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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梦初醒

传说,死在雪妖的怀里的人,能让雪妖为其实现一个愿望,以此来让雪地里的人放弃最后生的希望而心甘情愿地沉睡在冰冷的雪中。

像是睡了很久很久一样,四肢僵硬,身体冷得没有一丝可依的温存。唯一能听到的是心跳,两个紧挨着互相支撑的心跳。

风雪依旧在肆虐,那微弱的心跳也慢慢减弱。寂静,风雪中的最要不得就是寂静,因为那是生命走向终结的一曲无音。

苍茫大地,遍地银白,狂风夹杂着风雪呼啸而过,带走唯一的温暖与生命。在这样风雪中前行需要的不是毅力,而是面对死亡的勇气。

苍白的面孔仅有的血色也被风雪一点点蚕食,甚至眼睛都已经僵硬的闭不上了。已经是第四天了,风雪中前行的第四天,死亡无时无刻不笼罩着雪地里两个单薄的身影。身后的脚印已被雪覆盖,就好像只有往前的路,没有回头的路。

是的,从踏出村子的那刻开始,就注定没有回头路。既然没有回头路,那就走下去吧。

他,从来没有回过头,从牵着她的手,到背上她走,都没有回过头。

他和她,却也只是寻常村子里常见的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而已。

他叫琴音默,自小弹得一手好琴,他的琴从不离身。而现在,他背上的琴早已不见踪影,背着的却是一个更加单薄的身影。

因为她,比琴重要。

她叫曲歌离,天生有一副迷人的歌声,比琴音默小上两岁的她略显得稚嫩些。而现在,她早已冻得没有了任何知觉,趴在琴音默背上沉沉睡去,睡去又冻醒,醒来又睡去。她也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若是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她不想成为他的拖累。

“琴哥哥.琴哥哥.”曲歌离轻声呢喃道,但声音却虚弱的没有一丝生气。

“曲歌儿?.醒了?我们快走出去了,相信我。”琴音默顿了顿,又将背上的人提了提,接着向前走去,脚步比刚才快了许多。

他自小话少,风雪中长大的孩子似乎就如同风雪一样冰冷。

但她知道,冰冷如雪的他总能带给她温暖与希望。

“琴哥哥.你说,雪妖真的存在吗?”曲歌离趴在琴音默耳边低声道。

“别说傻话。”琴音默又加快了脚步,呼吸心跳却是更慢了些。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那个传说。

传说,死在雪妖的怀里的人,能让雪妖为其实现一个愿望,以此来让雪地里的人放弃最后生的希望而心甘情愿地沉睡在冰冷的雪中。

风雪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只有微微的心跳声可闻,却也是那样的微弱,但却还在跳动着。

生命的律动,至死方休。

曲歌离又一次沉沉睡去,而琴音默还在风雪中一步步的前进,似乎一但停下,就会被风雪吞噬。

脚步一个虚浮,琴音默跌倒在雪地中,背上的曲歌离也摔落在雪地里,但她还是沉沉睡去,没有醒来。琴音默伸出颤抖的手,抓住曲歌离,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好,还活着。之后便昏倒在风雪中。

“醒醒,醒醒.醒醒.。。”一个模糊的声音仿佛天际般传来,没有任何依托和阻隔,就这样传到曲歌离的耳中。

“让我睡一会,就一会..一会就好..”曲歌离心中这样回应着那个声音。

“觉睡多了容易短命!”那模糊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仿佛就在耳边,言语中微带些隐忍的笑意。

“开什么玩笑!”曲歌离顿时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眼前除了漫天的飞雪再无别物。

“总算醒了啊!怎么之前没发现你那么贪睡.我说,你.想不想活下去?”问的确实恳切,但却随意,仿佛.本就知道答案一样。

“活下去.?在这风雪中.活下去?难道你是?!雪妖大神!不!雪妖大神!我愿意换琴哥哥活下去。”风雪弥漫了曲歌离的双眼,四周除了一片银白什么也没有。死寂的可怕,甚至感觉不到寒冷。就像梦一样..

若是能心甘情愿的沉睡在这风雪中。他,能活下去也是好的。

“哈哈,雪妖大神?!这个名字.还不赖。那个,就算小神我便宜你的,你若是选择放弃,你和他会沉睡在雪中落入下一世的轮回。若是选择活下去.他会陪你一起活着!”那声音透露着些许无奈答道。唉!终究还是走上这条路了吗?

“那我选择活,我又不傻.大神?你.真的不要什么条件?”曲歌离一字一句的说道。

“当然,但..你可想好了?”不是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回答了吗。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呢?或许是因为活得太久了,需要一点惊喜来冲击下无尽的岁月。

“没什么可想的,我以一心以求一安一人一生伴。”曲歌离小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似乎跟琴音默一直走下去便是最终的归宿,也是最初的幸福。

“那好。若是以后你想要背弃走下去的承诺。请你记得今日的话一心一安一人一生伴.。。”那声音又变得模糊起来,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

苍茫的雪地里再无一丝声响,又恢复了一片沉寂。

“我以一心以求一安一人一生伴。”

曲歌离重复着这句话,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睡一会吧。一梦醒来,故事才开始啊。

漫天的风雪依旧在肆虐,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两个人静静的躺在风雪中。没有一丝生气的躺在那里,唯一可闻的是两个微弱的心跳,虽然微弱却还在跳动。

这一梦醒来,命运的脚步便开始慢慢走上预定的轨道,一条注定不能回头的路。多少年后,不知谁会知道,故事的开始,曾有个昏睡在梦中的人,在梦中一直呢喃着一句话:

“我以一心以求一安一人一生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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