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坐在电脑前的梁一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手中的U盘,微微的颔首一点。奋战了一个上午,梁一凡终于把从刘国斌电脑里收集的资料看了一遍,有实质作用的东西不多,能有致命伤害的东西更是没有,看来刘国斌的安全保护意识还是不错的。这里面只能找到一些刘国斌利用职务便利,将很多政府工程,甚至一些不合规的私人工程全部包揽在他自己的建材公司里,这些资料只能用作对刘国斌立案调查的依据,远远达不到成为指证他的有力证据。
看着U盘里还不算罪证的证据,梁一凡暗叹着十分可惜至于也别无他法,最终还是在网上找到了FC市政府和市纪委关于贪污腐败的举报网址,将自己收集到的关于刘国斌的引证发到这些网站的邮箱上,希望能这些引证能起到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果,顺藤摸瓜的查出刘国斌的罪证,毕竟以自己如今的能力,能做的就唯有这些了,剩下的就是等待结果了。
午饭过后,梁一凡翻出了父亲交给自己的那张学车教练的卡片。卡片相当简洁,占据绝大部分封面的是几辆教练车的图片,然后就是用苍劲有力地行楷书写的教练名字--陈风,随后一个联系电话。
梁一凡按照联系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一声厚重沉稳的嗓音,“喂,您好。”
“您好,您是陈风教练吧,我是梁睿博的儿子梁一凡,想跟您约个时间学车。”对于对方主动有礼貌打招呼的人,梁一凡就会更有礼貌地回应道。
“下午吧,今天下午我有空。”陈风那成熟地声音再次传来。
梁一凡心想下午正好没事,也就爽快的答应了,不过陈风说他现在离梁一凡的家里不近,要半个小时才能到达。梁一凡只好坐等教练的到来,闲来时,看着那张与高调完全不沾边的朴实简洁的卡片,再配合上刚才电话了传来的成熟厚重的声音,梁一凡想必这个陈风是个年近五十的经验老道的老教练了。由此看来,父亲在帮自己挑选教练时必定是尽心尽责的,此时,梁一凡不禁又感动起来了,同时还伴有着一颗感恩的心。
“滴滴。”喇叭的声音打断了梁一凡的所有思绪,抬起头看到声源处正停着一辆深红和浅黄相间的老款捷达,这也是最为典型的教练车形象。梁一凡对汽车很有兴趣,所以平日里对汽车也是有些研究,但让他一直想不太懂的是,老款捷达配置低、颜值更低,却能在今天各种高配低价的汽车百花争鸣中保持着七万元起的骄人身价,更令他不解的是,这款车的在华夏的保有量还并不低,甚至占据了教练车、出租车、警车等当中的绝大部分份额。
梁一凡小跑至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一直认为是年近五十的教练,居然是旁边这个只有三十出头的年青人,虽然陈风的衣着确实贴近中年大叔的风格,但那没有皱纹的脸颊,那份与自己相仿属于青春的朝气,无不都在说明这他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不科学,不科学这声音跟这躯体完全不搭调。
“系好安全带,马上开车了。”陈风那成熟的声音告诉了梁一凡,没有什么不科学的,事实就是如此存在着。梁一凡确实没有上车就系好安全带的良好习惯,他一直认为在市区内的低速行驶系安全带的必要性不大,甚至会很麻烦,不过如今教练吩咐到,只好不情不愿地系上。
老款捷达驶出了大路,陈风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路面的各种情况,熟练地操控着离合、换挡,汽车以恒定的加速度平稳地加着速。待车速与周边汽车车速持平时,陈风那套熟练的操控动作也随之停止,只是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双目紧盯着前方,不缓不急地对梁一凡说道:“你都是经历过高考的人,科目一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梁一凡本能地点了点表示默认,但随后他才发现一直专心开车的陈风视线从未转向自己,只好开口答道:“没问题。”考过驾照的人都知道,科目一考的就是道路安全知识的笔试,简单的来说就是从规定的一千多道题的题目里随机抽取七十五道题,其中有五十道题分值为一分,另外二十五道题则为两分题,满分一百分,九十分就能及格,这相对于一个老年人来说或许很难,但对于一个能从高考题海中活下来的考生而言还是手到擒来的。
听到梁一凡的回答,陈风继续着他那“没礼貌”的不对着人说话道:“你开过车没有?汽车运动的基本原理懂吗?”
