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兮依兮,乘风而归。月兮依兮,佳人何在。啊……魂亦来兮,鬼水之畔。魂亦去兮,九天之外……”
黑暗中传来哀伤的童声,清唱着她听不懂的音乐,这令她有些压抑。
又来了……这经常出现在她梦里的声音,她好像已经很久都没听过了,而现在却又出现了。南昔乐渐渐歇住了哭声,坐在地上静静的听着这乐声。
过了一会儿,歌声渐渐弱了下去,南昔乐站了起来,踩着人字拖寻着歌声在黑暗中走去。
歌声不再,出现在她前方的却是一个高台,高台上砌有一方擎天白玉柱,白玉柱上布满血迹斑斑的古老图腾,图腾似乎因为有了鲜血的浸染显得更加活灵活现。
白玉柱上刻有道道符文的铁链将一个女子层层捆住,悬在半空。其中几条金红色的铁链从女子的肩胛骨以及其他关节处穿过,鲜血就是顺着这里流入图腾之中,而铁链的另一头却看不到边际,只见它穿过了黑暗空间的顶部。
被束缚住的女子垂头,原本是墨色绸缎一般的秀发此刻却是一片血污,遮住她了的脸,身上的白裳早已被她的鲜血染成一身红装。
高台之下,鎏金王座之上坐着一个女人,背对着南昔乐。她身着一袭白色曳地百水裙,金丝银边在衣袂勾勒出凤凰的式样,纤纤素手涂满朱色寇丹,轻击雕刻着精致花纹的扶手,浑身散发着贵族的气息,只是身影就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的到了及至宛如步入凡尘的仙子。
可这么美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却是与她形象大庭相径的话语。
“杀了此等大恶之人!才能证天道之公,平我仙家威严!”
“天后明理!”身后一干道貌昂然的男男女女皆以那女子为首,拱手称敬,声音震响九天之外。
“他不是……我杀的……我……没错……”高台之上的女子气若游丝,辩解着。
“狡辩!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你不配当我们的战神!”一个发须斑白的老人甩了甩拂尘,怒斥道。
“……不是我……”女子轻声说着,嘴角的鲜血慢慢溢出,滴落在高台上。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群情激愤,黑暗空间里回荡着杀伐的喊声。
南昔乐听得头疼,心里更是压抑,那女子究竟做了什么,使他们至于如此愤慨,女子的辩解让她觉得女子是无辜的。她很想让他们别喊了,所以她打算过去。
当她刚迈前一步,身后就有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她回头,一片黑暗。这骨节修长的手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再向前走,可手的主人却被黑暗笼罩看不到容貌。
“别去。”男声低沉喑哑,像被撕破的帛绢一样,痛苦的情绪隐藏其中。
“为什么?”南昔乐眉心紧蹙,她觉得她应该是知道拉住她的这个人的,但她想不起来。
“别去。”那声音没有解释,只是机械的又重复了一遍。
“……”南昔乐不再说话,她应该信他吗?她有点不知所措。
“回来吧……”男声又是一声缠绵的低叹,拉着她的手向白玉柱相反的方向走去。
回?回哪儿?南昔乐恍惚,但对手的主人在心里却渐渐生出一种信任的感觉,好像本该如此。
带着南昔乐走了一段路后,手上的力量渐渐消失。
“别,别走啊!”
四周一片黑暗,南昔乐又要感受不到人的存在时,她心里只剩下孤寂和恐惧。
“回来吧……”男声最后说了一句,然后黑暗的空间之中又重归一片寂静。
不!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南昔乐站在原地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