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告诉你,你对我们非常重要,招你入学不是卡尔罗德教授的意思,而是院长的决定,至于院长这么看重你。”沐沐眼角微稍露出小狐狸般的妩媚来,“来,叫声姐姐!”
吴晓曦在内心抗拒了一阵子,很快败下阵来,作为一个存在感不强的家伙,他实在没有多少底线固守的,何况只是叫这个好看的女孩作姐姐,或许沐沐比他大也说不定。
“姐姐,”吴晓曦咬字非常清晰。
“嗯,乖,等下姐姐给你买糖吃。”沐沐很满意地拍了拍吴晓曦的头,“可是,我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非要找你诶。”
吴晓曦为之气节,差点吐出十二两鲜血来。
沐沐摊摊手,“可那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是正规学院,又不是什么国际恐怖组织,还给你奖学金,你的成绩对于如果我还凑合那就显得我有些虚伪了。”
吴晓曦彻底对这个女孩没招了,“行行行,我答应,不答应能怎么办呢?我也没复习好,参加高考也指不定考上什么好大学,我今天在所有同学面前大出风头,那些家伙会怎么想我呢?我自己还不知道呢。”
他忽然觉得有点难过,像是浑浊的空气憋在胸口,怎么吐也吐不出来。
眼前这辆兰博基尼,身边这个小公主一样的路采薇,还有那份40000美元的奖学金和那个遥远的罗曼达学院,这些都像幻影般的虚无缥缈,不知为何来到他身边,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他就像男版《灰姑娘》的主角,魔女给了他一个美女和一辆兰博基尼跑车,但到午夜十二点就会失效,会变成原来的样子..
他吴晓曦到底什什么东西?有什么价值?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只要他说“不,我不答应”那沐沐会不会像泡沫一样永远消失?就像张维娜在他心里藏了很久的泡沫一样,她消散的时候拉着别人的手,那样子看起来很开心。
沐沐看着他那双低垂的眼睛,看着他眼里明明白白的写着“我挺伤心”这四个字,心里有点软了,忽然伸出手把吴晓曦的脑袋抓得一团糟,大声说,“你现在的样子很像是被人**一百次的小处女诶!”
吴晓曦几乎气得打嗝,“你才是被人**的小处女,你全家都被**了!”
沐沐也不生气,张开双臂,歪着头看着他“来小美女,拥抱一下!”
吴晓曦吃了一惊,低头看了一眼沐沐,目光触到丝绸下线条柔软如春天山脊的胸脯,顿时觉得自己发烧了,在沐沐的怀里,她双手紧紧抱住胸口,往后缩了缩,做出警惕的样子,“没事你吃我豆腐干嘛?”
沐沐冲他吐吐舌头,“看你那衰样儿,安慰你一下呗,你是豆腐吗?你顶多是臭豆腐干。”
“臭豆腐干也有臭豆腐干的尊严!”吴晓曦只好说些不着边的话掩饰自己的慌乱。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沐沐一边说一遍拖着高跟鞋“脚疼脚疼。”
“我答应了,什么时候入学?”
沐沐把那双高跟鞋放在旁边,只穿着袜子就蹦到街面上,也不怕脏,“这样就舒服多了!看我为你做这么大的牺牲!我最不喜欢穿高跟鞋了,我够仗义吧?”她单着脚切换到假想中的格子里蹦来蹦去,“你小时候玩过跳格子吗?”
吴晓曦摇摇头,他倒是知道跳格子,不过他小时候这么古老的游戏早就没人玩了。
“以前老是自己一个人玩,没人陪我,规则也不熟悉。”沐沐一边说一边低着头蹦着,深黑色的发梢一跳一跳的。
吴晓曦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丝绸套裙裹着的,春竹般的细腰,忽然有两个完全回异的感觉,一个是那背影有点孤单,一个是刚才不抱有点可以了!
“答应我也没用,要给卡尔罗德教授打电话,只有你自己用学院给你的那部手机给他打电话,一切才会生效,”沐沐说。
“生效?什么生效?”
“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那个选择啊,你打完这个电话,那个隐藏的选项才会激活。”沐沐居然用了和艾琳那封信上一样的说法,“我们总是说,永远有另一个选择,就看你想要不想要了。”
“隐藏,的选项?”吴晓曦没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打开手机拨通卡尔罗德教授的号码,卡尔罗德教授显然正在等着他的电话,立刻就接了。
吴晓曦舔了舔嘴唇,“那个,卡尔罗德教授我想好了,我准备好在文件上签字了。”
“签字同意吗?”卡尔罗德教授的声音在电话里比吴晓曦的还要紧张,似乎是一个绝代风华的美女,正答应嫁给他一样。
吴晓曦不解的看了眼那边跳格子的沐沐,木木做了个鬼脸。
“签字同意啊,签字,当然是同意了。”吴晓曦觉得自己这句话真有种在婚礼上女孩说‘Ido’的感觉。
这是个奇怪的夜晚,生命中的前十九年,他活得悄无声息,但从这个夜晚开始,他将变成一个不可忽略的存在。
“声纹验证通过,获得本人亲自授权,流程开始,吴晓曦,编号ID11903,接入罗曼达学院。我是艾琳,很高兴为您服务,您的机票,护照和签证将在三周之内送达,罗曼达学院欢迎您的加入。”卡尔罗德教授的声音忽然变成一个清越,略显机械的女音。
“艾琳,别切我的线啊,让我接着说两句。”卡尔罗德教授的声音再次传来,“晓曦,刚才是我们学院秘书哪里帮你做声纹验证,剩下的艾琳都会帮你解决,你等邮件就好了。你和沐沐在一起吗?你们带在哪不要动我在北京,立刻去派交通工具接你们,还有字面的签字需要你落笔。“
电话匆匆挂断,吴晓曦从卡尔罗德教授的声音里听出欢呼雀跃来。
“艾琳是我们学院中央电脑,是个拟人机器人,什么事都交给他处理好的,你只要声纹授权,艾琳就把一切悄无声息的做好了,她绝对一流!”沐沐说,“等等吧,一起来玩跳格子。”
“嗯,好啊!”吴晓曦说。
他并未完全理解沐沐说那句话的意思,“艾琳会把一切都悄无声息的做好”。就在他声纹通过无线电波传送到大洋彼岸的那一刻,hi按量数据包括那台名叫艾琳的超级计算机中涌出,去向世界不同的角落,关于“吴晓曦”的数据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被更改,一个全新的“吴晓曦”被凭空构造出来学历、出身地、乃至于成绩单都被修改,一本全新的护照立刻进入制作流程,而地球的另外一些秘密数据通道则被连通起来,地球上数千个包含机密数据的网关对“吴晓曦”开放,罗曼达学院对于这个新学生张开了欢迎的怀抱。
“不会吧?”他喃喃说。
“那老家伙那么着急来接你啊?”沐沐也扁扁嘴,“直升机都派过来了。”
公元2015年5月29日,星期六,黑色直升机如大鹏那样掠过南方的小城天空,在少年吴晓曦头顶飞过。
隐藏在历史中的神秘就在此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