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桂华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的荷包,荷包上通体金黄,显然是用上好的绸缎做的,荷包两面都有图案,一面是一个黑白阴阳太极图,一面是一个李登丰看不懂的鬼画符。
何桂华扯开荷包红绳,荷包金光一闪,就从中取出一本书,上有《朝天府百宝录》六字。
李登丰手里正拿着青元令,感觉这就是一块上好的玉石而已,上不上好还很难说,因为他对玉石一丁点研究都没有。青元令不过手掌大小,呈现六菱形,正面只有一个“元”字,反面没有任何图案显得平凡无奇。昨天那两人就是为了这么个东西送了性命?李登丰正在那里悲天悯人。
当他看到何桂华从那个巴掌大的荷包里面掏出一本书,眼睛都直了,什么玩意儿?小小的荷包里能装的下这么大一本书?这又是什么宝贝?在他眼中,这个荷包可比青元令有意思多了。
何桂华把书放下,看到李登丰瞪直了的双眼,手中拿着荷包对李登丰道:“这是修士的储物袋,一面阴阳,一面符箓,它里面可以装下不少东西。”
李登丰常日间就跟何桂华混得很熟,加上昨夜又机缘巧合地救了他,对他也不客气,伸手从他手中抢过储物袋,双手用力拉扯袋口红绳,试了几次拉不开,李登丰看了何桂华一眼,何桂华只是笑而不语,李登丰一时气急,使出吃奶的力气,结果储物袋金光一闪,李登丰双手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把储物袋扔了出去。
何桂华看到这,哈哈笑道:“狗剩,这储物袋非是修士不能打开,就算是修士也不能打开别人的储物袋,因为它已是有主之物。”
李登丰无语,在他看来,这储物袋端得是奇妙,想来何桂华能打开这个储物袋,应该是苍松道子已死,这储物袋已经变成了无主之物了。
“何大叔,你说的机缘是什么机缘?”李登丰对青元令不感兴趣,问起了何桂华口中说的机缘。
“机缘就在这本书里。”何桂华虽然口中说着机缘在书中,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青元令上。
……
篱笆围成的小院里,一个头顶丱发的小女孩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截细树枝无聊地逗着蚂蚁,正是李登丰的三妹李酒儿。
李酒儿人小鬼大,昨天已经知道若是家里拿不出那二十两银子,她就要被带到张家,给那个色眯眯的张天皓当丫鬟,如果自己不去,哥哥就要被带走去当兵,听爹爹说哥哥要是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小丫头蹲在地上闷闷不乐。
院中还有一个妇人,正是李韩氏,她坐在堂屋门边正在发呆,腿上放着一个簸箕,手中握着一把麸皮已经好久不动了,几只老母鸡寸步不离,咯咯叫着,纳闷那只手为什么还不松开,他们已经等了半天了。
这时候,篱笆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显然来人不少,篱笆并不高,蹲在地上的李酒儿一眼就认出了当中带头的张天皓。
来人有十七八个,都是面貌凶恶的彪形大汉,张天皓走在前面,就像是一个文弱书生,倒显得有些文质彬彬起来。
众人在李家门外停下,李酒儿早就跑到了韩春花身旁,显然对来势汹汹的众人有些害怕,韩春花也站了起来,把簸箕放到一旁,等候多时的老母鸡一拥而上,那只冠红羽艳的大公鸡也跑了过来,霸道地把它的后。宫们挤到一旁。
“少爷,就是这儿了,这就是李家。”一个身着青衣,头戴小帽,一脸谄媚的小厮对张天皓说道。
张天皓隔着篱笆早就看到了李酒儿,自然知道这就是李家,面色冰冷道:“开门。”
那小厮忙过去把柴门打开,张天皓率先进去,众人紧跟着鱼跃而入,十几个大汉站在院中,都要把小院积满了。
李酒儿躲在韩春花怀里,有些害怕,这些人是带自己走的吗?
韩春花虽然没见过张天皓,但是知道自家只招惹过这么一个煞星,这时候是来问罪的么,韩春花小心翼翼道:“少东家,您有什么事?”
张天皓看了一眼韩春花,一句话也不说,这时候身后站出来一人,正是刚才那个开门的小厮,他高声道:“你家大儿子行凶伤人,打伤我张家家仆,昨夜抬回府中之后重伤不治,已经死了!”
“什么!”韩春花闻言一惊,心脏就像被重锤敲了一记,只感觉头重脚轻,就要站不住,忙用手扶住了墙面。
“把人抬上来!”
众人闪开位置,人群后两人偏着头抬着一扇门板,上面躺着一人,双手成爪举在胸前,面色阴暗狰狞,身体僵硬,气息全无,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人抬上来,张天皓横移三四步,躲到一旁。
韩春花见此情景,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呆呆道:“死了?怎么就死了?不是只是断了腿吗?”
门板上那人确实是摔断腿的那个家仆,不过这位倒霉的仁兄倒不是什么重伤不治身亡。昨天张天皓带着众人回城后,虽然气愤几人不中用,但是心中有一个计策,还是要用到他们,便包了桌酒席宴请这几个仆人,商讨了三天后的计划,这位摔断腿的哥们是计划的主角,当然也就成了酒桌上的主角,被众人灌的酩酊大醉。半夜酒醒后起来撒尿,腿脚不方便还想叫个人帮一下自己,同屋住的几人都喝了酒,睡得跟死猪一般,谁能起来帮他。
这哥们只能独身去了茅房,黑灯瞎火又腿脚不便,失足掉进了那深有丈许的茅房里。这茅坑挖的深,本来就是下人们的公共厕所,又时值夏天,这哥们掉下去后,屎尿沾身,臭气熏天,熏得眼睛都要睁不开。开口呼救,臭气进了嘴里,直惹得他呕吐不止,最后想要自己爬出来,一只断腿怎能发力,结果越陷越深……
第二天一早才被上茅房的下人发现,拖出来的时候,早已身死多时了。
仆人身亡,之前的恶计不能实施,张天皓又心生一计,觉得更是稳妥,指定让李家无力招架!死人也有利用价值的,张天皓舍了银两叫人给这臭气熏天的哥们冲洗几遍,又换了身衣裳,严令知晓此事的下人不能外传,封锁消息后,便匆匆赶来小河村。
韩春花不知道事实真相,真以为自己儿子害死了这人,心乱如麻,失了方寸,跪到张天皓跟前求道:“少东家,我儿子不是有意的,求求你放过他吧!”
李酒儿毕竟是个小孩子,看到娘亲如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春花!”一声怒喝传来,李大拿面容憔悴,还没进门就看见院子里围了一群人,自己媳妇正跪在一个年轻人面前不停地磕头,顿时火冒三丈。
李大拿冲到韩春花跟前一把拉住了她,韩春花看到李大拿,忙道:“当家的,你快求求少东家,让他放过老大吧!”说着又连连磕了几个头,“少东家,我给您赔罪,少东家,我给您赔罪!”
“春花!”李大拿见韩春花还跪在地上,使力把她拉了起来,对张天皓质问道:“张少爷,说好的三天为限,这还一天未到,你们想要干什么!”
“哼。”张天皓冷哼一声,并未搭话。
“干什么?”那青衣小帽的小厮又站了出来,冷笑道:“李家主,你儿子打死了人,你说我们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