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的错觉，当我回首望他时，他似乎也在看着我。没有刚才的侧首躲闪，表情也不是生硬的，只是看着我…。奇异的感觉又浮上了心头，就是刚才第一次看到他面容时冒出来的那个念头。总觉着，我们不是第一次遇见，而是期盼已久。这样想着，肩膀没有征兆地疼了一下，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尖锐而迅速的疼痛。
帘子在身后落下，我有些失望地回了头。伸手摸了摸刚才犯疼的肩膀，我迅速钻进了车子。见我酒醒得差不多，季老师也没有责怪我，只是问我饿不饿。我心里暗暗叹气，又是惊又是吓，要不是那个人救我，怕是就不能这样全身而退了。
“不饿，”我揉了揉眼角：“就是有点累了，想回去睡一觉。”
“嗯。”季老师答应，我们就都没说话。刚才没来得及看，这会儿往车外一看，雨已经停了，算算时间，我们在PARIS至多也只呆了两个小时，赶着回家给外婆弄饭吃也不晚。
“少爷，刚才那个管事儿的你还想得起来么？”小德看我们不说话，就又开始找话说。听他说起那个人，我也回头认真听了起来。“当然。”季老师只说了两个字。季老师说得很精准，那么一个美貌的男人，怎么能过目就忘了。
“他呀…。”小德才要说，季老师坐直了身子：“想必，你要说的那个献给曹大帅的美人就是他？”小德连连点头：“刚才急着找林小姐，我也没功夫说。那天在麻五那里见到的就是他！这个人，可厉害着呢！不显山不露水，动起手来闪电似的，整人的法子也是一出一出。”
“看得出来，不是个简单角色。龙老大得了他，还真是沾了大便宜。”季老师才说完，小德就开始发问：“砸了麻五场子的是他，为何龙老大还把PARIS这块肥肉交给他看着？”
“麻五的烟馆才是多大的营生？PARIS就不同了，没有牢靠的人手镇着，龙老大就少了一个金钱的大门面。他说他们三五个人就撂了麻五的馆子，他们的本事如何就不得而知了。豺狼再怎么危险，能将它们驯服，就能派上大用场。孰轻孰重，孰多孰少，龙老大的算盘拨得一清二楚。”季老师的话让小德彻底解了惑。我别过脸看着车外，并不想插话。
到了水烟巷，季老师还要下来送我进去，我抢先下了车：“青天白日的，不用送了。”季老师点头，嘱咐我早点休息就走了。我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走远，心里五味杂陈。方才季老师跟我告别时还是笑得那么得体温柔，可是听着他跟龙吟周旋，听着他给小德分析龙老大的精明之处，我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