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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内鬼

我脸上阴魂不定的看着其余几个人,仔细的观察他们的脸,许久之后,我觉得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去辨认他们是不是人,可以说,我连自己是不是人都不知道。他娘的,长这么大第一次对自己是不是人产生质疑。

我再次将目光转向纸条,两张纸条,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瞅这两张字条,愣是没看出什么名堂。随后转念一想,难道,这两张字条,实际上表达的是同一句话?

他们当中有鬼。我们有五个人。

如果把标点符号去掉,就是:他们当中有鬼我们有五个人。

我陷入了沉思:“他们……我们……”我不断地小声叨叨这几个字,一直在脑海里重复这几个字,排列各种组合。

首先,我对第一张字条的人称十分在意,为什么用他们?

我照着这个思想,于是得出了一条结论。

我们当中有鬼,他们有五个人。

但是我很快否决掉这个想法,因为后一句不对,他们有五个人。谁是他们?他们是谁?另一拨人他说走了,所以这个墓里目前应该就只有我们几个。可我转念又想,“他们”会不会指鬼?实际上云烟子想要告诉我鬼有五个?所以这个想法待定,保留住。

之后我就完全没有什么头绪了,因为这几句话实在是太简单了吧,我觉得云烟子小学语文老师要是看到绝对会笑笑,这小伙子学会缩句了。不过缩句缩的一点意义都没有。等等……意义……?

难道说,这几句不能看表面,而得看意思?

我再次重新思考起来,随后得出第二条结论。

当中有鬼,他们有我们,五个人。

但我越想越不对,这他娘的什么东西,什么叫当中有鬼,没有主语?什么叫他们当中有我们?这他奶奶的……我在这里对我的语文老师道歉,抱歉,句子成分我真没听。

但我转念又想,刘阴阳你是不是傻,这不是你的问题啊,是这个句子的问题。“他们”到底是谁?一个组织?一个团伙?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含蓄的手法说出来啊,云烟子你是不是嘲讽我智商?

等等……

云烟子之所以给我,是因为他确定我不是鬼吗?不等等,我有点反客为主了,如果……如果他认为,这个字谜,只有我能解开呢?可是不对啊,四眼这一路的表现,明显在我之上,怎么会选我呢?

说到这里,我看向四眼,只见四眼脸上不挂任何表情,眼镜反光,挡住了眼眸,所以再观察也是那个样子。

问题,问题,问题!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我到底忽略了那一点啊!云烟子,你他娘的耍我是不是,存心的?

我看向云烟子,云烟子依旧看着火堆,不跟我说话,甚至,一个眼神交流也没有。

我脑海中重新思考,回顾以前思考的痕迹。主语,缩句,意义,他们……这我到底忽略了什么?

缩句!

我突然灵光一闪,发现,这个缩句,是我反客为主强加进去的。云烟子没有说任何话,怎么能说明这是一个缩句完成的句子呢?不是缩句,难不成……

草!这他娘的是叫老子缩句!这原来是叫我缩句!

这本来就是一个句子,之所以分成两张,是为了告诉我,这两个句子的每个字是单独的,我得删掉一些,才是完整的答案!草你奶奶的不能直接写上一个缩句啊。

唉不对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毕竟云烟子给我纸条这个动作实在是太怪了,完全摸不着头脑。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不会怀疑云烟子。

好,有了新思路,我重新出发,把一些词语删去。

他们当中有鬼我们有五个人。

落脚点还是主语,这里有两个主语,所以我选择将其中一个删去,便出现了两个结果。

我们当中有鬼有五个人。

他们当中有鬼有五个人。

但是我始终不知道他们是谁,所以再把他们那一个结果删去,所以就剩下了。

我们当中有鬼有五个人。

当中一词可以删去,所以成果如下。

我们有鬼有五个人。

再把这个句子重新组合一下,我便得出了我最终的结论。

我们五个,有人有鬼。

我看到我头一昏,五个?

我猛的一抬头,“数人数,快!”

肉干显然对我这个举措很反常,但还是借着火花数起了人数。

“卧槽……”

“晋泰呢?!”

这一数就数出问题了!我们少了个人,晋泰失踪!

“什么?不会在水里头还没出来呢吧?”钊子急了,一下子站起来,开始宽衣解带。

“你你你,你他娘的干嘛?”肉干推了推钊子,问道。

“救人啊,你以为钊爷看得上你呢?”钊子骂了句,随后准备跳入水中。

云烟子一下子拉住他。

“你们问他。”

云烟子一下子将自己的雁翎刀指在四眼面无表情的脸上,冷冰冰的问道。

我突然发现,四眼的脸,十分异常……面无表情?不对,更像……死了?

“呵呵呵呵,你们还剩四个人。”

四眼突然裂开一个极其恐怖的笑容,随后从嘴里嘟囔出一句极其恐怖的声音,那声音跟之前的女鬼声音不同,但是,极其悲凉,死亡的悲凉!这声音传荡在通道里,显得异常的持久,我吓出了一身汗!

随后,四眼头一沉,不再作声。

“草!四眼!”

钊子推了推四眼,可以看出,钊子还没用力,四眼就一下子瘫在地上,不再动弹。

“不用看了,死了。”云烟子说道。

钊子悬浮在半空中的手停住了。

“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显然来的太突然了,肉干一下子没缓过神来。

我简单的把云烟子给我写纸条的事情说了一遍。

“劳资真是草了!”

