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司马誉将对赫连妤冰的所有思恋、不满都发泄在拈香身上,宫里老人讲的那套侍寝规矩今夜对于皇上是一点没用,司马誉没按常理出牌,拈香无力的承受着,事毕,司马誉赫然发现榻上的那殷殷血迹,从龙榻上跳了起来,面带怒意瞧着榻上之人:“你不是那夜进入凤仪殿的女人”
宋绮芸听着司马誉这含着怒意说出的话,原来皇上错以为自己是那日进入清思殿的女子,所以才有今日之事,这事自己只与妤冰小姐提过,刘婕妤当时在场,但是刘婕妤没有理由来做这件事,那么只有妤冰小姐了,心中突然释然了。
想到此处,木已成舟,事已至此,便跪在榻上,青丝覆满整个背部,听候皇上司马誉发落,手却触碰着类似盒子的硬物,司马誉背对着宋绮芸,她将触碰的物件顺势带了出来,打开之后,发现里面的东西她太熟悉不过,有些不可置信,又想起了那夜赫连妤冰不寻常的举动,她跪坐在龙榻上,手中握着打开的锦盒:“妤冰小姐的玉镯,妤冰小姐的莲花丝帕。”
司马誉忽听宋绮芸的话,心中觉得难以置信,反问着:“你说什么,这玉镯是谁的?”
宋绮芸平复内心的胆战心惊,不紧不慢的向司马誉回禀着:“此玉镯是妤冰小姐最为珍视之物,偶然听妤冰小姐提起过,此物乃是朱妃娘娘当年赠与妤冰小姐,作为姐妹情谊的一个信物,如若皇上不信,可找朱妃娘娘证实,臣妾今日才明白元公公当日所寻的人是妤冰小姐,因那夜妤冰小姐凌晨说要沐浴,是拈香伺候的,如今想来竟是如此。
司马誉听着宋绮芸的话,如获至宝,却也有些半信半疑,从她手中拿过锦盒,盖上盒子,穿上衣物,打开了寝殿之门:“元宝,吩咐人将宋婕妤好好回去,不得有误。”
元宝乍一听,这才多大会儿功夫,一日之内从宫女变贵人,贵人变婕妤,难道皇上很喜欢这个宋婕妤,赶紧吩咐人将宋绮芸送了回去,司马誉却拿着锦盒漏液到了甘泉宫,元宝紧跟着司马誉的脚步,朱妃早已睡下,听闻皇上驾到,匆匆起身迎驾,司马誉将朱妃扶起,将手中的锦盒递到朱妃手上:“看看里边的东西,是谁的?”
朱妃朱晗雪将锦盒打开,莲花丝帕上染着血迹,像是女子初夜的血,而拿着玉镯瞧了一眼:“这是臣妾当年离开楚国时,赠给赫连妤冰的。”
“何以见得就是你赠送的那只玉镯”
她从自己梳妆台的首饰盒中取出一只玉镯,放在司马誉眼前:“这玉镯乃梁国公府祖传之物,玉的成色极好,听家父家母曾经说过,这玉镯是祖父专门找人定制,赠送给祖母作为聘妻的礼物之一,而玉镯内刻着我祖母的闺名,皇上如若不信可以仔细摸摸。”
司马誉将两只玉镯反复摸着,玉镯内的确刻着字,也确如朱妃朱晗雪所言,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夜真的是她,当即瘫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神伤,不仅怨怪起自己,朕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自己竟然就这么失去了她,赵允熙那一席话真是让朕失去了理智,对她居然犯下这么不可饶恕的错误,朕应该相信她的。
朱妃见此关切地问着司马誉:“皇上,怎么了?”
司马誉没有理会朱妃的问话,拿着锦盒失落地匆匆往赫连妤冰所居住过的凤仪殿而去,朱妃见司马誉离去,想要在劝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但凡遇到赫连妤冰的事,皇上司马誉就跟变了个人似地,如今赫连妤冰没了音讯,他心伤不已,自己又怎好在多说什么。
凤仪殿内司马誉抱着锦盒睡了一夜,也伤心了一夜,自责自己对赫连妤冰那几次的所作所为,好在是赫连妤清嫁给司马琏为世子嫔,若真的是她,自己这辈子该如何面对自己,怕终日都要让自己处于悔恨之中,只是妤冰你如今又在何处。
次日,司马誉下朝后,只有元宝跟着,遇见世子嫔赫连妤清带着赫连长公主在关雎殿外玩耍,赫连长公主见司马誉,立即扑到司马誉身旁,抱着司马誉的大腿,司马誉将赫连长公主抱起,赫连妤清盈盈叩拜:“瑞王府世子嫔赫连氏参见陛下。”
司马誉面带微笑,容颜却是憔悴,逗着赫连长公主,向赫连妤清问着:“免礼吧!知道你姐姐在哪儿了吗?”
赫连妤清摇了摇头,赫连长公主的语调稚嫩,童音清晰说着:“姨母肯定不知道娘亲在哪儿了,可是梦儿知道啊,父皇为什么不问梦儿呢?”
三人都望着一脸童真的赫连长公主,颇为惊讶,只听赫连长公主低着头嘟着嘴抠着自己的手指头很无奈地继续说着:“可是皇祖母、端祖母还有娘亲都不让梦儿说。”
不让说,心中泛起了一丝难过,赫连妤清握着赫连长公主的小手:“小梦儿,你想不想娘亲跟父皇在一起啊!”
司马誉接着继续哄着赫连长公主:“如果你想父皇跟娘亲在一起,那么就告诉父皇,娘亲去了哪里,父皇去把娘亲找回来,好不好?”
赫连长公主摇了摇头,司马誉无奈只有将赫连长公主放在地上,赫连妤清牵着赫连长公主的手无限叹息,带着赫连长公主离去,此时赫连长公主回头朝着司马誉咯咯一笑:“娘亲去楚国了。”
赫连妤清见赫连长公主说话,随即蹲下身子,问着:“楚国,小梦儿,告诉姨母,到底怎么回事?”
司马誉此刻也几步走到了赫连长公主跟前,赫连长公主继续用稚嫩的童音说着:“听端祖母说姑姑不知道去哪儿了,所以皇祖母让娘亲穿上姑姑的红色衣服,娘亲那日也跟梦儿说是要去楚国帮姑姑做一件事。”
司马誉、赫连妤清及元公公的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神色,红色衣服是嫁衣,代替姑姑,梦儿的姑姑不就是淑仪长公主司马瑶吗,此刻才豁然开朗,半个月前送淑仪长公主出嫁时,那背影似曾相似,原来那是她,带着难以言喻的喜悦回到了御书房,处理完了手上事,召见了左右丞相,下了道诏谕,大意就是朕要离宫一段时间,朕不在的这段时间,所有奏折改蓝批,遇大事不裁者,奏请皇太后决定。
次日,司马誉的一道密旨送入高府,高卓简单收拾好行囊在宫外等候,随着皇上司马誉微服离宫,离开了京都。
赫连妤冰顶着淑仪长公主的身份和亲,坐在銮驾中,又是十日的路程,再过个七八日便要到边城了,路途遥远,颠簸难行,身子越来越难受,近些日子身子越发慵懒,时常作呕,原以为离开宫廷,与他有个孩子能够令自己后半生的日子有个慰寄,岂不闻原来怀孕会这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