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医院,开始试着放松。
“迪娃医生!快来!”一名护士叫住了我,我碎步地朝她奔去。
一路上,那位小护士告诉我现在身中病毒的人越来越多了,需要隔离,但我自己很清楚,想要单纯的隔离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人太多了。
这是我的想法,也是无奈的现实。
我走进手术室,洗了把脸,知道自己的面容已经憔悴了许多,也是,这几天,应该说这一个星期,随着在靠近东南森林那边首先出现了一个病例之后,一切的一切都开始紧凑起来了。
从感染者身上我们发现患者会出现红色斑点,进而造成短暂性的昏迷、呕吐,乃至发烧,更严重的可能还会吐血,死亡等症状,但以我们现在的医疗水平只能暂时地缓解病情发作,而且这些病毒是靠血液以及呼吸传播,所以她才会说一定要隔离。
我不时地望着医院内的墙壁,看来这次病毒的爆发,是不是说彭力神已经没有保护我们的必要了。
而病毒的来临,是否会告诉我们天灾来了,不过这些都只能是我的想法,一旦传播出去必是死罪。而这个病毒,我们给它们取名为“cierpienia”(波兰语:痛苦)
手术开始了,但进展不是很顺利,病人是从东南森林那边移居过来的,已经患上了病毒。
在没有任何救治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做到延缓病情,但却只是治标不治本。患者已经大量呕吐血液,我们开始给他进行输血,并让他侧卧铺躺着。
手术结束后,我们并没有那么安然休息着,可以说,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求救,表示他们都患上了这种疾病。
这段时间怕是回不去了。我心里面想着。
“医生,速度得快点了,外面还有一大半的人急需治疗!”那位护士对我说道。
“好的,莎拉”,我道了句后,便无力地去到仓库里,缩在地上,我觉得我精神快要崩溃了,我快受不了了,我压力好大!真的快喘不过气了。
我无助地哑叫着,只有握紧自己的拳头让握拳的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掉下了眼泪,抖颤地触摸着自己的下巴。如果我死了,莉莉怎么办,我的女儿怎么办啊!
我悔恨地一滴接着一滴地掉着泪水,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能做的确实也不多了。
这时,门敲了敲。
一个幼嫩的声响闪过,道:“迪娃医生!你没事吧!”
我擦干自己的泪痕,抿了抿嘴,抽泣了几声,打开了门。
看见我的样子谁都知道我哭了,包括莎拉,她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哭了吗?我当然说没有,也只能这样说了。
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以及着装,走进一个又一个的病房,我明白,又要开始忙了。
..
已经是凌晨了,医院的病人依旧如此,不减反增。而我则是靠着我的毅力坚持下来的,我的头有点痛,吃了点药便坐在椅子上面小睡一会,不过睡得时间不是很长。
悠长的走廊里面几乎坐满了所有病人,也有陪同的。这个医院每个大厅都会有或多或少的电视,人们除了聊天,与病魔对抗之外,就是看电视的内容了。
我迷茫地睁开眼睛,头还有点痛,不知何时我身上披着一个白大褂,看了周围,莎拉就陪在我旁边睡着。我摸了摸她的头,心里面很感谢她。
电视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现在播放的是新闻,上面告诉我们因为现在的病人的数量已经繁多,各省的政府都开始将受患者送往某某地方医治,而剩余没有被感染的人可能怕被感染,所以决定贫民们都会前往墙内部休息,直到政府做好所以准备工作。
我看完这个新闻,心里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女儿至少能平安了,不过因为工作关系,我们这些医护人员有很大可能性是需要留下帮忙的,这不是自不自愿的问题,而是人手缺少的缘故。
而接下来想到的,却是让我有点不甘,因为墙内的贵族们会不会嫌弃我们,这个按理说是肯定的,我们和贵族之间就分明有着一种代沟,彼此生活在俩种世界。而他们应该绝大多是不会让我们进来的,因为身份。
我按摩了下太阳穴,将白大褂轻轻地铺在莎拉身上,然后继续工作。
“阿姨?我们会好的,对吧!”
一个小孩叫住了我,他的脸色不是很好,面肤黝黑又瘦,我有点心疼。
“会好的。”我拉住他的手,到外面的地摊那里买了点吃的,递给了他,让他好好吃,不要乱跑,便离开了。只是临走的时候我听到了他说的让我有点心酸的话。
“阿姨,你的样子好累,分点给你吃吧”
我谢绝地离开,同时心里面默默记住他的样貌,向天神真心宽恕他,也感谢他。
我和其他医生交换了班,他们也累了,得好好休息。
我开始进入手术室,这次的病人感染地很重,一直不停地吐血。我开始喂他吃药,以及检查他的病情,不容乐观。
但我必须得要让他活着,我实在不希望就这么一个生命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我不想,那就只能坚持了。数十个小时的手术,他因为吃了带有病菌的食物而感染,我开始帮他洗胃,以及之后的种种检查,只能说,算是做到了将他的病情安置住了。
我瞥眼地望向他病床的名字,米启思。
当他醒来后,他身旁的妻子哭泣地倒在他身怀。我碰巧看到这一幕,嘴角有点抽搐,心里面觉得有点酸,这或许是嫉妒吧。或者叫做孤独。
之后,我工作太久了,累倒了。医院里面也劝我先回家好好休息吧。不过还是要叫我先检查一下。
听到检查,我立马谢绝了,说着自己的病情不是很重,只是有点头疼而已,大概是感冒了吧。
尽管医院一而再地劝告着我以防万一,万一也中了病毒那后果.
我明白,可我不想,不想他们查出我的病。我有点急了,但迫于无奈,我还是接受了。
检查出来了,我没有感染到病毒,但却查出了绝症。
于是,我被强制命令要回去好好休息,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到他们医院那边进行治疗。
我谢绝了,绝症如果可以治好,还叫什么绝症。
不过我还是委婉地说着如果医院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会帮忙的,我毕竟是家里面唯一的劳动力了,而且她还如此年轻,不应该这么快就受苦。
我打着手电筒,碎步地走着。凌晨的空气有点臭,应该是垃圾的味道吧。
我回到了家,看了眼莉莉,此时的她正熟睡着。
我有点安心地笑着,将门旁的垃圾提了出去,走到垃圾场,碰巧的是,那里正有一只狗狗在那里翻垃圾。
我将装有食物的垃圾打开,仍在它旁边,看着它津津乐道地吃了起来,我注意到了它带着项圈,蛮老旧的,上面还刻着名字,“阿奇”
我摸了摸它的头,便回去了睡觉了。我靠在破旧沙发,坐在地上。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时地,还想着以后,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就这样,在悔恨和自责中,度过。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