“车就没开过,不过汽车的基本原理在高中的课本了学过。”梁一凡也像“赌气”般地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如果不是两人对话的内容刚好形成一问一答,仿佛两人都是在自言自语地对着玻璃说话。
随之车内陷入了一片沉默,没有陈风的主动问话,梁一凡也不想打破这份沉默,毕竟他实在不太喜欢和这个叫陈风的木呆死板的人说话。不大一会,大路的尽头出现在挡风玻璃前,陈风熟练地操控着离合、换挡的那套动作再次出现,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加速,而是减速。
驶离大路,老款捷达慢速平稳地穿过两段狭窄的田间小道,来到一片目测有数千平方米的由无数小碎石铺垫而成的空地上,进入这篇空地后车子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着空地的中央位置驶去。
听着车胎与碎石摩擦发出的声响,看着这与科目二考试要求完全不同的场地,梁一凡冒起了一丝丝的不解。毕竟在来学车之前,梁一凡也是备足了功课的,他知道科目二要考的五项都是要在指定的线框之下进行的,同样的练习不是也应该在布满线线框框的水泥地面上进行吗?如今这个地方显然不符合条件。
待车子驶至空地的中央,车子终于听了下来,扣下安全带的陈风才转头看向副驾驶位上的梁一凡道:“现在你过来尝试开开。”两人交换位置后,“记住了,上车就要系上安全带,你最不在意的安全带往往在意外发生时了就你一命。”陈风继续更正着梁一凡这一陋习,同时也仿佛以身说法地讲解着安全带的重要性。
“嘭,嘭。叱。”汽车传来一阵齿轮碰撞的响声,伴随着发动机剧烈地振动,然后车子就熄火了。事后梁一凡是知道自己是由于离合没有彻底分开就挂档了,才导致熄火的,所以自己马上踩尽离合,退回空挡,重新打火。一旁的陈风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对此发生的这一幕早已习以为然。
经过一番的重新操作,车子再次启动起来了,不过不再是平稳前进,而是一颤一抖地开着。突然,车子随着梁一凡的一脚油门踩下去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般急窜地向前飙去,慌忙混乱的梁一凡先是胡乱地操控着方向盘,随后才镇定下来,牢牢地抓紧了方向盘。碎石地上由车胎碾压出来的两条同步的S型痕迹正好书写了梁一凡驾车的第一次失控,副驾位上的陈风对此依然无动于衷,甚至还很惬意地降下车窗,弹掉已经悠长的烟灰,吐出一口浑浊的二手烟。
三分钟过后,梁一凡也算有所适应了,开得较此前平稳多了。陈风弹掉手中的烟头说道:“尝试换挡,油门轻踩,注意控制方向盘,最重要是寻找到方向感。”
通过自己的不断熟悉和陈风在旁的零星提醒,梁一凡驾车越来越平稳了,渐渐地掌握了大致方向的修正,基本的进退换挡,刚上车那般各种小白错误也鲜有再现,虽说不能达到人车合一的夸张境界,但最起码已经由刚上时的车控制人转变为人控制车了。
沉迷其中的梁一凡不知时间过得飞快,两小时已经在他手握方向盘的指尖飞逝,副驾位上慵懒的陈风扔掉手中经已燃尽的香烟,舒展了一番久坐而发麻的全身,看了一眼左手腕处颜色昏暗的钢带表,对梁一凡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在回来的路上,车内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引人注意的是,刚才在副驾驶位上昏昏欲睡的陈风一旦坐上驾驶位,跟换了人似了,原来快要合上的双眼此时紧盯着前方,刚才无力散漫的双手此时坚稳的操控方向,快速的变换档位。这一切看在梁一凡眼里都不为奇,大概就是陈风是一个有真材实料的教练,但让他好奇的是他仿佛在陈风里看到了自己刚才开车的感觉,自己作为新人,刚开始开车难免会趋紧的感觉,每一个动作都规规矩矩的做到位,陈风也一样,没有一个老手常有的随意自然,仿佛每一步的操作都有严厉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