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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谈

新迦太基的秋夜也许有点凉,没有风没有雨,只有一抹淡淡的云挂在天上,月亮朦胧着淡淡的光晕,有经验的农夫看到一定会说明个是个好日子,秋夜或许会有蝉鸣,或许会有虫叫,但不变得是人们的欢笑,因为这是全拉斯莫比大陆最繁华的国家的帝都,新迦太基的夜晚永远少不了充满酒香的欢笑。

银白色的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地上,映出一个消瘦的身影,这样一个身影在欢笑中总显得那么孤独。或许福克斯并不这样觉得,他享受黑暗,享受孤独,他已经用十年的时间学会如何品尝这杯苦涩的酒。

福克斯斜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杵着下巴,抬头看着满天繁星,似水的星空他看过,最亮的启明星还在那,启明星旁那只小浣熊还在,福克斯还记得这只小浣熊是莱恩给起的名字。十年前的星空和现在仿佛也没什么差别,有先知可以通过星空来预言未来,福克斯也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黑暗,无尽的黑暗。

“希望我的唐突没打扰到你的黑夜,玛门准尉。”

“这也是你的黑夜,阿道夫侯爵,我还以为今晚您不会来了呢。”福克斯头都不回地说到,“还请您自便,毕竟您才是这所房子的主人。”

一头金色卷发的阿道夫侯爵从阴影中走出,阿道夫将手中的椅子放在福克斯身旁,轻轻抬起自己的燕尾,然后才坐下。福克斯微笑的说道“尊敬的阿道夫侯爵,哪怕我十年没有见到贵族,但我仍然能看出您的仪态是多么完美。”

阿道夫看了福克斯一眼,嘴角微微上翘,道“真正的贵族可不会不请自来,尤其是这样一个适合独处的美妙夜晚。”

“那么肯定有什么麻烦找上了我们的贵族。阿道夫侯爵,对于我来说,您不需要询问,您只需要吩咐。”

“噢,不知玛门准尉什么意思?”

福克斯偏过身子,看着阿道夫淡紫色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对于您的吩咐,我的答案永远是,是的,愿意为您效劳。”

听完福克斯的话阿道夫一边摇头一边哈哈大笑,半天才听到喘着粗气的阿道夫说道“你啊你,真是人如其名。”

“不知侯爵大人指的是?”

“那个来自地狱的恶魔化作一只狐狸,在主的面前飞奔而过,约翰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不抓住那只狐狸,我的主?主看着狐狸逃跑的方向说道‘玛门是来自人内心的恶魔,人性中的恶一天不除,这只狐狸永远不会死亡。’”说罢阿道夫侯爵定定看着福克斯,用清澈的嗓音问道“不知道我这段约翰福音有没有背错?”

“像您这样虔诚的信徒怎么会背错福音呢?”

阿道夫半晌才将目光从福克斯身上移开,然后一边摆弄自己的指甲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虔诚?或许吧……我冒昧前来呢,没什么其他的事,就是想看看你住的习不习惯,吃穿用度也不知道够不够……”

听到这里福克斯连忙张嘴打断道“800金币。”然后看着一脸迷惑的阿道夫,福克斯补充道“我要读书,恩,我被圣约翰学院录取了。”

听了福克斯的解释,阿道夫呵呵一笑,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钱的事只管找爱弥儿,难道她没跟你说你在新迦太基的消费都记我头上么。”

听到这话,如释重负的福克斯长叹一口气,“所以侯爵要求只是让我两年升六级这么简单?”

听到这话阿道夫面色古怪的看着福克斯,咳嗽一声说道“简单?你说简单?你知不知道升六级意味着什么?”不待福克斯回答阿道夫便继续说了下去,“从你的准尉开始说吧,从准尉升到少尉,需要十个大军功,十个大军功呢等于一百个小军功,一个小军功大概可以认为20个人头左右,意思是说你需要杀敌2000人才能升到少尉……”

不待阿道夫继续说下去,福克斯便开口打断道“那也不困难呐,12000人也不算多啊。”

阿道夫一声冷哼,“12000人,上尉你都升不到,升到少尉2000,中尉便要翻倍4000,你懂了吧,升到上校可没那么容易,一百多万人意味这什么,十年的衔尾蛇让你把基础常识都忘了么?简单来说就是灭两个大型兽族部落,或者是灭一个小国,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一百多万人,那不是说两年来我差不多每天都得杀十个人?”

