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阳徐徐升起,照射大地,光线冲破树叶小草上的露珠,整片土地冒着被温度蒸发出来的雾气,深吸一口都会成仙的乡村气息,那些绿草树木都还在,土地也是黑土地,这是1995年。
1993年,那是个骑着老凤凰牌自行车都会被人羡慕的年代,有个黑白色电视机都会让全村人跑去赖在你家不走的年代,有着古朴勤劳虽然皮肤黝~黑的老农民,什么官场潜规则,什么娱乐圈规则,就是个万千规则都未出现的年代。
就是我描述的这个93年世界里,时代里,有个小山村。
山村安在半山腰,面靠大太阳,山后是大海,就是这样地形完美在几十年后盖上别墅会被争着抢着买的好地势。
村里很宁静,有花有草没水泥地,下山的路也是被人踩出来的人工道路,置身小村里鸟语花香的肯定能活的很好。
太阳升起,光线破开层层山雾就升起了炊烟,一个小院里,两个孩子正在玩泥巴,才不过早上六点小孩就起来了,因为家里的大人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两个小孩深信不疑,怕起晚了就真吃不到虫子了,就是这么天真。
穿着妈妈手缝纫出来的布格子子衣服,一针一线纳出来的布鞋,用橡皮筋扎着两根朝天辫,两手糊满了泥巴,稚~嫩清秀的小~脸颊上也不可避免的成了小花猫,自己糊的满身都是不说,还用着沾满泥巴的小手去糊另一张脸,那张肥嘟嘟,红的像苹果粉~嫩粉~嫩的脸颊,小马裤,小汗衫,露出两只肉肉的胳膊,异常精神瓷气的小娃娃。
“你看你都抹脸上去了!”小女孩看见小男孩脸上溅上的泥花很疼爱的帮他擦掉,却忘记了自己的手也不干净,反而越擦越花,擦完以后看着小花猫似的脸颊有些手足无措。
“吃饭喽!小曼过来帮爷爷端盘子!”一阵苍老愉悦的声音丛灶房传来,小女孩听见爷爷的呼唤急忙跑到灶房里,没过一会就揉着泛红的眼睛出来了,蹲在门槛也不说话,只不过会偶尔揉揉眼,小男孩眨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来到姐姐身边蹲下,模仿着女孩,她手揉眼他也揉眼,她把手放下他也放下,小女孩做了个鬼脸他也做,小女孩破涕而笑。
头发灰白,腰杆却异常直溜,脸上一道道皱褶证明了岁月的经过,会心的笑容挂满了老脸,笑呵呵的来到门口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再摸~摸小女孩的朝天辫声音苍迈有力:“别蹲着了,跟我进去吃饭,一会儿就上课了!”。
小女孩听见上课两字立马站起身拉着小男孩的手就往屋子里跑去,爷仨坐在一张四方木桌边,桌子摆了三菜,油炸豆腐、油炒青菜、白菜粉条还有三碗米饭,这在村子里算得上很丰盛了,老人给自己到了一小盅的酒,就刚倒出味就散开了,浓浓的香味,最原味的米酒,純小麦酿出来的酒,还没有被那些勾兑品给污染,所以香。
老人使劲嗅了一口,然后小啧一口,享受的吐出一口酒气,脸上的表情精彩不已:“小飞啊,你多吃青菜,青菜吃多了长高个”。
才不过两岁的年龄就已经可以有模有样的拿筷子吃饭的小孩子真的不好见,何况是那个不懂得早教智力开发的年代,就算是放到几十年后说出来两岁就会拿筷子吃饭的孩子也没有多少,小男孩很熟练的夹了一口青菜放进嘴里,再扒一口米饭,就这样,直到自己的小碗里米饭干净小男孩摸了摸嘴巴,跳下板凳去院子里玩耍去了,老人满意的点点头,小孩不知道饭是好东西,只当是应付差事,不过愿意当成差事来应付就很不错了,隔壁家的小蛋蛋连应付差事都不应,上了饭桌坚持不了两分钟就得这跑那跑,家里大人还得端着碗去追着喂。
小女孩看着欢快跑出去的小男孩眼里全是羡慕,但是还是乖乖的坐在桌子上细嚼慢咽,这也是爷爷灌输的思想,小女孩就得文静,吃东西就不能快,明明是十分钟可以吃完的饭必须得吃二十分钟,可能是在那个三从四德裹脚丫子的女子年代活过,所以用已经被淘汰的思想来教育小女孩。
吃完饭,小女孩很乖的把桌子收拾干净,一边收拾一边还不忘用嫉妒的眼光去看正蹲在院子里玩沙子的小男孩,不甘心的撅了撅嘴将碗筷收拾好,回到房间把已经洗的泛白的布书包背在肩上,老人手里托着烟杆正在哒哒的抽着,老人领着两个小孩出了门。
外面已经很热闹了,本来就不是多宽的道路被小孩与大人走的更拥挤,个个脸上喜气洋洋,在这个吃饱饭就没有惦记与难过的年代这种简单最为幸福,把手里的小家伙送进学堂,送完学堂下地干农活,干完农活.。农民有干不完的活,应该说干累了农活回家做饭,吃饭,睡觉,送小孩,下地一天一天。
“哟,姐弟俩出来啦,小飞,今天吃的啥饭啊!”一出门就看见一个头上围着包头巾的三四十岁妇女牵着自己的小女儿路过家门口。
老人笑呵呵的对着手底下的许飞说道:“告诉你婶子吃啥饭!”。
小飞看见婶子手里牵着的小女孩眼睛一亮,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喊声:“韩笑姐姐!”小丫头牵着许飞的手许飞再牵着姐姐的手,踩着欢快的步伐向远处跑去。
留下老人和妇女并排行走,时不时的遇见送完孩子的人肩头背着锄头,铁锨的人点头说话打着招呼。
“你看老许头你,都奔八十的人了脸上还是红光满面的,俺们家老韩,跟你岁数差不多,你看背驼的,你有啥保养的秘方也给俺们说道说道!”妇女咧着一嘴白牙,蜡黄带有皱纹的脸上有着大大方方的笑容。
老人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哪有啥秘方,开开心心的就行,让你们家老韩少喝两口,烟啥的要抽来我这买烟叶,保证你家老爷子身体硬~梆~梆!”。
妇女撇了撇嘴:“你可拉倒吧,全村谁不知道你老许烟叶卖的最贵,俺们家可抽不起!再说,抽你们家的烟还能延寿啊!”。
“嘿,那你别说我没给你出点子!”老许哈哈一笑快步追上孩子领过小孙子的手。
因为年纪不到学校不让上学,但更多的是看姐姐走进学堂要等晚上才能再见的原因,小男孩低着头跟在爷爷身后,一脸的失落与难过,与来时判若两人。
老头回到了家,先去院子的一角拿起铁铲打理自己的烟草园,打理完之后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站起身锤了锤自己的腰走进屋子里灌一口凉茶来到院子里习惯性的看向那个地方,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快步走出院子再看向一处,眼睛里的惊慌又多了几分,回到屋子来到卧室,推开卧室门来到偏房,走出偏房来到灶房,最后到了茅房。
“小飞!小飞啊!老刘,看见我家那小子没?哦!没啊.徐婶,你看见我家小飞没?没看见啊!你说这小子跑哪去了!”。
这个中午,下午整个村子里响满了‘小飞’这个名字,这孩子全村都知道是最懂事的,从不乱跑,可是今天怎么没影了呢,哪去了?
全村子都在议论,议论老许头找到孩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