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后不久,地面上接应的人见下来的人久久不出现,便带人冲进密室,映入眼帘的两名手下的尸体和十几个一瞬白发垂垂老矣的将死之人,和墙上的一个硕大的洞!
为首的男子要上系着与旁人不同的黄腰带,似乎是这群人的首领,他脸色发黑,当机立断大喝一声:“给我追!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挖出来!”
腰系红带的喽啰不敢违抗,从墙上的大洞鱼贯而出!
那首领走到老人们中间,阴沉沉的笑道:“临老了也不安生,既然你们一心求死,我偏不成全你们。”他的脸上露出凌虐的快感:“将这群老东西给我带回地上,送进刑房。”
一旁的手下为难道:“黄堂主,这些人门主特意关照过,不能让他们死……”
被称作堂主的人蓦地回过头来,阴冷的目光宛如毒蛇,看的那名手下心里咯噔一声,恨不得咬掉舌头,忙上前去抓人,再不敢多言。
县官不如现管,罪责降下来也落不到他一个无名小卒身上,何许多添口舌引来杀身之祸。
就在这时,变数丛生!
原本面无枯槁,瘫坐在地上的老人们突然暴起,极快的向他们扑来!
方才大部分手下已进了那死人坑,此时密室内只余那名堂主和十几名手下,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脚下的锁链根本控制不住这群恶鬼!只觉得一阵狂暴劲风劈头盖脸扑面而来!剑都来不及拔便被强力甩在墙上动弹不得!只能睁着眼睛惊恐的看着这群骇人的老人越来越近,顿时整个密室哀鸿遍野。
平日里仿若活死人的宗师们双眼明亮如炬,恶狠狠的瞪着他们,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来,脚下厚重的铁链仿佛是黑白无常手中的锁魂鞭,令人闻声丧胆!
那黄堂主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是有些本事的,他最先反应过来,忍着浑身骨骼剧烈的疼痛,朝着密室的出口便要跑,谁知刚转过身背上就被一道凌厉的掌风击中,电光火石之间,只觉腰间猛地一痛,便浑身软软的趴在了地上!
接着一道冰冷刺骨的铁链环上他的脖颈,越来越紧!他翻着的白眼万念俱灰的看着眼前的一双赤足,感受着身体内每一根筋脉爆裂,徒劳的大张着嘴,仿佛看见被他凌虐而死的人化为恶鬼,用他们腐烂的满是碎肉的手掐住他的喉管!
黄堂主的死只是拉开了序幕,满头白发的老人们亲手将这些虐待他们十几年的恶人送入地狱!
最后,鲜血染红了泥土,喷出的血液浇灭了火把,一身褴褛的老人们终于耗光了最后一丝内力,像一个个破碎的布娃娃被不懂事的孩童随意扔在地上,他们在生命的尽头,捍卫了一个武者的尊严。
他们在最风华无双的年纪陷入了这场暗无天日的噩梦,倾尽全力却来不及安排妻女的余生,来不及叩谢授业恩师,来不及振兴门派,来不及看最后一眼太阳,便被挑断了执剑的手,生挖了眼,一针一针缝住了嘴!
在那小姑娘的口中得知门派已毁,有痛苦有懊悔有绝望,也有解脱。
却终于不用像蛆虫一样活着……
***
灵榭拽着韶白疾步前行,她不知宗师们所提的暗道在何处,但心里却有一个隐隐的想法,这个想法也许疯狂,却是他们唯一有可能活的办法。
与来时路完全相反的方向,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大,脚下的泥土渐渐成了一片泥泞,终于在火把快要燃尽之时他们走到了死人坑的尽头。
不停地有水从头顶滴落在她头上,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她转头看韶白,“哥哥,你可会凫水?”
韶白不明所以,轻轻地摇了摇头,却本能的相信她,握紧了她的手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灵榭心头想被人猛地攥住,喘一口气都难如登天,半晌才决绝的说道:“我要你用最大的内力将眼前这到墙壁打破,但是生是死却只有一半可能,大哥你可愿意?”
火光摇曳照亮了韶白清俊无双的侧脸,只见他微微一笑,说:“若只有一半,大哥愿意选择死,只要你能活着出去。”
灵榭心头一暖,毅然回握住他的手说:“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韶白面对着渗水的墙壁,闭上双眼运起内力,他原本便内力丰盈,如今有了十几位老者的内力更是充盈,将所有内力凝聚在掌心朝着墙上一拍!
一声闷响回荡在死人坑中,正在搜寻灵榭和韶白的黑衣人奇怪的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却只看见……狂卷而来的水!
在水涌进来的一刻,韶白抓紧了她的手,但水流灌入的力量太巨大,像被人迎头一击,只感觉头嗡的一声便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