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灵感

时已入冬，万物萧瑟，自然界各种色彩交相辉映，如同被打翻了的染缸一样，美不胜收。

莫凡所在的小院中有棵垂柳，本该在冬日伊始就落叶的垂柳现在仍是枝繁叶茂，而附近的山民都是知道这棵垂柳不单单是在这样的日子是如此模样，这抹绿日日年年如此。

垂柳的下面有座小亭和一间小房。

小亭不是普通的石材所造，而是火属性极其充沛的火石，火石并不是什么稀缺的材料，在灵川大陆各处可见，用途也很广，比如酒楼盛菜的碗盆都是火石所制，用来保持热菜的温度。不过像这小亭这样都是用火石来制的也是不多见的，因为一个简单的聚火阵就是可以办到。然而这小亭还真是多此一举的设有一个小型的聚火阵。

设计这小亭的人不知道有多怕冷。

小亭中有张石桌，桌面为木，支撑为石，采用的是卯榫之法连接，整个石桌严丝合缝，看上去浑然天成。

桌面由两个大小圆拼接而成，大圆里裹着一个小圆，这小圆是可以拆卸的，而拆开这小圆就是可以看见这支撑桌面大圆的石柱，整个聚火阵的阵眼就是在这里，这阵眼是整个小亭温度最高的地方，高的可以煮酒，莫凡的师傅就常常在冬日这小亭中煮酒看柳。

不过这小亭的弊端也很明显，一旦到了夏天，这小亭也就如同火炉一般。莫凡不解小亭为何要如此设计，有一天他问道：“师傅，这小亭如此热，这还怎么乘凉呢？”

那天他师傅如此说道：“傻徒儿，夏日为何一定要在那乘凉呢，换个地方便是，比如在山那边的新月湖中畅游，再在湖中置一浮木，浮木上再有小酒一壶，岂不美哉。”

“师傅，那为何你从来不带我跟师兄去呢？”

“师傅不会游水。”

“师傅，你会飞呐。”

“原来如此，师傅其实早已想到了！”

那一年的一个夏夜，一老头在新月湖饮酒坠湖，差点淹死，那晚过后，新月湖再无水……

小亭一旁的小房是炼丹房，这是莫凡最喜欢的地方，也是待的最久的地方，平日除了吃饭睡觉他会离开小房，其余的时间他都是会待在这里，有的时候一待就是好几天。

丹房内有一个柜子和一鼎丹炉，不大的小房内还有着一张桌子。

这个柜子是个存储灵草的药柜，不过这药柜中储藏的都是些寻常可见的廉价灵草。

只见这柜子四方规整，同高宽，柜子的最上方刻有药王二字，这刻工不同于寻常刻刀所刻，金锐之气全无，似是那孩童玩泥巴之时在地上随意划之。最让莫凡觉得奇怪的地方在于药柜上还刻有很多金色线条，像极了法阵，不过他从来没觉得这些金色线条有何用处，一个储藏廉价灵草的药柜还刻着一个极其昂贵的法阵？

莫凡一直认为这金线是他师傅刻意为之，因为他师傅极好面子，这金线就是他师傅用来唬人的，毕竟有时候给别人看的不光是自己。

对于炼丹师来说，除开自身炼丹的实力以外，还有什么是最重要的，这答案当然是药柜和丹炉。这好的丹炉和药柜不单单是用于辅助丹师炼丹，而且这还代表了某些东西，比如师承和底蕴，即使自身实力不过一品丹师，但是如果这丹师有着好的丹炉和药柜，别人也是会多思量些这丹师背后的势力。

灵川大陆自古有言，不要得罪丹师，毕竟丹师背后都是会有师承或者势力，搞不好万一就惹上个巨无霸，那可就麻烦了。

这小房内还有炼丹师最为重要的丹炉，一个好的丹炉往往能够决定一丹药的成败和品质。

只见丹房内的丹炉通体墨黑，无任何精美的纹饰修饰，而炉身上烙有“定坤”二字。然而就是这样一只黑乎乎的炉子莫凡却是认为极其不凡，因为他第一次炼丹就认识到了这丹炉的不凡……

