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有新妇姑爷回门住宿不能同房的规矩,当晚,宁阮便睡在出嫁前住的闺房里头,而楚离则歇在了东厢的客房内。这晚,柳氏将闺房收拾利整准备与宁阮同睡一晚。宁阮窝在柳氏怀中感觉异常窝心。
“阮儿,看来我之前同你说的话,你都没有听进去啊。”柳氏道。
宁阮满脸疑惑。
“你对他这样,可不就是将他生生推给别的女人了吗?”柳氏埋怨道。
宁阮:..
“我对他怎么样了?”
柳氏抿着嘴道:“宁毓那个狐媚子今日是明显是要勾引王爷的,你竟不管不问,还欣赏起她弹曲儿了。”
宁阮才要说话,柳氏止住了宁阮接着道:“你也别骗我说你一点都不在意。如果你真一点都不在意,那你刚才为何随他而去?”
宁阮内心道,那是因为她怕那熊孩子又出什么幺蛾子。
柳氏笑了笑,“他是你的夫君,就好比是你的天,你若是对他好一些,就是对自己好一些,懂吗?再说,如楚离这般的人物,你若真对他动了心,到最后苦的还是你自己。虽然你心底不在意,但偶尔吃吃醋,男人也颇为受益的。”
宁阮觉得柳氏就是一个行走的古代夫妻相处之道大全。
宁阮为了稳住柳氏才道:“女儿知道,母亲你就放心吧。。”
柳氏叹气道:“想想真跟梦似的,倘若不是皇上突然赐婚,嫁给七王爷的可就是宁毓了。”
“啊?”宁阮被柳氏这句说的一愣。
她本以为她这身体原主婚前爱慕太子就够纠葛的了,没想到还有夺了庶妹姻缘这一说。
柳氏摸了摸头:“是那宁毓没福气,她净走歪路用些手段说服你父亲。想嫁入王府当正妃?她一庶女也真是敢想!”
宁阮一听才放下心来,不是坏人姻缘就好,若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她可就要挨驴踢了。
宁阮依靠在柳氏肩上:“母亲,咱们别谈她了,说说别的吧?”
另一边,宁烨提了酒来到楚离住的厢房里。楚离也还没有睡,两人便干脆信步庭院在月下浅酌。
楚离还是颇为欣赏宁烨的,也颇有些意图想将其收为己用的,再者眼下宁烨已是有些醉了,所以他在两人私下相处时也没装傻。
宁烨替楚离斟满一杯酒后道:“舍妹自幼便是家父家母的掌上明珠,难免有些骄纵,望王爷日多多包涵。”
楚离笑道:“想必你这个大哥也是极疼她的吧?”
宁烨朗声一笑道:“这是当然,阮儿自幼便招人疼爱极了。”
楚离略为回想,不禁好笑道:“阮儿的确值得,只是有时候闹起来也着实令我头疼。”
宁烨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一些:“阮儿是我宁家的宝贝,如今她嫁给了你,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珍惜她,莫让她有不痛快的地方。你我都已是自家人了,我也不说那些套话了,阮儿她性格单纯,身处王府这般复杂的环境之中,实在是令我担忧。如今她在王府唯一的依靠便是你了,以后她若受了委屈你得护着她。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我相信以王爷大人的手段,护着阮儿应该不成问题吧?”
楚离沉默了良久道:“宁阮有你这样一位大哥真是她的福气。”
宁烨举起酒杯道:“来,干了这杯。”
楚离今晚也稍有酒意,两人一来一回,竟喝了有一大坛的酒。宁烨酒量尚浅,没喝几轮便醉了过去,整个人趴在石桌上睡着了。楚离也喝得颇有几分醉意,看宁烨这样便伸手推了推他道:“宁烨?宁烨?”
“还真醉的不省人事了?”楚离摇了摇头,自己复又斟了一杯酒,仰着脖颈全喝了下去,口中自言自语地道:“宁阮……宁阮,我的妻子?”他自己笑了两声,“我还真是看不透她呢?”说完,他也形同宁烨般趴倒在石桌上,喃喃自语着,“傻丫头。”
两人在石桌上睡着过了许久才有个丫鬟瞧见了,惊呼了一声:“公子和王爷怎么睡在这了?可别着凉了。”然后忙招人把两人抬回了卧房。
楚离次日醒来后,觉得头有些晕眩,嗓子也十分沙哑,他也不在意,全当是昨日喝多了酒的缘由。
宁阮环着柳氏一夜好梦,次日醒来只觉舒畅。暖烟伺候宁阮梳洗之后,拿着檀木梳正要给宁阮挽发时,柳氏推门进来,把住了暖烟的手道:“你放着吧,我来。”
“母亲,你要替我梳头?”宁阮有些动容的回头道。
柳氏疼爱的抚摸着宁阮乌黑的秀发道:“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常见了……”一面说一面红了眼眶:“趁这些日子,娘多和你亲近亲近。”
宁阮听得心疼,回身搂住了柳氏的腰道:“母亲,以后女儿也会竭力在娘身边尽孝的。”
柳氏摸着宁阮的脑袋:“傻丫头,怎么又说胡话了。过几****便要回王府了,你可要记得母亲曾和你说过的话。”
“嗯。”宁阮顺从地点点头。
柳氏替宁阮盘了个揽月髻,末了还给她插上了一只澄绿的玉簪,柳氏瞧着宁阮感叹道,“我家阮儿生得真美。”
宁阮这些日子以来由于王府伙食丰盛的缘由莹润了一些,脸型瘦削却稍显脸颊肉肉的,衬得眼睛黑亮可人。
宁阮笑着回头:“还不是因为娘是个大美人的原因,我的样子可是随娘亲你啊。”
柳氏欣慰道:“你这巧嘴,娘亲在你的眼里总是什么都是好的。”
宁阮哄好了柳氏后,也就推拒了暖烟的陪同去院子闲逛,她想好好看一看这宁府的全貌。
宁阮最为喜欢王府的池塘,两侧树林中一簇簇浓密的绿叶使池水漾着绿色的微光。
宁阮逛了许久,时间也在不知觉中飞逝着,宁阮慢慢踱步往正院去。春日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宁阮没走多久,天就阴了下来,转瞬间细密的雨滴便倾洒下来砸在宁阮身上。
恰好宁阮又是走在池塘处,四周没有什么能够避雨的地方,那雨滴也就都落在了宁阮身上。顷刻间,宁阮的外衣便湿透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