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水榭附近,却被一阵琴音所吸引,只是琴音中透着弹琴者复杂又悲喜交加的心绪,似乎又有着心力交瘁,厌倦世俗又不得不继续的无奈,女子闻着琴音而去,水榭内的抚琴者却是救了自己的那位赵公子,女子走到赵公子身旁,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公子是否有心事?”话刚问出来女子便觉得不妥,继而说道:“公子的琴音已经出卖了公子的心,若公子不嫌弃,小女子可为公子抚琴一曲,为公子解忧可好?”
赵允熙停下了抚琴的动作,起身便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端起了桌案上的茶杯,轻吟浅酌了一口,茶杯还未放下,耳中传来轻柔的曲调,他自认听过天下间最好的曲调,竟都不如眼前女子抚琴所弹奏的曲调,向来琴音能透露出抚琴者的心境,但眼前的女子却无心事赋予曲调之中,天下之大,却有人能在抚琴时做到心如止水,心无旁骛,令曲调清新婉转还不算,曲调散发的音符更是如同天籁,令人沉醉痴迷陷入无法自拔的状态。
琴音忽然停住,女子将双手从琴上收了回来,缓缓道:“叨扰多日,小女子也该告辞了,小女子身无长物,仅以此曲回馈公子多日来的照顾及救助之恩,也但愿此曲能抚平公子心中的那份不安与无奈。”
赵允熙并未起身,他知道就算自己如何得放不下师妹,面前之人也终究不是师妹,何况师妹的容颜却无法与之相比,而面前之人始终不是自己的师妹,强留又有何益,女子起身离开水榭之事,他却开口问着:“可否请姑娘告知芳名。”
女子停下了出走的脚步‘芳名’自己从有记忆起就听着旁人所唤自己的名字,淡淡地答道:“冷无言。”
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女子身前,与其面对面站立着,她的容颜他亦是见过,像极了赫连妤冰,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牵着她的手一路飞奔到了锦棠阁,伸手便推开了门,房间内的布置,看着就该是个女子居住的地方,赵允熙带着她走了进去,指着墙上的一幅画对其说着:“我不想骗你,这画像上的女子,便是我的师妹,也是我这辈子最在意的人,更是我视为正室夫人的女子,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与她最后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如今她不却不在了,而你却与她太过相似,但她却不如你的美”
她从赵允熙的眼中,她看出了他心中的那份真挚,那份无奈,还有那份心底的情殇,究竟是怎样的原因,让他们俩走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也许自己一辈子都无法知道了吧!自己终究会离开这里,离开他,去完成自己未完成之事。
向赵允熙告辞之后,已经是午后了,赵允熙回到了自己的丞相府,次日同样笔迹的信件在次送到他手中,上言:赵丞相,户部尚书案凶手,便是我主使的,只是叨扰丞相三日,这根梅花鎏金簪赠与相爷,它可以完成丞相的心中所愿,若丞相依旧想让我归案替户部尚书府一门偿命,可凭你手中的梅花鎏金簪到落花有意的赏月台拿人,无人会拦着你,但若事我归案了,您楚国丢的可就是整个天下。
他将负手而立,犹豫了,难道仅仅是因为她那张与赫连妤冰相似的容颜,不对,是一张比赫连妤冰更娇艳美丽的容颜,只是美艳之中透着一股冰冷和邪性,而赵允熙打心底里觉得这个冷无言是个有秘密的人,从过去几日的动静来看,是不是一切都在冷无言的掌控之中,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他有太多的疑问,太多的想不通,单从对户部尚书府这件事的心狠手辣不留余地来看,他觉得这个女子太过神秘,背后定然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亦或是自己也不曾擦觉的莫大势力,否则不会轻易说出她若归案,丢掉的便是整个天下,让他瞬间有些不寒而栗。
赵允熙犹豫了,用过晚膳后,他彻夜无眠,次日一早,书房的门渐渐开启,吕双双正站在门外,见其出来,关切地问着:“相爷,妾身瞧着您最近不思饮食,可还是为了大哥一家的事?”
他点了点头,夫妻俩准备说什么,管家匆匆小跑着过来:“相爷,宫里来了消息,京城又出事了,吏部侍郎张大人一家也没了。”
赵允熙深知,这个吏部侍郎张大人家,是姑母赵太后的表亲,平日里为官也不是很清廉,随即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自己在庭院内漫步走着,良久换了身官服进宫去了,楚国皇帝很久不来早朝了,都是由赵太后垂帘议政,处理着国家大事,皆在议论最近京城中发生的两起灭门案子,都是朝中重臣,一夜之间竟全都没了,引得朝中大臣都有些恐慌,赵允熙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朝廷人心不稳,若传出去会影响军心,他打定了注意,必须要如此做。
穿着官袍,刑部的尚书也带着衙役跟随着赵允熙来到了落花有意阁外,赏月台上传出来阵阵悦耳的琴音,而楼下的之人见此情形有的溃散而逃,有的波澜不惊,许久一名男子装束的人走到了赵允熙跟前,拱手而立,说着:“两位大人这么大阵仗到我这落花有意,请问是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