离上次老铁来求丹已是过了半月，莫凡现在正在这丹房中，他正端坐在小桌前。

只见丹房的小桌下铺着一块木板，木板上放有棉被，而在丹房的角落中还放了一堆的干粮。

莫凡此时正拿着笔，神情专注的写着什么，而这小桌上已经铺满了纸，地上也是散落着很多的纸，仔细看去这些纸上都是写的满满当当，而每张纸上都是写有“天心草、兰沁花、角明子、紫馃、青稞”这五种灵草，而这五种灵草正是炼制小还丹所必须的。

“天心草喜阴，而兰沁花重阳，这炼丹时是先投入天心草还是兰沁花呢？同时投入是否会互相抵消药力？”

“五种灵草各自属性都是不同，淬火之时是先提炼一种灵草的元素还是同时提炼？”

“五种灵草同时投入丹炉，置于不同方位，同时提炼，这样药力才不会抵消，但是这极费心神，万一一点失误那就是全盘皆毁。不过这样也能保证出品最优的小还丹。”

这些纸上写的都是这类内容，这是莫凡半个月来研究小还丹的心得，不过他现在最为苦恼的不是这些，而是他最为薄弱的灵力修为。已是二品丹师的他灵力修为也才练气期三层，而他每每计算到炼制小还丹最后一步的时候，他计算得出的结论都是灵力不济导致炼丹失败，这该如何是好？

这问题在一周前他就是已经碰到，现在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现在觉得当初放出的那“风”有些过早了。

这两年中莫凡每天都很努力修炼灵力，绝没有偷懒，但是无论多努力，他的灵力修为都是不会增加分毫，好在发现只要炼丹时消耗全身灵力，下次自身灵力恢复时就会增加一丝。

而莫凡的灵力速度恢复也是惊人，灵力消耗完隔天就是能够恢复，所以他经常都是在丹房内研究丹药，不过即便如此，这灵力增加的速度还是如此缓慢。

他无奈的叹了叹气，直直的伸了个懒腰，右手摸着肚子上的伤疤。

“都是这该死的丹田！”

这肚子上的伤疤应是有人刻意要毁了他的丹田而留下的，他这丹田虽然没有被毁，但是也差不多了，他师傅说要是早些时候应该是能够修复，但是现在强行修复的话可能会导致“丹毁人亡。”

莫凡决定休息一会，他来到了小院，手中拿着什么来到小亭中，只见他把手中的物什放在那阵眼上，没多久小亭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他一脸满足的拿起那物什，不过这物什现在有些烫，烫的让他左右手不停的倒腾。

他撕下一层皮，露出了物什里面金灿灿的内里，他小小的偿了一口，一脸的满足。

原来这是一个烤地瓜。

而在这样寒冷的冬日里，一个烤地瓜都是容易让人满足。

院中的大青牛很是适宜的来到小亭，它庞大的身躯挤进了小亭，把本来就是不大的小亭塞的满满当当，而它两个拳头大的牛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莫凡手中的地瓜。

莫凡笑着折了一半地瓜丢给了大青牛。

只见大青牛一口就是把半个地瓜吞了下肚子，吃完半个地瓜的它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嘴，它意犹未尽的仍是盯着莫凡手中的另一半，这看着看着口水都是流了下来，硕大无比的牛脸也是越靠越近。

莫凡看到大青牛如此模样，无奈的把手中的另一半也是给了大青牛，吃完整个地瓜的大青牛一脸满足的甩着尾巴。

“大牛，你说我該怎么办呢，灵力不济，小还丹炼不了呐。”说完，他自己都笑了，这大青牛如何能懂呢。

大青牛转身离开，不一会后，它又是来到小亭，只见它牛角之上挂着满满一箩筐的地瓜。

他笑着把箩筐拿过来：”看来今天得烤一天的地瓜了。“

莫凡烤着地瓜，每个烤好的地瓜都是他一半，它一半。烤着烤着天也是黑了，冬天的夜就是来的如此的快。

重新来到丹房，他又开始思考对策，这吃饱后人也是精神了些，这下笔也是快了许多。

莫凡不单单是炼制小还丹如此用功，其实每炼制一种丹药，他都是如此。因为他记得师傅曾说过：“丹师一途天赋固然重要，不过胜在苦心专研”。

“嗝……”

莫凡长长的打了一个饱嗝，手中的笔一抖，字也是写错了一笔。

他无奈的笑了笑：”今天实在是吃的太多了。“

”吃太多？“

”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