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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洛北

大雪夜,天地间唯独白字而已,天空中突然亮起了一个红色光点,光点由远而近来到一座小院前。

小院中住了一个老头,大雪刚起之前老头就是在小院的亭中生起了一堆柴火,柴火之上架着一个水壶,水壶之中盛着黄酒,这时黄酒刚好沸腾,已经打散的鸡蛋便是倒入这黄酒之中。老头喝的兴起,口中轻轻开唱,左手指头有节奏的敲击着酒碗,一曲唱罢老头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指头上微微蘸了些黄酒,在一旁的桌上划了一横。

小院中年年如此,年复一年,蛋花酒,老头,傲雪。

光点出现在小院前,老头来到小院中。他以为故人来访,却只见一牛一竹篮,牛还是那头牛,却不见故人。只见篮中有个小男婴,还有一把小剑和一尊四面像。男婴在这寒冷的大雪夜中却不啼哭,而老头探过去的脑袋却被这小男婴一把抓住了胡子,老头开心大笑道:“天下敢抓我胡子的可就是你了。”

老头会炼丹,曾经收过几名记名弟子,却没有一名正式弟子,他见这孩子实在太过欢喜,决定将这孩子收入膝下。随后他带这孩子去了趟中州见了一位故人,故人是位奇人,会算会测、可知可晓这天下事,可这故人不久前却自毁了双眼。

故人“见了”这孩子同样也是太过欢喜想将这孩子收入门中,但是老头不答应,故人知道老头喜酒答应为他酿一壶这天下最醇的酒来换这个孩子,老头还是不答应,但是故人却还是决定为老头酿这壶酒,因为他看见了因果循环。

那一天故人告诉老头这孩子有着无双的潜质。老头欣喜的带着孩子回到小院,虽然欣喜但是知道这孩子不通这丹药之道,不过老头还是决定当这孩子的师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男婴逐渐长大变成了小男孩。男孩天赋异禀,在老头只教了他如何感受天地灵力之法后,四岁那年便是到达了练气期一层,而五岁时看到天空飞过的修者,男孩便立志仗剑走天涯。不知不觉,男孩又到了九岁,那年他已是练气期九层,不过老头不懂剑修之法,于是丢了一把木剑和一把铁剑给他。

从此,男孩有了自己的剑,然后他自己练起了剑。

那年春,小院中。一块巨石不知从何而来,巨石上绑了许多藤条一圈又复一圈。男孩手持木剑站在巨石前,出剑,收剑,一击复一击,反复又反复,日复一日又一日,终不见藤条因剑击而断,巨石却是不堪剑重而崩塌。旧石已不在,新石却又至,又是日复一日,又是新石换旧石,新藤变老藤。

那年夏,新月湖。一块脚掌大小的木板浮于湖面上,男孩右手持铁剑左脚单脚站在木板之上,只见他单手举剑纹丝未动,一夜后复才见他左脚换右脚,右手换左手。夏末,男孩收剑,木板沉,湖面漩涡起。

那年秋,千丈瀑。瀑布之水犹如天上来,奔落之势如同万剑齐发。男孩站于瀑布下,出剑,收剑。一剑瀑断流,断流之瀑又复流,一剑接一剑,瀑断又复流。深秋,男孩左手木剑,右手铁剑,交互而横切,从此世上再无千丈瀑。

初冬之天,草木枯黄,风吹叶落,男孩杵剑等雪。日复一日,枯叶落尽,天地间唯独风声呜鸣。有一天,风停日暗,大雪终来,世界唯见白。那一天后,男孩知一草一木便是那一世界。那一天,男孩周身灵力气聚而红,十岁之时便是筑基。他心往世界。

男孩的师傅爱喝酒,冬日里他师傅常常在小亭中烤火煮酒。男孩难得来到小院,他看着师傅欲言又止,而他师傅看出了他有心事率先开口说道:“冬日之美,在于白,而雪最白,喝酒看雪更是白上加白。”这醉话说的好像有些不明就里。不过男孩终究没有开口,他在一旁默默为其添酒。

老人和蔼的看着男孩,他没醉,他只是有些舍不得,他摸着男孩的头说道:“徒儿,总有一天我们终将离开这个世界,而我们疯狂的岁月只会停留在年轻的时候。你还太年轻,想做就去做吧。有过不去的坎就回小院找师傅,想小院了就回来,记得活着比什么都好。”

老人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要以师傅为榜样,总有一天你会超过师傅的。”

