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竹走出房间,还蹲在屋顶上的叶心对车景笑道:“下面就没我什么事儿了,你等会儿下手轻点啊,小妮子功力弱,可禁不起你整夜整夜的折腾。还有啊,你这爱吃飞醋的毛病得改改,这一路上,人家秦宋柯看小妮子一眼,你就散一身杀气出来,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啰里八嗦的,还不滚?”车景怒道。
他死死盯着屋内,想着这个秦宋柯是不要命了?又来纠缠他的蓝蓝,竟然还支开了纺竹,想干什么?
“宋柯,什么事啊?”
高月蓝识趣地没有问他为什么在门外不敢进来,毕竟,这里是她和车景的房间,秦宋柯怕车景也在,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情敌见面更是血腥,所以才在屋外先探探情况。
不过,她要是知道车景此刻就在屋顶上的话……她是打死也不敢放纺竹离开的。
秦宋柯和高月蓝还是很有默契的,既然她开门见山地问,他也深呼一口气道:“我……我听说,你要和他结婚了。”
高月蓝顿感诧异,这事儿她答应考虑考虑,可还没和尘埃落定呢,怎么连秦宋柯都知道了?便问道:“你怎么知道?”
秦宋柯苦笑一下:“他自己动手做了一个婚戒,交由叶心保管。他本是想先保密,给你一个惊喜,可叶心只是把东西随意丢在了房间里,恰好被我看到。”
婚戒?高月蓝心里小小地雀跃了一下。
这人,还挺上心的嘛,只是跟他随便提了一下,没想到还真动手做了。
不过看到秦宋柯难以抑制的伤感,高月蓝又觉得十分不是滋味,毕竟宋柯做了让步,没有纠缠,才换来自己的幸福。
“宋柯,你……还没有放下吗?”
面对高月蓝内疚的神情,秦宋柯心里还是暖了一暖,看来她还是在乎自己的,否则不会内疚,便说:“世上很多人都放不下,我也是那俗人之一。不过,日子久了,总会想通。我承认,十一年的点滴现在无法释怀,但我尊重你的选择,也祝福你的未来。”
听到秦宋柯的语气已经比前些天轻松了很多,高月蓝也很高兴:“宋柯,谢谢你。”
“当然,如果他欺负你,我会毫不犹豫地保护你。如果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会把你抢回来!”秦宋柯气势汹汹地说。
“嘿嘿,知道啦!不管我嫁谁,你娶谁,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战友和朋友!”
说着,高月蓝给了秦宋柯一个大大的拥抱。
“本王的女人,你也敢抢?”
温馨的戏码才刚开场,一个极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高月蓝顿时脑袋一缩,登登登退后三步。
车景在屋顶上,先是听到叶心居然把他做了好几天的戒指随处乱丢,就已经气得打算削叶心一顿。后来秦宋柯竟扬言要保护高月蓝,还存了把她抢回去的心思,真是岂有此理,他车景的女人,还要别的男人来保护?
最最愤怒的,是这个女人竟然主动抱了别的男人!
看来是太惯着她了,已经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秦宋柯心中虽知车景实力恐怖,自己决计不是对手,不过在高月蓝面前,哪能丢了面子,于是嗤笑道:“能娶到月蓝,是你的福气。若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就别怪我的介入,到时,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带走她!”
“是么?凭你?”车景眼中没有波澜,在有心人看来却满是讽刺。
看车景这般嚣张,秦宋柯本想发作,碍于高月蓝在场,不能失了风度,刚刚还对她说了一番人五人六的心灵鸡汤,现在发作不是打脸么?于是不怒反笑:“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任你再厉害,与月蓝共同度过那十一年的回忆,你是怎么也夺不走的。”
这话结结实实戳到了车景的痛处,不就早认识几年吗,一天到晚挂嘴上,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在情敌面前不能示弱,这是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就传下来的男人的共识,车景也不例外:“反正她的未来都属于本王,那十一年,你大可留着自己去回忆。”
放狠话却被碾压,秦宋柯脸上挂不住,狠声道:“未来到底怎样,还说不定!”
高月蓝满脸黑线地看着这两个男人唇枪舌剑。
姥姥的,要不怎么说,有一个深爱你的男人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有两个深爱你的男人就是世上最痛苦的事了。这俩人有意思伐?她是球吗,要你们抢来抢去的?
她深吸一口气:“喂,你们……”
“蠢女人闭嘴!”
“月蓝你别管!”
