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没有学习插足的下午就这样过了。
过了……
过了的后果就是曾谦求被邓澄文在学校里狂追。
当时她夺过安慧柠手里的一串烤串,尖锐的竹签直指曾谦求:“你什么意思?”颇有你不给出个合适的理由你就别想走的意思。
“我没有意思。”曾谦求摊摊手,对于不小心在街上碰上她们表示有些意外,但没有丝毫的愧疚。
“你你你你你……你脚踏两只船很好玩?”竹签被拿往身后,似是要丢向眼前人。
“没有两只船。”他很清白的好不好。
安慧柠当场就哭了。
他那明显就在说,她连船都不是啊!
果然是不嫌事大,吃瓜群众很快围了过来,议论不止。
曾谦求立即服软了:“诶,诶,我没有说你不是……”
然后一旁的徐清萧就黑脸了。
怎么,她堂堂班花,还配不上一只船?哦,不是配,她不稀罕!
她向前走了几步,下巴微微上扬,眼中是决绝的光:“谈谈?”
安慧柠不服地瞪回一眼:“时间地点?”
于是被包围了的众人破开了一条路,冲向了路边的一家咖啡厅。
“谈什么?”安慧柠还有些轻微梗咽,不时断断续续的猛抽一会。
徐清萧“啪”地把菜单合上,招呼服务员:“卡布奇诺。”
“好的……请问需要几杯?”
徐清萧竖起两根手指。谈谈,只是两个人的事。
“大家,”她眉毛一扬,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方便?”
没有不方便,只有吃瓜群众。众人起身转移基地,在邻桌安顿下来。
“请问……”
“卡布奇诺……嗯,有多少人多少杯……”
话音消散,战火即燃。
“你怎么还去找曾谦求?”还是安慧柠先沉不住气,率先开了口。
徐清萧把玩着手里的餐桌牌,衬着腮笑意盈盈:“法律规定我不能找?”
她摇摇手指,食指在餐桌上轻点了几下:“我似乎只是说我跟他并没有什么,而没有说,不会弄出点什么。”
她起身坐到安慧柠身边,看似很亲密地对她低语:“你确实很单纯,只是纯得很白很白的一张纸,纯到没有一丝色彩。你的确很厉害,不得不让我自己出场。”
安慧柠听出她在暗笑自己蠢,什么都不懂,正想反击,她却丝毫不让给她机会:“抱歉,我们有……娃娃亲。”
卡布奇诺被端了上来,丝丝白雾飘散于空中,身为即使未尝过不知有没有毒也要吃的资深吃货,安慧柠没有一点食欲,烤串的味道还在嘴里蔓延,她也权当感受不到.
“本来不想公之于众的,可是你太能干了。”徐清萧笑笑,抿了一口咖啡,眼睛稍弯地看着安慧柠,“不要妄想了。”
太能干了?安慧柠不知道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讽自己,但心里的难过就像卡布奇诺的香气,不断从四面八方向她身体里钻,没有一个出口。
让她放松一些吧,她不要变成一个只剩难过的闷罐子。
可是徐清萧似乎还不罢休,整了整裙摆又微笑着向自己伸出手:“你好,我是徐清萧,欢迎为敌或为友。”
哪里有一只手,把罐子的木塞打开,满罐的难
过,都不被放在眼里的感觉简直可以把罐子撑破。
她一口喝完杯中褐色的液体,小巧的瓷匙在咖啡杯中发出悦耳清脆的声音,而身旁的人就像一阵风,带了属于自己的震惊和难过,就呼的一下走了。
曾谦求哪里知道这两个人因为自己已经乱套了。
这几个吃瓜群众中,并没有自己,而吃瓜群众们也在给他压力,诸如他到底要踏哪条船。
曾谦求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坦白来说,徐清萧有她的好,安慧柠也有她的独特,而且……
似乎他也不一定要在她俩之间选择吧?
现在是什么时代,人人平等人人自由,他这么帅,不缺那两个。
嗯,在场的吃瓜群众一致认为这娃要踏三条及以上的船了。
曾谦求想了想,跟一群女生似乎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于是在徐清萧走后不到一分钟,曾谦求就“追”出去了。
这没有解释的行动明显把已经残血的安慧柠打回了出生地。
徐清萧与安慧柠的第一次战争,后者被盖上了一个大大的“败”字。
人生好糟糕,安慧柠偏头看向玻璃窗,大千世界,上天也不需要为一粒尘埃而大动干戈,自己还有像什么卡奇布诺一样的很多东西没尝过,为什么不去尝一尝呢?