钊子一拳打在石壁上,暴跳如雷。

“他是怎么死的?晋泰呢?”肉干问道。

“老刘,你还记得,四眼在水下干过什么吗?”云烟子问道。

“干过什么……”我皱着眉头仔细回忆道。

我忽然想到我的脚环被骸骨缠绕住,随后四眼一脚将那只手踹开。

“那个时候,他已经死了。”云烟子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我很是不解。

“这水下,有水妖。”

云烟子望了一眼水潭,说道。

“水妖附身,三秒见阎王。”钊子吐了口唾沫在地上,说道。

“那那那,那晋泰呢?”肉干急忙问道。

“晋泰,也许就在我们下水之前,在我们遇到那只半米长的尸虫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吧。”云烟子淡淡的说道,语气中,似乎有一种对死亡的不屑。

“你他娘的知道咋不救!”钊子急了,一下子拽住云烟子的衣服领子,说道。

我和肉干连忙上前劝住钊子,心说这都还剩四个人,你他奶奶的添什么乱。

“钊子,我知道你是老兵,我知道你的故事,那个时候,晋泰知道自己体内钻进了一条尸虫,因为在那时候,晋泰看到了一条小尸虫要袭击你,所以晋泰帮你挡住了,没想到……我要救的时候,他抓住我的手,不撒开,说自己会害死全队,四眼打死了尸虫王,势必有更多的尸虫,叫我们快走。”

云烟子看向钊子,钊子缓缓放开了他的双手。

钊子显然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慢慢的蹲下来,两行泪水赫然从钊子这样的硬汉的脸上流了下来。

我看到这一幕,眼眶也泛起了泪光,还是忍住了。

晋泰走了。

虽然跟他接触没几天,但他对于动脑子事情的不屑,和体力活的担当,一直让我耿耿于怀,虽然这次他没能走出去,但我想,他一定会去天堂。

四眼何尝不是?

体力活不行的他,在解密方面提供了不少的帮助,也许他知道水中有水妖,但他还是……

我他娘的为什么要让他救!

想到这里,我心里堵得慌,真想扇自己一耳光,心中一直骂自己没用,什么都要别人来救。我真他娘的想一头栽进这水池子里找那个水妖肉搏,草!

“老刘,四眼已经意识到自己快不行了,在短短的三秒内,他对我点了点头。”

云烟子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钊子,晋泰在走之前,说大家一定要走出去,有机会的话,要去看看他的媳妇儿,告诉她,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暂时回不来了……”

云烟子蹲下来对着钊子说道。

“我想,四眼和晋泰的意思你们不会不懂吧!”

“豁出命去救你们,你们觉得内疚?觉得自己没有用?”

“我告诉你们一个方法。”

云烟子铮铮有词道,我和钊子都被感染了,抬头看他的脸。他的眸中,有对死者的悲凉,但更多的,像是继承。他继承了死者的遗嘱,即使没有白纸黑字,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但云烟子全部都刻在脑子里,他自信,他不会误解。

“替他们活下去。”

云烟子这话一说出来,我是彻底忍不住了,忍了很久的泪水全部都趟了出来,蹲在地上,和钊子如出一辙,泪流满面。

“碰!”

云烟子一下抽出雁翎刀,随后将他猛插在岸边,发出了一阵清脆声。

我、肉干、钊子同时看过去,只见云烟子背对我们。

随后,缓缓跪下。

之后,我们三个,缓缓跪下。

云烟子从防水包里拿出一瓶酒,我不知道那酒从哪里来的,当时的我,仿佛看见了四眼和晋泰!

看见了晋泰和钊子抬杠的时候。

看见了四眼思考的时候。

看见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鲜花配美人。”

“好酒赠英雄。”

说罢,云烟子将酒洒在地上。

我们四个,缓缓叩首!

我实在是不想起来,这一切的一切来的太快了,我们瞬间少了两个人。活生生的两个人,前两分钟还看见他们的身体,后两分钟他们就走了。

“行了,他们在底下也会微笑的。”云烟子转身对我们说道。

我说不出来话,心中一阵苦涩。那钊子更是,蹲在地上抱着头。

火堆还在燃,但少两个人,这火堆周围的气氛就变了,世事真他娘的无常!

“我有个问题,下水之前,你不是叫钊子看好人吗?怎么……”肉干问道。

“那是女鬼。”云烟子说道。

这次听到女鬼,我没有毛骨悚然,反倒观察云烟子的脸,发现他的脸不知什么时候也挂上了泪痕。

我瞬间明悟了。男人是什么?男人就是把伤把痛隐藏起来,独自承受,独自面对。云烟子不是张起灵,他没有那么冷酷,也没有对生死看淡。但他懂得这个道理,他知道现在处境很危险不应该感情用事。

他知道既然继承了死者的遗嘱就应该履行。

我和钊子对望了一眼,显然钊子也看到了,他也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呢……

我忽然一笑,随后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钊子也是,一巴掌抹掉之前的泪水,抖擞抖擞精神。云烟子微微一笑,很是欣慰。肉干也站起来。

我们四个好像同时明白了什么。

将火把熄灭,点燃照明灯。备好背包,穿好衣服……

这一切我们都在无声的进行,没有人指示,没有人提醒,云烟子这次也没有说话,我们四个都没有。

钊子开路,肉干第二,我第三,云烟子殿后。

队形没变。

他们还在我们身边呢!

云烟子将刀插到背后。我们朝着那通道进军!

为什么呢?

如果这一切的转变一定要给一个结果的话,我想是这样的。

“因为我们要……”

“替他们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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