“宾果!”

阿道夫见福克斯杵着额头,一脸苦相的样子哈哈一笑,起身走到福克斯身边,拍了拍福克斯的肩说道“战功一定要记清了,时间也不早了,快睡吧。明天我们的准尉还得早起报道去读书的,哈哈哈”

福克斯低着头,声音低沉的问道“阿道夫侯爵,希望你不要骗我,如果两年我没升到上校,我会死吧?”

“会。”

听了这个答案福克斯没有陷入沮丧,一脸平静的说道“一百万人换我一个人的命,听起来怎么说我的命也没那么贱。”

“你的命属于都铎王朝,每一个都铎王朝子民的命都值百万敌人的命。”看着窗外的阿道夫没到福克斯嘴角那一抹嘲讽的笑容,“当然,我们还顺带附送给你一个小小的消息,关于你父亲的,你父亲真的死了么?”

阿道夫按在福克斯肩膀上的手明显感到福克斯的肌肉一僵,眼中划过一抹得意,然后慢慢说道“关于你们奥姆斯坦因的叛国,确实是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不过很遗憾,这件事只能告诉玛门上校,而不是玛门一级准尉。”

福克斯冷笑一声,说道“少糊弄我,我和哥哥莱恩亲眼看到……”

“亲眼看到你父亲的头掉落在地,是吧?看到的就是真实的么?就像……我真的在你身后么……”

不待阿道夫话音落下,福克斯便突然扭头像身后看去,不出所料的阿道夫早已不在这间屋子里,就在福克斯正思索刚才阿道夫的话时,阿道夫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少用你的左眼……”

“我的左眼……”福克斯一边来回念叨着这四个字,一边用手按着自己的左眼走到窗前,看向阿道夫声音传来的方向,福克斯自己知道自己的左眼有古怪,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盘绕在其中,散发着阴冷的感觉,福克斯依稀记得自己的左眼在最后一次之严重已经炸成粉末,现在这颗左眼不知从哪来的,这只左眼,福克斯不知有多想抛弃。

看着一望无垠的夜空,福克斯长叹一口气,今晚阿道夫的一席话让福克斯思绪万千,仔细想来那一夜确实有种种疑点,奥姆斯坦因一夜之间背上叛国罪,自己的父亲被当着自己的面砍下头颅,然而整个公爵府依然十分安静,没有一声哭喊和半点打闹,然后自己和莱恩便突然昏了过去,然后自己醒过来的时候也正是自己在衔尾蛇第一个实验的时候。

想到自己还有个哥哥生死不明,福克斯心跳不由加快,听了阿道夫的话福克斯坚信莱恩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这些年莱恩过得怎样。玻璃倒映出福克斯的影子,也把星空装进了镜中的福克斯。

福克斯舔了舔微微龟裂的嘴唇,今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百万人命换自己一命,右手上到底什么鬼魔法阵福克斯没去想,只知道走到这一步自己没得选,福克斯已经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阴谋向自己步步逼近,自己就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小船,不知道下一个浪头是不是就能打翻自己,只能朝着一个不知有多远的灯塔努力前行。

福克斯来回摸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看着忽明忽暗的启明星,突然感到一阵寒冷,百万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去杀,更别提自己这样一个既不懂斗气武技有不明魔法奥术,又凭什么去杀人?但为什么本杰明和阿道夫都对自己一副格外信任的表情,没错,自己的身体有比较特殊,但这又有什么用呢?16岁,早已过了为斗气武技,魔法奥术打下基础的最佳时间,现在开始学是不是太晚了?

福克斯不愿多想,他相信自己这枚值百万人命的棋子还暂时不会被抛弃,所以他相信一定有一只手帮自己安排好了一切,自己需要做的就是照着这是手的计划做,积累自己的力量,直到足够跳出这个棋盘。

至于这个圣约翰学院,福克斯不的不承认自己很期待,福克斯清楚地直到自己与这个社会脱节的十年,而这个学院正是自己认识这个世界的第一步,认识世界,了解世界,然后才能改造世界。

福克斯曾把从衔尾蛇活着出来当做活下去的动力,在那段时间里,福克斯早已暗暗发誓要将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手中,不愿在被人摆布,福克斯只想自由的好好活下去。“就用百万人的血来铸就一条通往自由的路吧!”十六岁的福克斯在玻璃前暗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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