于是,那一天,安慧柠喝了三杯卡布奇诺。
成功导致以后三年,她没再碰过卡布奇诺。
——
夜晚的C中被周围星星点点的屋舍的灯光环绕。
教学楼前与其平视的树木在浓夜里沙沙作响,夜风夹着叶子的清气送进教室里,让里面脑袋无比沉重的学生慢慢清醒,脑里的沉重全都消失。
台上的老师正在亲自分发教科书。夜风再温柔,也不得不带着些书墨气,吹动大家脑里名为学习的神经。
邓澄文趴在桌子上,用笔狠狠写着自己的名字。一想到今天下午被那两个看着挺好谁知还有这一腿的人搅和了,她就好气啊!
在走廊追着曾谦求还算好的了,毕竟他也没被她逮着,安慧柠拦住她之后竟然什么也不说,就坐在教室里捧着语文课本发呆。
邓澄文痛心疾首,周苓笙坐在最后一张,无奈又有些觉得曾谦求不对,但好歹是比较熟的人,不至于脑抽去追着曾谦求跑。
虽然她不知道徐清萧和安慧柠说了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好的,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不过据她的了解,曾谦求和徐清萧似乎也折腾不出什么大风大浪吧?
她摇摇头,安慧柠又不和她们说明情况,她也不好开口,待她问起再说吧。
待老师分发完课本,开始不太熟的同学们已经与周围的同学闹成一片了,老师在白板上写下一些注意事项,扶了扶眼镜,声音带着些与其他老师不一样的活泼:“明天各个宿舍把大家商量好的临时舍长人选交给我,军训定在这个月的四号,也就是明天,训期一共七天,军训之后再选出未来的班干及舍长。”
然后她清了清嗓子,深蓝色的及膝群微微摆动:“我叫谢茹,你们未来的英语老师。”
邓澄文当场石化。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英语老师谢同志非常敬职敬业:“以及班主任。现在每一组的第一个同学上来领军训服,一组七个人,记得数够。”
于是八个第一张的同学们站在一堆深绿浅绿的衣服前,什么动作也没有。
“怎么?”谢同志有些疑惑,不过拥有多年教龄的她很快就明白了,“第一组的领最左边那沓,第二组第三组依次往右,我都按你们做的座位把身高排好了。”
第一张的人很快开始行动了。
全班同学哇了一会,纷纷感叹这个班主任真贴心,考虑真周到。
眼见全班手里都抱着深绿浅绿的衣服,谢同志满意地点了点头,右手一挥:“好了,回宿舍互相熟悉一下吧。”
男同学欢呼着,拿着衣服就冲回了宿舍,噔噔噔的声音从走廊扩散至整栋教学楼,又渐渐小了声音,向男生宿舍移动着。
女同学则不太相信,有些人就去问:“没有晚自习吗?”
“老师都没来上什么晚自习,”谢同志丝毫没有理会背后的课程表,即使上面写着九月三号晚自习是班主任帮看,“让你们去宿舍自习不也一样吗?”
老师英明!一些本来就不想上晚自习的女同学马上三五成群地回了宿舍,只剩下一些还没反应过来的人在面面相觑。
谢同志迈步走下讲台,回了办公室,在走廊上遇到了隔壁班的班主任。
谢同志:“真的不知道校长怎么想的,开学才军训。”
6班班主任李同志:“我也不懂啊,你们班现在就下课了啊,不上晚自习吗?”
谢同志:“上什么晚自习,后面几天又不读书,不是浪费时间吗,还不如给他们再玩一下。”
李同志:“那他们就自由了啊。”
谢同志:“是啊。我见他们军训穿的衣服啊……”
……
那个,敢问一下,谢同志,您是怎么来这教书的?
九月三号,校长没有来,五班的学生趴在宿舍走廊,看着灯火通明的教学楼,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几个患有强迫症的恨不得跑回去把教室的灯打开,要不然看着缺了一角的教学楼,感觉真的很不顺眼啊。
安慧柠站在803门口,百感交集,她因为曾谦求,抛弃了住在隔壁的两个人,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一想到未来一年都是只有一堵墙,她就好想穿越回去,跟着邓澄文和周苓笙,一起在804闹。
而后她两眼汪汪地扭头,看着聊着热火朝天的新舍友们,越发思念804。
对,她才不要理会男生宿舍的那个人!
安慧柠愤愤间,她思念的两个人却在拉着白天告诉她们自己跑下女生宿舍的沈同学“嘘寒问暖”,俨然抛弃了“独居”803的她。
沈幻璃同志只是去803找初中同学,然后恰好碰上正在找803某人的她们,实际上她早就在804的右边第一铺的下铺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