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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心难测

我开始焦急起来,王云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听着声音里面的语气,愤怒又生气。我忽然意识到,难道王云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这时,我联想到那些打工回来的人说道的遭遇,顿时感觉不好。

心里开始慌张起来,再也顾不得其他,拧上两个包裹,就往王云出声的地方奔去。

循着声音走去,就看一群人围了一个圈子,我推开人群之后,便挤了进去,正见到王云在一个小摊面前,和一个中年女子争吵不休。

“臭小子,在这磨磨唧唧干嘛,还不快点给电话费。”那女人叉腰道。

“你这什么破电话?我才打了十分钟,你就收我六十快钱,这什么事情?而且,你这电话上面写的明明是六毛钱一分钟。”王云顾不得周围人群,一脸愤怒的说道。

我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什么,原来王云打电话给她女朋友,不过打了十分钟,算算电话上面标识的通话费用,那也不过六块钱,而这老板竟然收六十,这一切显然很过分!

女老板一脸轻视,道:“我这里就这么收,而且你打也打了,还不快点给钱?”

王云更加生气,道:“哼,我只会按你这标识上面的付钱,难道你这还比国际漫游还贵?大家评评理啊,这合理嘛?”

王云转了一个圈,向众人问道,希望这些人能出口辩解一下。然而,我看着那一双双脸,没有起一丝涟漪,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再听到王云的发问时候,三五两个便说起了自己的事。

这就是世态炎凉啊!没有一个能为我们出口辩解,或许是怕麻烦吧。

“哟,你只按标识上的注明付钱?那很好啊,希望你说道做到。“女老板拿出纸笔,划了几下,就贴在之前的标识上,我和王云一看,傻眼了。

那女老板写的是,六块一分钟!

事到如今,我和王云算是明白了,这是明摆着的坑人,专坑我们这种初来咋到,涉世未深的小屁孩。

“你,你,太过分了。“王云说不出话来。

“呵,是你自己说的,按这标识上面付钱的。“女老板一脸讥笑道:”我可告诉你啊,你最好老实的快点付钱。“

说完,女老板对围在旁边的几个染着红头发的青年使了一个脸色。

我和王云看到五个青年慢慢向我们靠拢,心里是又气又恼。再看看这人群,此刻竟没有任何一人把目光关注到这里,就连那些维持治安的民警,只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这一切没有与我们想象中惩恶扬善,分辨是非的警察沾到一丝边。这就是国家养的警察?

异乡他城,孤立无援,没有办法,我和王云付了六十块钱,就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真怕过儿会出更多事情。

坐上王云女朋友说的那一趟公交车之后,我们才算放下心来。

“玛德,气死老子了,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偏偏无力反抗。“王云气不过,懊恼道。

“算了,破财免灾,遇到了没有办法。以后主意一点就是了,想开点,大不了我们好好上班,把它挣回来就是。“此时此刻,我心里也是有些难受,但也不得不安慰王云。

“也只能这样了。“王云看了看秃废的我,也没有再说什么。

半个小时之后,我和王云到了她女朋友说的目的地,下车了之后。也不见王云女朋友前来,又不可以打电话。经过刚才那件事情,我们似乎成了惊弓之鸟,望着不远处有个小店,也不敢再去打了。即便这样等了一个小时。

本来出来打工的路费都是父亲借了高利贷,而且才五百块钱,路上除了从家里到火车站,就用了差不多一百,买了火车票就用了205块,身上只有堪堪两百块,再加上方才被黑心老板吃了的六十,我身上也只有一百多。

而且,这一切,才只是到了广州的,要是几天找不到厂,那么吃的住的用的,还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王云比我好一点,不过也只有两百块,这还是我们把六十快钱平摊的,不然此时此刻,谁都承受不住那在如今看来区区六十块钱。但是,在那个时候,真的是一分钱都弥足珍贵。

我有想过外面的世界很黑暗和乱,但真的没有想到会这么乱,而且,我真的不敢想象,那么九十年代出来打工的人,究竟会经历过什么样子的世道。或许是我更加难以想象的黑暗吧!我只能替他们悲哀!

等了一个小时,我和王云肚子都咕咕直叫起来,而且,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广州。又不敢乱走,更加不敢有多余的想法。

就在我们精神和意志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道甜美的声音打断了我们所有的担心和乱想。

我抬头一看,一个打扮清新的年轻女孩出现在我们面前。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王云和那女孩已经相拥在了一起,问长问短。完全无视我的存在,我成了史无前例的灯泡,而且还是路边灯!

看着王云和她女朋友卿卿我我,我开始思念我的老婆了,此去一别,也不知道何时再见。心里五谷杂味。我从来没有同此刻一样思念我那朴实的老婆。

要是,我能和我的妻子一直在一起,不分离,那该有多好。

可是,现实很残酷,我们一家人不得不分开,我不得不背进离乡打工挣钱,为家里的未来打拼!

我和王云的女朋友并不相识,所以,没有话题,只是经过王云轻描淡写的介绍之后,算是认识了。

只知道她叫常小花和王云是大学同学,其他一概不知,但这一切反正不关我的事,我也难得多问。

我所关心的事,是怎样在诺大的城市有一个落脚之处!

根据常小花说,附近的厂到是有很多,但现在是淡季,很多厂都暂时不招人。而且,一般都是普工岗位。

我一听,心里有些急了,要是找不到工作,那我一家子可怎么办?我又该怎样过活?最重要的事,身上只有一百多。

常小花注意到我脸色不好看,便说道:“肖飞,你也不要担心,我听我同事说,过几天就会招人了,到时候你和王云去我们那个厂看看吧,我们那个厂也还是不错的,二十六天八小时制,一个月下来,也能有两千左右。“

王云此刻与女朋友重逢,早已把之前不愉快的事情抛之脑后,对我微微一笑道:“既来之自安之,既然要找工作,那就要找个像样的厂干,所以,我们等几天,等小花那个厂招人,我们才去。“

我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便说道:“行。“

随后,我们在常小花的带领下,填饱了五脏庙,便去了她所租的房子。

走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常小花随手一指一栋高大的建筑厂房说道:“王云,肖飞,你们看,这个厂便是我进的厂,很不错吧。”

我随后看了过去,只见厂区里面有着几栋五六层高,装修很不错的房子,上面是彩钢瓦所盖,周围统一的玻璃和钢架结构,随着阳光照射,看上去银光闪闪。

目测的话,估计有几千个平方吧,我心里想到,这里面上班的人很幸福吧!我一定要进这个厂!成为这个厂的一员,拿这个厂的工资!

“很不错。“王云看了我一眼之后说道。我同样点了点头。

到了常小花住的地方之后,打开门便传来一股恶臭,似乎是剩菜剩饭和臭袜子之内的杂味。

常小花也是震惊无比,脸色一红道:“这是我前两天才租的,都没有时间来打扫,想不到这么脏啊。”

她看了看手表,尖叫了一声,道:“王云,我忘了我还要加班,我先去上班了,来不及了,你们两个打扫一下吧,不然今晚就没有地方睡觉了,我呢,要晚上八点才下班。”

随后,还不待我们说话,她便夺门而出。

我和王云苦笑一下,便开始打扫起来,忙了一个小时,才堪堪收拾可以住人,两个人坐了两天火车,没有睡过好觉,此刻,无边的困意上身,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便昏昏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一道陌生的男子声音传来,将我和王云吓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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