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丝月姣好的面容之上透着些许的为难,她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身边的一男一女,不知道为何有那么一刻觉得那两个人出奇的合拍,天生就该在一起的契合。
在元俏没有出现的那些年里,她从来没有试图将哪种女人与贺莫年放在一起过,因为都觉得奇怪。
俏俏的起身,拍了拍元俏的肩膀,陆丝月笑得真诚“今天里好好休息一下,公司那边我会给你请假的。”
门锁扣个合清脆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两个人的耳朵里,贺莫年的目光不曾有片刻的离开元俏。
这声音却是让元俏的神智归位了,看着奢华空荡的房间里,还有那抹怎么也忽视不掉的存在的,元俏羞涩了尴尬了也懊悔。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她最难堪危难的时候,是他身边的的人出手相救,尽管这背后隐藏的是她不想知道的真相,这次元俏还是想说一句感激。
“谢谢你。”
女子婉转软糯的嗓音,柔柔弱弱的盘旋在空气里一遭,让后才传进贺莫年挺阔的耳蜗,泛着甜。
贺莫年有力度的视线稳稳的落在女子的身上,元俏的心没有来的噗嗤噗嗤的跳个不停。
手里握紧的是尴尬羞赧,谁能知道一心想要摆脱的人,竟然……
“你不用谢我。”贺莫年的声音恣意,醇厚的声线吐呐着冷硬的字眼。
“我一直都有目的你心里清楚。”
直击心脏,元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耳朵根子都烫了,这个时候,他怎么就不能绅士的接受了她的好意?
暗恼。
贺莫年的手指搭在沙发都受伤,闲散的勾画,视线落在手边,元俏感觉呼吸一松,有些窃窃的望回去。
“有什么打算。”
元俏惊讶,这个人的敏锐,不敢再去观察他,元俏知道这个问题是她想回避的,一时半刻,她做不出决定,舔了一下嘴角,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男子挑眉,看了元俏一眼,漫不经心,之后收回视线。
“继续留在鹏程你迟早淹死在别人的唾沫星子里,离开不失一个明智的选择。”
元俏的看着她,再三确定这个猜不透心思的男子,此举何意,半晌无果。贺莫年就像是不曾发觉她的注视与窥探,认真的盯着沙发的某一处。
“你说的对,但是我不想就这么走了,不甘心。”
贺莫年悄然抬头,幽幽深潭一样的目光,波澜不惊的看着元俏,有火辣的情绪滚烫在其中,一字一句的对着元俏说。
“我也不甘心。”
元俏觉得自己心头的那块软肉,被他的手攒紧,捏着,越收越紧,呼吸都有些不稳,脚底生出来一丝的酥。
片刻,元俏快速的躲开贺莫年的眼神,近乎落荒而逃,何止狼狈。
“那个,我……我先回去了。”元俏起身,打算告辞,事情的发展远远的超乎了她的预想。
“房钱谁付?”
男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元俏挺步,转过身,以后有些僵硬的环视了一周的情况,百米来的大客厅,皮质舒服贴肤的组件沙发,占据了一隅,错落有致的摆设,精致考究,从墙壁的色泽纹理到地毯柔韧度,几乎每一处都挑不出来丝毫的瑕疵,元俏暗叹可口气,抬头,对上的就是落地窗外高耸入云的百里大厦,心沉到了谷底。
有些单不是想买就买的起的啊。
火辣辣的难堪逼仄,逼得她在原地停滞不前,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陪我吃顿饭,两清。”
贺莫年起身,大步长腿的两下就错过元俏的身边,没有停留的走了,元俏一刻也不想留下这个金贵的让人炸舍的地方,提步快速的跟上。
进电梯之前,才从光滑的壁面看见自己邋遢的影响,匆匆的捋了两下头发,提气迈了进去。
十六层的高度,缓缓下降,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元俏觉得空气一点点的稀薄起来,在她难以忍受之际,电梯门,开了。
她抢先走了出来。
地下停车场,琳琅满目的高级轿车跑车,堪比车展一样的璀璨夺目,元俏的视线划过那些旒烫的光滑耀眼,最后停在一辆黑色沉闷的奥迪车身上。
众奢靡靡之下,那车如同那人,半点没有消减了风华。
车子使出来,上了三环,熟悉的景物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元俏才有些许的真实感。
浮光掠影里,元俏想遇上贺莫年这样的男人是没有退路的吧。
车子停在了流光碎影门口,曲折悠长的小巷子尽头才是门面,车只能停在路边开阔的地方,这里元俏是又听说的,甚至是如雷贯耳的,他们这些小白领最大的梦想不过就是去一趟秦州的流光随影,帝都有御前专菜,一天一桌,这里没有任何的区别,能来的不仅是有钱这么简单了。
元俏下车之前,瞥了一眼身边的男子,刀削斧剃一般的脸上,刚毅俊雅。这样的人,这样的地方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两个人款款携步,踱在小巷子里,青砖灰瓦,蹭着一层浅浅的苔藓,几分柔情几分诗意,当真别出心裁的地方,五步一宫廷橘色方灯,白天也有幽幽的暖光翻出来,带着点点的暖。
高跟鞋清脆的响声与男子皮鞋整地有声的低沉交织在一起,似乎这样的调调永远也不会乏味。
店里空无一人,上了木质的楼梯,二楼开阔起来,方桌长凳,漆得光亮,两人刚坐下,一个穿着古朴的男子,长褂绑腿,来了,冲着贺莫年点点头,笑得拘谨有礼,谦恭的模样,忍不住让元俏又打量了对面的男子一边。
他从头至尾,没有半分的起色,依旧的坚硬如石,沉稳柔韧。
四菜一汤,各个精细讲究,一丝不苟的摆放在桌子上,贺莫年手边的烟掐了,视线从女子偏头,借故打量风景的身上收敛回来,瞥了一眼彩色,眼底没有任何的停留“吃吧。”
元俏转身,盯着饭菜,食欲大镇,视觉上的冲击力不说,色泽味觉的双重俘获,这才叫吃。元俏那一刻这样想,木筷子与碗碟轻轻的碰触,一如某些人撩动你的心弦,一如江南小巷烟雨里的邂逅,房廊上清脆的滴答声,美得像诗句,却也小心带着试探,不安。
菜色人间难有,元俏碍于咫尺距离的贺莫年还是放不开肚皮的去吃,秀气的加菜,吞咽。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贺莫年的筷头加了菜,放进元俏跟前的与碗沿齐平的米饭上,磁性嗓音带着几分暗哑,如是说。
元俏的筷子怔怔的举在空气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贺莫年,她的眼睛很特别,不是那种圆溜溜的大,中间饱满圆润,眼尾一丝的翘,像是画家笔触下画龙点睛的一笔勾勒,用尽了心思和爱意,美的单纯之中又夹杂着几分的妩媚。
贺莫年是爱极了这双眸子的,沁水分明,忍心心疼,撩人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