只见老人抬手一挥间,大雪骤停,天空之上乌云散尽,月明而星稀。

那一晚,老人酒喝的有些多,这话也是多了很多,说着喝着老人就是睡着了。还好,这个小亭在冬日里格外的温暖,而男孩也是一同陪着老人一直到了日出。

那一天,男孩身背两把剑离开小院,向往世界的他却独自一人进入了天坎山脉,因为他不知道去他心中世界的路。山脉中人少兽多,凶兽也是不知繁几,但是男孩并不畏惧,遇凶兽他就敌之,但他从不下死手,久而久之,他竟然与这些凶兽成了“朋友”,就这样他一直在天坎山脉走了快一年。

又来到一年冬,男孩遇到了一伙人,显然那伙人在男孩眼里不是好人,因为他们抓了他的一位“朋友”。男孩自然而然的上去救他的“朋友”,但是他们看到男孩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于是乎,男孩一人就打趴下了他们全部。但是男孩还是那么的善良,他只是对他们稍作惩戒而已,就是放走了他们,后来,男孩懂得凶兽比修者更值得交朋友这个道理。

那年,被男孩放过的那群修者又来到了山脉,这次他们有备而来,他们的队伍中多了两人。男孩遇到了他们,没有言语,见面就是灵力毕现,只见那一齐而来的那两人的灵力已是深红色。这么多人围着一筑基的小男孩,他们还是如临大敌,因为他们发现男孩的剑道之高深,而且男孩的灵力也是很古怪,不管如何防御,沾上便是如同吃了一剑,但是男孩最终灵力枯竭,不过好在他“朋友”多。那一日,天坎山脉据传出现兽潮,必经之地的福禄镇全镇人心惶惶。

年始年又末,男孩已长成少年。他依然还在天坎山脉中。他习惯了这里,他觉得在这里不去看那世界又何妨,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他的“朋友”。不过他现在又决定前往天坎山脉更深处,虽然知道那里有危险,但是他知道,不进去看看又怎么会知道那里面的风景。

少年一路前行,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这地方山清水秀,灵力浓郁,各种灵草遍地,而这地方比之山脉边缘凶兽少了不少。不过他知道,越是这样的地方越是危险,也许这里的主人并不欢迎他。而且他知道已经被它盯上了,因为他感受不到周边活物的灵力,证明那盯着他的“东西”灵力远在他之上。还好,有惊无险,因为这地的主人是一头白色象鹿。

象鹿本就温顺,而且极其少见,而这白色更是证明了它已有元婴期的实力,还好,它是象鹿。男孩自然又和它成了“朋友”,不过少年对于朋友的定义那就是必须打一架,他觉得这架打的越多这感情就是越深,然而他发现自己并非这象鹿的一招之敌,而且每次象鹿跟他打斗之时都是一脸嫌弃的表情。少年下定决心先“磨剑”再打架。

日出,湖边,少年持剑而立,举剑直刺,日落之后他方才收剑。月起,树上,少年闭目端剑盘腿而坐,吸收天地之灵力进入体内,行一大周天后,体内灵力吐出四处游走于体外,又行一大周天。如此这样,少年睁眼便是日出,又到练剑之时。

半年后,少年吐气,不再举剑。这一日,天气甚好,少年举目远眺湖面,不知湖面上的是野鹅还是野鸭,它们正一大七小的快乐的畅游着,就这样少年面露微笑的看着这群不知是鹅是鸭的一大家子就是一天。

傍晚,少年起身,他没有急着去找象鹿,因为他知道即使这一剑下去,象鹿还是可以躲过的,这就没有打的必要了。不过他后来还是去找了象鹿,他对着象鹿说道:“我要回去了,下次再见的时候,我肯定能打败你。”

少年想北山的小院了,他想起了大青牛,还有他想看着师傅喝酒。这一次少年没有走回去,只见他御剑而起,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成就金丹,这一年,他十六岁。

少年回到北山,小院还是那个小院,师傅还是在喝酒,少年高兴的大声喊道:“师傅,徒儿回来了。”

老人笑着回答道:“回来了就好。”

老人又说道:“回来了,就一起去接你小师弟吧。”

那一天,他赶走了正在欺负他瘦弱肤黄师弟的几个混混,他很喜欢这个师弟,虽然他瘦弱而肤黄,灵力修为也是不济,但是他师弟不因弱小而惧怕的内在都是被他看在眼里。

那一年他笑着说道:“你好,我叫洛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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