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将过,冷无言穿了件薄纱蝉衣在套着一件厚重的外套,头发披散着到腰间,苏吟深知此刻已经宵禁了,陪着她步行到了相思桥,河灯早已飘远,她站在相思桥上,将厚重的外套递给了苏吟,站在了相思桥上,轻轻抬脚,运功缓缓落入河中,这一幕却被还未回宫的司马誉父子三人瞧见,澄儿欲喊叫,却被梦儿发现,立即出手阻止,将嘴巴捂了个严严实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河水中,冷无言让整个身子沉入水中,许久没有在出来的动静,司马誉有些急了,急匆匆的走到相思桥上,苏吟见来人对她说着:“你家小姐半天没反应,你就不怕她淹死了?”
苏吟知道在自己面前的三人身份不凡,却也怕惊动了在水中练功的冷无言,用冷冷的语气轻声丢了句:“赶紧离开,否则伤到小姐,我定不轻饶。”
司马誉想起了赵允熙在流水无情门前那善意的提醒,让她不禁对这个女子的身份好奇,还对她背后的神秘势力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无赖地说着:“若我不离开呢?”
“看在你今日救过小姐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若你真不想离开,那就安安静静的呆着,别说话,但是我警告你们,今晚的事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否则将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哼!”言罢,倚靠在相思桥的栏杆上盯着湖面不发一言。
良久,河面起了阵阵波澜,身影慢慢的浮出水面,月光下的女子显得格外的美丽,身子散发出来的寒意让在桥上之人也深觉冰凉,待冷无言的身形全部离开水面后,苏吟将手中的剑丢了出去,冷无言飞身接过长剑,看似悠然转身,实则暗藏杀招,令司马誉等人还未看清招式,冷无言已经运力将剑打回剑鞘,自己也已经从苏吟手中捞过外套,披在身上了。
冷无言微微笑着,她知道苏吟担心什么,安慰着:“放心,从今以后不用在月圆之夜靠着冰冷的湖水或是河水了。”
苏吟拿着长剑,主仆俩欲离开,冷无言却将目光停留在了司马誉的脸庞上,久久没有离开视线,苏吟见冷无言出神了,有些担忧,轻唤着:“小姐,小姐,我们该走了。”
她被苏吟的呼唤声拉了回来,撇开了目光,留下了背影给司马誉,却也留下了一句话:“往昔恋人今何在?相思桥遇似故人。”
司马誉被她刚才那样的盯着,虽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背影之后留下的十四个字,是否代表她认识自己,为何会留下这么两句话,这更让司马誉想要解开冷无言身上的谜,很想知道谜底是什么?
次日,殷青莲拿着一道懿旨匆匆上了赏月台,冷无言接过来阅过,将其放在了棋盘旁边,继续左右手对弈着,殷青莲试探性的问着:“小姐,您预备怎么应对?”
冷无言不紧不慢地回答着:“既然是直接下的懿旨,而不是拜帖,毕竟是宫里的娘娘,让青莲好好接驾便是。”
苏吟在一旁提醒着:“小姐,懿贵妃娘娘的懿旨中似乎指明要您亲自接驾的?”
她瞧了眼殷青莲和苏吟,放下了手中对弈的棋子,站起身之后,才说着:“我与苏吟,此刻并不适合见懿贵妃,她也并不知晓那日在铁佛寺后山见到的人是我,既然不是见面的最佳时机,又何必相见,我估摸着她是来找天字号上房的那对母女,你安排她们相见便是,不用再来报我了”
冷无言早已知晓自己安排在天字号上房的那对母子不过就是受了些惊吓,休息一晚也就好了,不久,懿贵妃的仪仗已经到了流水无情的门外,懿贵妃将跟随自己的宫女及宦官侍卫悉数留在了楼下,殷青莲按照吩咐将懿贵妃请上了天字号上房,推开门看见的确实母女俩正在开心的聊天,殷青莲没有说话,识趣的退出房间,顺带关上了房门。回头却瞧见冷无言和苏吟站在那儿,苏吟示意她别说话。
屋内,拈香见来人,身着打扮,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跪倒在地:“奴婢宋绮芸参见懿贵妃娘娘千岁金安。”旁边的女孩见拈香行了大礼,愣在那儿不说话,却也跟着跪着。
懿贵妃弯下腰身,将拈香扶起,又将女孩扶起,瞧着拈香:“真的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是?”
三人在围着厅内的桌椅坐着,拈香才缓缓说着:“这是夏忆君,是俪皇贵妃,不,如今该称呼瑾蕙皇后了,她是瑾蕙皇后当年怀孕离开后生下的孩子,按照皇室的序齿,应该是七公主,但是拈香求求贵妃娘娘,这件事不要告诉陛下。”
“为什么?”
“当年瑾蕙皇后将七公主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公主,只是将来若要公主认祖归宗,必得瑾蕙皇后点头才行,瑾蕙皇后的心愿不想让公主回到宫廷,只想她做个平凡而简单的民间女子”
“本宫答应你不难,但是你有想过陛下吗?这些年我看着他对妤冰并未忘情,哪怕是最后被逼无奈觉得毫无希望下旨追谥为瑾蕙皇后,都没有放弃,实话告诉你吧!陛下到如今都不相信妤冰已经死了”
拈香紧紧握着夏忆君的手,思虑之后才说着:“夏忆君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她母亲的心愿,但是我这次带着夏忆君从银湖村出来,只是为了证实大祭司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