还没等高月蓝说出想说的话,两道声音就同时响起。
高月蓝:“……”她不该是被讨好的那个吗?为什么待遇这么差?
她瞪了这俩人一眼,抬腿就要走,可车景白袍一挥,就把高月蓝搂在怀里:“你敢抱别的男人,嗯?!”
感觉到车景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意,高月蓝打了个哆嗦,不争气地解释:“就是个朋友间的拥抱嘛……”
“那也不行!”
车景的话中怒意未消,却有意无意地朝秦宋柯看了一眼,意思就是,你不过就是个朋友,还敢来抢本王的女人?洗洗睡吧趁早。
亲眼目睹心爱之人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秦宋柯本就受伤不已,尤其是看到车景眼里那一抹得意,脸都气成了猪肝色,然而却并没有合适的理由去发这一通火,毕竟刚刚还承诺高月蓝会尊重她,祝福她。
罢了罢了……秦宋柯只一会儿的失神,定定地看着车景道:“照顾好她。”说完便转身离去。
本想在秦宋柯面前好好宣誓主权一番,可他只是脸色变了变,就走了,车景不禁有些奇怪,他刚刚那眼神……
不过,这些只在车景脑海中闪了一瞬,接下来,他要好好治治怀里这个不安分的女人了。
“你还真是不错啊,身边男人可不少。”
看车景眯着眼,冷冰冰的脸上面无表情,高月蓝就知道,他又掉进醋缸里,要修理她了。
估摸着车景的怒气已经酝酿了七八成,再说错一句话就可能暴走了,高月蓝只好装糊涂:“哪有?我不就你一个男人么?非要算的话,师父也是男人。”
“那刚刚你抱得那么紧的人是谁?”
……明明是朋友之间大大方方的拥抱好吗?哪里紧了?
不过这话高月蓝只敢在心里说,嘴上却及时转移了话题:“你还说我,你看看你自己!什么燕清,什么聂一绫,光这俩货就一天到晚跟在你屁股后面了,我都没跟你算账,你还敢凶我?说,外面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
没成想,这话没成功转移话题,倒是成功地触发了车景的暴走技能:“你这女人,越发不知道好歹!本王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自从被通缉以来,车景极少再自称“本王”,开始多半是因为不想徒生事端,后来却是因为,同行的皆是亲近之人,他也不再自恃身份。只有在需要强大的气场时,他身上的傲气与霸道提醒着他,他是明古国乾帝的儿子,高高在上的钰王殿下。
看车景又端起架子,一口一个“本王”,高月蓝就该想到这货已经怒不可遏了,无论说什么都没用。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好不好?”既然解释不听,那就只好使出女人天生的武器了——撒娇。
然而这一招对车景一点用都没有,他阴沉的脸色没有丝毫缓和:“还敢有下次?”
“不敢不敢,”高月蓝一脸谄媚,“再也不敢了。”
车景哼了一声:“我看你野的很。”
从“本王”又变成了“我”,虽然还板着脸,不过语气已经明显缓和了,看来撒娇还是有点用的,高月蓝眨巴眨巴眼睛,决定贯彻到底:“哎呀,就原谅人家一次嘛。”
看着高月蓝发嗲,小手还在自己身上游走,车景无奈道:“好好说话!”
可怜高月蓝还以为又失败了,悻悻地收回了手,却冷不防被车景抬起了下巴。
现在她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不对劲了,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你想干吗?”
“你说呢?”车景笑得一脸无害。
这一笑,可把高月蓝看愣了,这人刚刚进来就一直又冰凉又暴躁,都快忘了他有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了,作孽,对美男还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为毛这张脸看了这么久,还是有惊艳的感觉啊?
愣神的一会儿,车景白袍一挥,房间门砰地关上了,高月蓝才意识到刚刚已经错失了最佳逃生机会。她可不认为自己的小身板能满足如狼似虎的车景。
感觉到车景的手不安分地游走在敏感地带,高月蓝只好弱弱地求饶:“其实吧,表达感情不需要每次都用这么强烈的方式嘛,你这样,我很累的……”
“你又不用动,累什么?”
……殿下诶,您还真是直接啊。
这货该不会得了婚前焦虑症吧,怎么动不动就这么简单粗暴?
“我哪有你那么好的体力,折腾那么久,腰都断了!”
“我看没断啊,最近你身材倒是丰腴了些,看来阴阳双修很有好处。”
“修个蛋啊……”
这是高月蓝累趴下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