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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重泉古城子夜红衣

屈夫子的《楚辞·天问》中写道:“汤出重泉,夫何辠尤?”,《史记·河渠书》记载:“临晋民愿穿洛以溉重泉”,两大传世经典均提到“重泉”一词,何为重泉?重泉是位于秦汉时期的一座古城,位于现陕西省蒲城县钤铒乡乡政府驻地。

1958年,兴修水利,发现大量云纹瓦当、筒瓦、板瓦、空心砖、花砖、秦砖等具有秦汉风格的文物残片,63年,陕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洛河考察组考证,断定为秦汉时的重泉古城遗址。1971年修排碱工程时,亦发现秦汉陶器残片及井灶遗迹。都知道秦始皇虎目扫六合,将六国掠夺来的美女乐匠集中到咸阳,有万人以上,然后组织大规模的歌舞百戏,以招待各国使节,宫廷与豪门歌舞活动的盛大与豪华,对汉代社会风气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王符《潜夫论·浮侈》说,汉朝民间的女子,“多不修中馈,休其蚕织,而起学巫祝,鼓舞事神”。她们放弃了家务劳动和桑麻纺织,而去学跳舞当巫女。因此汉代民间歌舞十分热闹,女子习舞成风。

汉代时期,重泉古城有一名女子叫赵晓娥,据称有着高超的“袖舞”绝技,袖舞起源于最早的巫祝祭祀,是专门侍神的法(和谐)会,这赵晓娥长得倾国倾城,被刘邦的儿子梁王刘恢看中,欲纳入封地,不料赵晓娥天性刚烈,穿着红色的长袖衣,与深夜子时吊死在重泉古城的城门楼子上,第二天,发现赵晓娥的人说在她的脚上用麻绳串了一个秤砣,离地一尺,这就是传说中的“子夜红衣、秤砣坠魂”,怨气极重。因为蒲城古称重泉,因此东河川人对重泉古城有很深的文化认同感,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去了钤铒,想寻找一下传说中的重泉古城,不过重泉古城已经在岁月的长河中深藏地下,城门城墙都不复存在,只见到陕西省政府落下的一个碑,上书“重泉古城遗址”。

赵建民是我在尧山中学读书的同窗,家就住在钤铒,探访“重泉古城”的失落感很快在建民这位好友的热情款待下冰释,赵建民的家跟所有的陕西关中住宅一样,后边是东,西两孔大窑,东边窑住着建民的爷爷奶奶,建民的爷爷耳朵有点背,建民一直再跟他爷说我是东河川人,老爷子却拉着我的手说河南好说他就是从河南逃灾过来的,甚至尝试用河南话跟我交流,我祖母的父亲虽说是河南人,但是河南话我却是一点都听不懂,老爷子热心的拿出自己藏的点心给我吃,我一看都藏的发霉了,老人就是这样,过年亲戚拿的点心,总舍不得自己吃,留给子孙吃,这点跟我的祖父祖母很像,寒暄了几句之后,建民就带着我去参观他家其他的房间,临走了,老爷子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对建民说:“不敢(注:关中方言不要)把娃引到前头(注:关中方言前面)小窑去”,我疑惑的看着建民,建民神色慌张的看着我说:“前边小窑是挂着我先人的画像”,我一听,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有蛇呢(注:本人怕蛇)。随后,我们去了他家的西边窑,西边窑住着建民的父亲母亲,他的父母有着传统关中人的敦厚,热情的嘘寒问暖,右厢房住着建民的妹妹,分别问候之后,就来到建民住的左厢房,左厢房的前面就是建民所说的小窑,我俩听了一会周杰伦的新专辑《七里香》,实在没啥事,我就跑到建民他祖父的东边窑,这时不知道啥时候来了两个人,跟建民的爷爷奶奶在炕上“码花花”,“花花牌”在陕西关中地区非常流行,据称为诸葛亮所创,我进去的时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正露出那仅有三个牙齿的嘴说:“四天一只虎,肚子气得就恰鼓。”说完老人哈哈大笑,看见我来了,建民的祖父示意我进来,我坐在边上看着他们玩,“老赵,你知道黑蛋家娃的事不?”,说话的是一位老爷子,建民的祖父一脸疑惑的说:“你声大些,我听不清?”,刚才说话的那老爷子又大声的说了一遍,建民的祖父这才明白过了,吐了口烟圈,说:“知道,叫车创咧,左胳膊都跌了(注:关中方言掉了),娃才5岁,今才埋滴”,老爷子瞅了我一眼,以为我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才五岁”,说完伸出五个手指,转眼间到了晚上,由于建民的祖父太热情了,不停的给我倒水,水喝多了,往厕所跑了好几趟,那晚月亮很圆,院子里静悄悄的,我刚要从厕所回建民住的左厢房,突然从小窑一股淡淡的好像脂肪燃烧的味道扑鼻而来,我刚想进去探个究竟,想起白天老爷子的嘱咐,心想可能是过年熏猪毛的味道吧,刚要走,突然小窑的窗户映出一个火光,我悄悄地趴在窗户边,透过那毛玻璃上的小孔,看见了我这辈子以来最恐怖的事情,小窑正中挂着一名小孩的尸体,身披红色的外衣,左臂不翼而飞,尸体的下边坠着一个秤砣,我看见建民的祖父正拿着蜡烛烧那小孩的下巴,在地上放了一个手掌大的棺材匣子,那尸油顺着秤砣往棺材匣子里面滴,看得我毛骨悚然,我被吓的脸色发白,悄悄地溜回左厢房,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匆匆拜别建民,建民的祖父临走的时候还给我拿了一包点心,看着他慈祥着的微笑的脸,我感觉我的每个毛孔都在发涨,一路匆匆回到东河川,我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杨二丫头,杨二丫头告诉我这是在养小鬼,那秤砣坠魂是汉代赵晓娥的事情,跟赵建民有什么关系?我一脸疑惑,很快我们就再次来到了钤铒,这么直接闯入肯定是不行的,因此我们趁着深夜,等着赵家人全部熟睡翻墙进了小窑,一进小窑,正中挂着一名女子的画像,身着长袖衣翩翩起舞,再仔细一看,旁边有一个牌位,“姑母赵晓娥之灵,赵书孟”,难道,赵书孟是赵建民的祖先,只有这一种解释,杨二丫头起了法坛,念到:“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杀鬼)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然后在屋子的四角贴上符,我们连夜翻墙出去,匆匆回到东河川。

直到9月1号,开学那天我没有见到建民,听建民同村的阿莱说建民家的小窑塌了,他爷进去里面拿东西,把左胳膊砸伤了,我问啥时候的事,他说他村刘黑蛋家娃出车祸第三天,姓刘?莫非那个小孩子姓刘,难道传说是真的,是刘邦的儿子刘恢逼死赵晓娥,难道专找姓刘的麻烦?当时这也是我的猜测,但是自那以后,建民的话却是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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