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好了。”秋笙在莫茵茵的发髻上插上了一根素雅的玉簪,提醒莫茵茵抬头望望铜镜。
今天莫茵茵穿了一身白衣,裙摆侧绣了一簇粉色的梅花,衬得她的面容更加娇艳。而她本人却并不是很在乎这些,她只是瞟了眼镜子,随意地拢了拢有些散落的碎发说:“挺好。”便起了身。
秋笙连忙拉住她,说道:“三小姐的性子可不是小姐你这般的。三小姐有些怯懦,而你却是十分自信。就凭这给人的感觉,你与三小姐便很是不同了。就算你与三小姐外表看来一模一样,但这点改变足以令那些夫人们起疑了。”
莫茵茵定定地望着她,良久,笑道:“这话可是林皓轩托你嘱咐我的?”
秋笙面色一红,头低了下去。
莫茵茵瞧见她这副反应,脸上的笑意更甚:“行了,别扭扭捏捏的了,我自有分寸。”说完,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留下秋笙一人在房中守着,自己独自一人去赴宴。
……
“主子您瞧,那小贱人今日还打扮得人模人样的呢。”莫茵茵刚迈入布宴的陌昇阁便听到座上某一夫人身侧的侍女那尖酸的讽刺。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好落入整个厅内的人的耳朵中。莫茵茵用余光观察了四周,更可悲的是这四下里竟没有一人怀着同情的目光,而坐在正座上的那名中年男子,也是不闻不问。不过莫茵茵注意到那上座的二夫人在看到她后,像是见了鬼似的,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攥着丝帕。
莫茵茵心中微微起了疑,不过想着还是先行过礼再说,便垂下眼帘掩去了眼中所有的情绪,微微弓着身子,身形微微颤抖的说:“贱女……贱女王如筠……见过父亲大人,见过大夫人,见过二夫人……”说完,还行了跪拜大礼。
莫茵茵觉着上座的人没有反应,也不好起身,只得跪着。不一会儿,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哟,这跪着的是谁啊?夫君,你为何没同臣妾介绍介绍?若是什么大人物,臣妾下次也好多担待担待啊。”
莫茵茵顺着声音望去,盈盈走来一个身形如燕,容貌如花的女子。那女子感受到了莫茵茵的目光,刻意地无视着,直接从莫茵茵的身边走过,还很是不小心的踢了下莫茵茵。那女子也不和任何人请安,直接走到王家老爷身侧的位置入座,其气焰之嚣张令人发指。
王家老爷笑着望着那女子说道:“此女不必多言,只是个贱女罢了,荷雪不必挂记。”说完,似是终于注意到了莫茵茵还跪着,便很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起身了。
这女子多半是这个月才入王府的新夫人。莫茵茵正如此想着,便注意到王老爷那不耐烦的举动,这才缓缓起身,颤颤巍巍地朝着上座的方向又行了个礼,方才走向角落中自己的位置。
“夫君,你还没同我介绍呢。”那夏荷雪听闻莫茵茵叫那王老爷为父亲大人,便知道她估摸着是王府那个不受宠的女儿了,但她还是想听王家老爷亲口介绍,好让那贱人知道自己在她父亲心中的地位。夏荷雪如此想着,面上越发的得意起来,下巴微微扬起,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角落的莫茵茵。
莫茵茵听闻她这般说,心中瞬间就明白她那点心思,心中泛着冷笑。看来不过是个藏不住心思的绣花包罢了。
不过那王家老爷倒很是吃夏荷雪这一套,伸出手将夏荷雪的手握住,目光转向莫茵茵时又变成了深深的厌恶,冷哼了一声说:“当初我防备不周,被一青楼女子下了药,这才有了这贱种。我不过是可怜她,才将她接入府中的。”说完还狠狠地瞪了眼莫茵茵。
莫茵茵直接无视那目光,低头默默地喝着面前的汤。嗯,味道还可以,但跟徐娘完全不能比。唉,想念徐娘的手艺了。想起徐娘,便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林旭尧。“林旭尧……”莫茵茵喃喃地念出了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将整个脸埋进玉碗中,看不见神情。
“别看她了,人家没见过世面,这上等的汤她可不是每天都能喝到的。”坐在第三位的大夫人见莫茵茵喝汤正喝得起劲,连老爷的目光都没注意到,便冷笑着说道。
王家老爷想起了什么,直接挥手让下人将莫茵茵面前的食物都收走,直接下达了逐客令:“她吃不惯这些,她只配吃那些下人吃的饭。王如筠,你既已行过礼,那你便可退下了。”
莫茵茵抬起头,注意到上座上的二夫人不知去向,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巴不得早早退下,正听闻王老爷这般说,便直接行了礼,离开了陌昇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