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转头,看了我跟长风一眼,又埋头继续看棋。
流溪也转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我向她挥挥手算是回应。
“庭伊,来下棋吗?佟大人府的二小姐应该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吧?”
流溪问我。
我一愣,长风,项容他们都知道我并不会下棋啊,大人也知道,流溪不知道吗?我对棋艺并无兴趣,闲来还不如看看列国传,练练武。棋有什么意思啊,下得再好也不能助我行走江湖,棋能当饭吃,能杀敌,能卖钱还是卖艺?我嗤之以鼻。
“庭伊,试一试无妨,大人也不会笑话与你?“
大人继续看着棋局,没有做声。
“不了吧,流溪你跟大人继续。”
“佟大人没有请师傅教过你棋艺吗?棋可是我们燕国最传统也是历史最久远的竞技。朝中但凡说得出名讳的小姐棋艺都是必学。你姐姐佟大小姐我可听说技艺超群,庭伊你定是自谦了?”
“我姐姐自幼聪慧,又得父亲谆谆教诲,棋艺好是自然。流溪人美心更美,想必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庭伊自幼养得粗野,父亲对我并无特殊要求,希望我按照自己喜好来就好。”
心更美那几个字,我是咬牙切齿,恨不得从舌头上能飞出一把刀来。
流溪听着,转头笑笑,不再言语。
大人抬头对流溪说:“该你了流溪”
流溪轻声答道:“好的”
长风愚钝,真是愚钝,说他情商有问题真是没有亏待他。
后来我问长风流溪为何对我有浓浓的敌意,长风摇摇头,摊摊手。
气得我,当场又敲了他脑袋。
终于入夜了。
琴金为我们分发夜行衣。
第一次出任务,我自知责任重大,地牢中受苦受难的青衣司同僚还等着我们前去救援。
尽管大人表现出强大的自信和志在必得的决心。
好吧,我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
职场小白,等我慢慢变成白骨精!
长风走过来,拍了拍我得肩膀
“小伊,记得一直在我后面”
我白了长风一眼。
三更天了,琴金打开大门。我们一行几人鱼贯而出。
气沉丹田,再吸一口气,弯腰,下蹲再用力将脚弹出,身体一跃稳稳的立于房梁之上。看你们笑话与我,被我的轻功吓到了吧,心中窃喜。
正欲再次跳跃,长风那专门煞风景的声音又响起来。
“小伊,你干什么?”
我回头,怎么他们都在下面,不上来吗?
“出发啊!”我答道。“时辰到了“
“小伊,下来,地牢还远,我们跑过去,你是打算用轻功过去吗?等你到了都累得上气接不了下气了。”
额,好吧,我悻悻的飞身下檐。
“那你不早说!”
“少说废话,赶路”大人下令到。
我们飞快的跑,尽力的跑,大约跑了一盏茶的时间。街上几无行人,赤水的夜格外的宁静,赤水经贸较为落后,就是祁国都城赤水一入夜也是早早陷入黑暗之中。听说一个国家的发达程度与他夜晚的霓虹灯盏数是成为正比的。那赤水就算是那犄角旮旯了东边,风吹跑了帽子,可以悠哉的踱到西边捡帽子。
三更天,皓月当空,希望这明媚又皎洁的月光能够带给大家好运。月光从月亮上洒下,照着我们,将影子拉的老长。漫漫长夜,大家都无心赏月,快步在巷子里飞奔。
此时,无人作声,静默的氛围带来压抑。
再穿过一片杏树林,祁国地牢就在眼前了。
大人蹲下,作了禁声的手势。
大家循序下蹲。
地牢门高一丈有余,围了围门,围门外挖了一条水渠,深过一丈,宽约2尺。水中喂了数不清的食人鱼,据说此鱼性烈,喜血味,口含十颗尖齿。若一鱼得咬一口,伤口出血,数不清的食人鱼围攻上来,一瞬之间活人变为骸骨。如果侥幸没有遇到张开大口四处捕食的鱼,还有可能逃出生天。但是自今,据说但凡掉下去的人,打捞上来都是白骨。
大人做了开始的手势,大家依次从围门外翻身上墙,找到立足点。
看清脚下的形势,一人跟着一人,跳下墙去。
大人在前,紧接着流溪,项容,天泉,汉虞,我长风,琴金和骁勇殿后。
行至墙角转折处,突然杀出三个小兵,大人一刀一个,每一刀都刺在咽喉,刀刀致命。三个小兵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倒在血泊之中。
我们继续往前,这月色中的地牢也显得太过安静了些,渗人。
行至一片空旷之地,前面大约5丈之处就是刑讯处的入口,这时突然从暗中杀出一对人马,领头的穿着藏青色长袍,一手拿兵部大刀,一手指着我们。
“来者何人,敢来我祁国地牢,不要命了么,速速投降,我饶你们一命。”
长风没让别人说完,飞身上前,一掌劈在来人头上,两人顿时你来我往,掌声四起,看得我心惊胆战。
祁国的兵将我们围起来,大家背向里,剑向外,随着一声吆喝,四处拼杀起来。
对方武力不济,毕竟都是普通士兵,就算我们有心保存实力,他们也很快就被刺翻在地动弹不得。
刑讯处大门就在眼前,大人一声令下,撤!
我们从来路返回。一路上又遇到一对追兵,我们都洋装有伤,举剑遮挡几下,装作不敌,往围门外撤去。
整个行动大约两盏茶功夫。
跳出地牢围门,为避免被谭无妄派高手追踪到据点,我们分散开来,相约各自安排路线返回,在琴金的茶馆汇合。
刚一落地,一只手就拉着我往西面方向跑去,是长风么?穿着夜行衣也看不清楚脸。看个大致约莫就是长风了,除了他也没有人会想起带着我一起走。也好,一起逃有照应。
一路疾行,风声就在耳边呼啸,很快穿过杏子林。我们左拐右拐,转进巷子,在里穿行。
手被拉的生痛。
应该没有追兵了。
“长风,轻点,痛。”
长风停了下来,拉下面罩。
居然是大人!
“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可以,可是我以为是长风。“
“整天就跟长风腻在一起,你们不能不要那么明显么?”
“怎么就明显了,大人不是也整天跟流溪腻在一起。”得罪上级,我是不想混了的说。
“你就那么喜欢跟长风一起,连你父亲的吩咐都不在意了么?”
“父亲吩咐什么,父亲只吩咐在青衣司好生做人。”
“你父亲大人就吩咐你这些?”大人明显是不信的口气。
我父亲确实没有吩咐我什么,只是说让我在青衣司听从大人的教诲,不过现在我可不会自己给自己挖个坑。
懒得理这个不讲道理的楚大人,我甩手自己往前走。
走着走着,不对啊,这个地方我不认识,我该往那个方向走?
回头望着大人,见他双手环胸,似笑非笑。
“反了,这边。”
“哦”
虽然我并不想认怂,但是不识路啊,只有乖乖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