不要提醒一下大贤者他们呢?”子悠说得好,正中了蔚绫和薰的心思。蔚绫不禁对这个平时并不起眼的老乡刮目相看。她有意想考察一下子悠的脑子,便问道;“子悠,你觉得天塔怎么样对我们最有利?”
“嗯……”子悠想了一下,说:“如果天塔没有主,那便对我们最有利。他们最好自己乱起来。”蔚绫点了点头,并没有对子悠的想法做出评价,反倒是看着薰。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薰的眼睛更本看不到。然而,薰仿佛感觉得到蔚绫的意图,她插嘴说:“大天使才是天塔的主,只是他无法作主,也轮不到他。如果天塔大乱,那么安栩上所有的城主都会无所顾忌地乱来。到时,不管是南兰王(耶尔)怎么念情,都无法放弃我们这块近在咫尺的肥肉。我们现在的实力还无法战胜南兰城,天塔一旦没了主,我们就危险了。”
“啊……”子悠恍然大悟,不敢再说话了。只见薰又说:“眼下天塔最好就是由一个平庸的家伙当家。那我们就可以趁机积蓄资本。”
“平庸的家伙嘛……”蔚绫一下子就想到了五社和琳达。她笑着对薰说:“看来我还需要那位叫哥顿的先生帮一个忙。小薰,你不介意让他在天塔多呆一会儿吧?”
“这样也好,等他来到的时候我们的规模一定把他吓一跳。”
于是,蔚绫便委托薰和子悠开始起草给路德、鹿彦、罗杰和哥顿的信件了。
就在同一天,赫守和佐伊已经在雇用的幽灵帮助下修缮还了施与之神珊玉的庙堂。他们对珊玉那个“隐形”神像稍微弯了弯腰便离开了神庙。他们现在今非昔比,不仅佐伊恢复了身体,成了天使。而且,佐伊还从珊玉那里直接习得了钻石防御的能力。她可以说是神灵的亲传弟子。只要她能用功练习,恐怕没有谁能与她匹敌。
然而,他们已经决定回到幽野山林过上一辈子。所以,他们便打算先回灾厄村,再寻找永久的安身之处。
这天,两人来到了一个着落在清脆的山脚的一个村子。村子里有可供住宿的客栈。让两人诧异的是,在这村子里聚居的居然是一群天使。这群天使既有白羽天使,也有灰羽的野天使。他们不住在城市,居然住在了乡下,可真是奇闻。
客栈的掌柜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天使。他的样子看起来挺和善,赫守和佐伊便对他放下了戒心。掌柜笑着拍了一下自己的翅膀,指着赫守对佐伊说:“我帮你把这只幽灵寄存到杂物房吧?”
“啊……”佐伊看了看赫守。赫守并没有什么不悦,即便是住杂物房他大概也不会任何怨言。然而,佐伊又怎么会让赫守受到如此的虐待呢?于是,她连忙对掌柜说:“没关系,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掌柜疑惑地打量了一下佐伊和赫守。他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放弃了询问。
这天晚饭过后,星月暗淡。客房里的佐伊正挽着赫守的手,把脑袋挨在赫守的肩膀上聊天。他们在珊玉的神庙中夜里经常这么聊天。起初佐伊还非常害羞,但是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而赫守常常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在了佐伊那超短旗袍裙下的那双玉腿上。他也许会觉得自己很下流,但是他已经决定和佐伊相守,那么他要是干点过分的事情也是情理中事。
于是,赫守偷偷地把手放在了佐伊的一条腿上。他顿时感觉到佐伊的呼吸加快了不少。看来,不管是幽灵还是没有了光环的天使,都还是有****的。然而,为什么都没有爆发出来呢?赫守的思绪又不禁发散了开来,完全从佐伊的身上抽离了出去。就在他的思绪回到了佐伊身上,想再进一步时,客房的门被敲响了。
赫守刚想看看谁那么扫兴,便听到了掌柜的声音。只听见掌柜说:“佐伊小姐,面有个天使找您。”
“嗯?”
赫守和佐伊对视了一眼,思前想后都觉得非常可疑。于是,佐伊用手掌帮自己发烫的脸降了温后才打开门,见到了掌柜。掌柜笑盈盈地说:“那个天使说想单独跟佐伊小姐说两句。幽灵先生,就请你留步吧。”
这下更可疑了。于是,佐伊说:“我必须和他在一起,否则谁都不见。”
“哎哟……”掌柜面有难色地说:“其实,我欠了那个家伙一点精露。他就说两句话,求你们帮个忙吧。”
佐伊听掌柜这么说便有点心软了,她看了看赫守。赫守想着对方大概是看到佐伊可爱,所以想搭讪。佐伊无论如何也不会移情别恋,所以赫守也不太担心。于是,赫守便帮佐伊取来那把叫做“礼物”的宝剑,对佐伊说:“帮帮他吧,小心点就好了。”
“嗯,你也小心点。”佐伊诚然并不担心自己,她担心的是赫守而已。掌柜看到佐伊入了局,便满心欢喜地说:“他就在门外那个大树下,一出门就看到了。”
佐伊点了点头,便出去了。谁料佐伊一走,掌柜就一把抓住了赫守的手,把赫守吓得冷汗直流。他刚想抽出腰间的短剑,便听到掌柜说:“你的主人还真精明。不骗她,我们还救不到你呢。”
“救我?”
“对,你到厨房后面的杂物房。杂物房那边会有人带你从地道逃跑。快跑吧,不然她回来了。”
原来,这掌柜以为赫守是佐伊的奴仆,想救他。作为一个天使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可思议。然而,赫守却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我不是奴仆,我是佐伊的朋友。”
“主人会把奴仆说成是朋友。但是奴仆就是奴仆,他们只是担心你们造反而这么说罢了。
“不,我们真不像你们想的那样……”
就在赫守和掌柜争论不休之际,佐伊来到了客栈门前的大树下。然而,这里就连鬼影都没有,那里会有天使。佐伊四处张望,在一件茅屋的前面看到了一个正要让信灵寄信的老天使。
夜色中,佐伊看到那老天使是个老头,他嘴里念念叨叨地说:“朋友啊,你千万别死在恶魔利爪之下啊。”
“恶魔?”佐伊不禁靠近了老天使问。老天使看了看佐伊,说道:“你不知道吗?昆恩大祭司……前大祭司到了边境抵御恶魔。他现在正在召集有强大魔力的天使。哎,我的朋友没有上过战场啊,都被招去了。”
“既然不是战士,招去干什么?”
“谁知道呢?你……”老头打量了一下佐伊,说:“你小心点,他们……”老天使话犹未了,便听到远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声。他叫道:“躲起来,天塔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