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榭被凤至深情脉脉的模样寒了一身冷汗,也不知那盒子是谁这般不幸,认识了凤大爷这样脑子有坑的朋友,好好地在地底下躺着,一不小心就被人挖了出来。
她正腹诽着,却不料一个通体漆黑的盒子出现在面前,顺着那盒子往上走,目光路过破烂的袖子和豁了的牙齿,最终落在那双混浊的眼睛里。
满脑袋的疑问,令她不敢伸手。
凤至神神叨叨的哄劝道:“打开,里面是送给你的礼物。”
若是头发被扎成了两个小包包,只怕这会儿她的头发也竖起来了,哪有送礼送骨灰的?可观凤至那眼神,似乎她不打开便不罢休的模样,她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颤抖着伸向那盒子。
盒子触手冰凉,可就再凤至松手的一刹那,千钧般的重量压来,她一声惊呼都来不及,那盒子便掉在了地上!
“这盒子里有什么!”为什么拿在他手里轻于鸿毛,在她手中却重如泰山?
凤大爷伸手极快的将盒子捡了起来,一脸心疼的抱在怀中心肝宝贝的叫了半天,灵榭发现他好似红了眼睛……
“臭丫头真没用,老头子一片心意却被你仍在地上!不给你了!”
灵榭瞧着他那小气样,若是平时她早就一甩头走人了,可见他万分珍惜,瞧着自己无比控诉的委屈模样,好似她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似的,到时让她一时不忍,只好忍着一口气哄孩子似的说:“好了,盒子掉地上是我不对,可是它实在是沉重,我抱不动的。”
“啊?”凤至恍然大悟道:“我怎的忘了!你如今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娃娃,哪里拿得动葬魂。”说着便将盒子放在地上,一脸嘚瑟的看着她:“小丫头瞧好了。”
漆黑如墨的盒子缓缓打开,露出其中的阵容,灵榭看清里面的东西时,顿时怔在当场,半晌才吐出一口气,“好美啊!”
尝尝的盒子里横放着一拔剑,剑身不知是何种材质,漆黑中带着点点荧光,正午的烈阳撒上去,泛出一片淡淡的光辉,黑色从剑身中间凸起的棱角渐渐变色,像渲染开的墨汁,汇聚到剑刃竟是一片晶莹剔透,阳光被反射成彩虹般五颜六色柔柔的绽放着。
纯黑的剑柄上点缀着银色的宝石,与剑刃交相呼应,若仔细看,竟是北斗七星的模样,像美人黑鸦鸦的发上簪着银钗,素雅而温柔。
灵榭几乎有一刹那的错觉,那剑是有灵魂的,像一个曾经叱咤武林的武者,尘埃落定后,从容的归于安静,深埋地下,等着有一日有缘人的出现,带它重回人间。
几乎是无意识的,她的手突然不听使唤了,等她回过神来,她的手已经触到了那剑,冰凉冰凉的,透过指尖直凉到她的心里。
凤至混浊的眼睛含笑看着灵榭,藏着深邃的看不懂的神情。
就在这时,灵榭突然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盯着他,“凤大爷,您为什么送我这把宝剑?”
她就是再不长眼,也看得出这把剑定然是世间神兵,如何能不清不楚的落在她手中,她从来就明白,天上就算掉大饼也落不在她头上。
就算落上了,也是想砸死她的。
凤至哈哈一笑,仿佛蒙着一层雾似的眼睛直直含笑盯着她,“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啊?”
不等她反应,凤至便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略有些嫌弃的瞥了她一眼说:“如今礼物也收了,你不愿做我的徒弟也不成了。”
灵榭傻了,她不是在做梦吧?她狠狠地掐了下脸颊,嘶!好疼!
她不是在做梦!
于是,灵榭稀里糊涂的成了凤至的徒弟,稀里糊涂的开始学游龙剑法。
好在她有最基础的凌云剑法奠基,内力薄弱些却也能将就练了,除此之外,凤至还教给她一门稀奇古怪的步法,脚下如生风一般飘忽来去,以凤至的功力展示出来,灵榭所看到的只有一个个的残影,说到底也是一个快字,她想起前世听说过的凌波微步,大抵便是如此了。
凤至也不知这步法如何称呼,只说是在江湖上飘荡的时候所学,灵榭随口一说,干脆就叫凌波微步算了,凤至听了拍手叫好,她则汗颜不已。
凤至对她格外的照顾,很快引起了林若渝的关注,毕竟山谷之中只有四人,想不发现也难。
待她说凤至认她做了徒弟之后,林若渝有一瞬间的惊讶,上下打量她一眼奇怪的说:“怪了,咱们三人中悟性最高的是我,身体最强壮的是严大哥,怎么就轮到你这五短身材的小地瓜?”
灵榭也不恼,丢给他一句:“你连地瓜都不如。”便拿着树枝练剑去了。
葬魂剑还是太沉了,以她的力量根本无法掌控,只有重新将它埋进土里,待她离开的那日带走。
而关于葬魂剑,她对林若渝和严慨不曾提一个字,她本能的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葬魂剑的存在,因为总有一种预感,这把剑绝对不是一把简单的神兵那么简单。
日子如流水般淌过,一个月已过,山谷里的秋天来的格外早,一阵寒风把树叶吹黄了,又来一阵风把叶子吹落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就像凤至快掉光头发的脑袋。
灵榭身上的衣服早已被磨破,严慨担心她受冻便去打了野狼来,想用狼皮给她做衣服,可他却被狼撕咬的浑身是血,若不是有凤至的奇药在,只怕早就没了。
未经仔细处理的狼皮带着一股子血腥味和骚臭味,她嫌弃的很,却不得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