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叶心一早就把两人的屋门一脚踢开,在他“再不起床就一掌把被子震碎”的威严恐吓下,高月蓝挣扎着起床了。
“今天我们训练的内容是——扎马步。”
“昨天不是扎了一天马步吗?”
听高月蓝第一句话就是抱怨,叶心的脸阴了一阴。
纺竹看见便上来打圆场:“师父是为了稳固我们的根基。”
可高月蓝并不领情:“纺竹,这才几天啊,你就跟着夫唱妇随了?我们什么交情,你居然帮着他说话?”
纺竹闻言面色一红,低着头不说话。
叶心却好像高兴得很,双手环着胸,点点头道:“纺竹能懂为师的一片苦心,为师甚感欣慰。月蓝啊,你可要跟纺竹好好学学。”
高月蓝在心里默默鄙视,切,明明是你懒不想教吧。
不仅懒,还好色,老对纺竹献殷勤。
她有点不是滋味地摸了摸脸,要不是被通缉了,她用得着这黄皮垂眉满脸麻点的造型吗?
好吧,虽然纺竹是很漂亮,不过她化个美美的妆,还是能冒充女神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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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高月蓝啃着馒头,恶狠狠地瞪着叶心不停地给纺竹夹菜。
看着碗里的菜越堆越高,几乎要满出来,纺竹为难地看了高月蓝一眼,对叶心说道:“师父,小姐她……”
“不用管她。”叶心置若罔闻。
纺竹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拿了一个馒头:“那我也吃这个吧。”
“哎,别,别。”叶心拉住了纺竹,沉吟一会儿对高月蓝说:“你来吧。”
高月蓝屁颠屁颠地上了桌。
叶心看着高月蓝可以称作“穷凶极恶”的吃相,“啧啧”两声,摇摇头:“为师一世英名,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高月蓝白了他一眼:“又不是我要拜的师。”
叶心没说话,气氛似乎一下子尴尬起来。
纺竹想了想,这两人关系有些僵,这样下去总是不好的,就先打破了沉默:“师父,能问您个问题吗?”
“问吧。”叶心笑得一脸狗腿。
“您为什么一定要收我们为徒呢?”
高月蓝也停止了咀嚼,等着叶心回答。
说实在的,她也早就想问了。
“因为缘分。”叶心又把一块肉放到了纺竹碗里。
“说了等于没说。”高月蓝嘀咕了一句。
纺竹脸上也是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
叶心又解释道:“那为师便说三点缘故。一是为师江湖游历,碰巧遇上你二人落难,为师出手相救,此为缘分。二是为师还未有徒弟,近来正思虑着收徒的事,你们便出现了,此为天意。三是为师觉得纺竹这样漂亮的丫头,该学些本事好防身,免得叫那些登徒子占了便宜,此为热肠。”
“第三点才是真正意图吧。”
高月蓝一语道破天机,纺竹脸上一阵阵绯红,只顾低头扒饭。
被奚落虐待了两天,高月蓝此时正好借口泻泻火,火上浇油道:“我看是某些人一早就垂涎我家纺竹的美色,故意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叶心并不生气,笑道:“你这样讲,为师可就伤心了。那日的确是碰巧路过,白天见了那绿衣女子的惨状,心中极为不忍,实在路见不平,得拔刀相助,这豺狼虎豹四人阴狠得紧。”
高月蓝冷哼:“你看见白天的事,却不救那绿衣女子?”
叶心并不生气,笑道:“他们人多,动起手来恐怕要伤到那些姑娘。况且,我看到的时候,雷豺已经下刀了,我来不及救。”
半信半疑地听着,高月蓝却极度怀疑,叶心是不想出面,怕惹祸上身。
毕竟得罪一个偌大的匪寨,就算功夫再高,也够他喝一壶的,若是日后有麻烦找上门来,他会觉着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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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照例是扎马步。
对于叶心,高月蓝已经从感激到嫌弃,害怕到鄙视了。
这人实在又懒又怪。
第一天还打着坐,第二日就靠着竹子发呆,第三日躺在地上闭目养神了。
总之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可高月蓝有任何小动作,叶心总能在她实施之前就出言警告。高月蓝是真的想不通,他明明是闭着眼睛的啊。
第四日,在扎马步的基础上,叶心在两人头顶上各放了一片竹叶,说若是竹叶掉了,今儿个就不用吃饭了。
“那要是风把竹叶吹落了怎么办?”
“掉了便是掉了。”
“风吹的能怪我吗?”高月蓝表示不满。
叶心晃着手指道:“那只能怪你运气不好。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然而高月蓝的运气的确不好。
眼看快到时辰了,一阵风吹过来。
看着头顶的竹叶缓缓落地的时候,高月蓝的内心在咆哮,她仿佛已经看到晚饭离自己越来越远……
叶心不声不响地把纺竹的竹叶捡起来,重新放到她头顶,然后朝着高月蓝狞笑道:“哎呀,徒儿,你的竹叶掉了呢,差一点点就结束训练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省了为师一顿饭。”
高月蓝:“……”当她是瞎的吗?
她黑着脸:“师父,你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
“嗯,你算是说了一句实话,为师的确风流倜傥得明显。”
“我有说你风流倜傥么?”
“嗯,这话也对,为师功夫高得也很明显。”
……完全无法对话啊。高月蓝心中悲愤不已。
纺竹忍不住在一旁笑出了声。
逗得纺竹红颜一笑,叶心不禁喜笑颜开:“也罢,如此美景,为师也不忍你二人太过辛苦,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高月蓝:“……”合着他是学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