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景侯从晋国回国,路过郑国。
郑伯(郑简公)设享礼招待他,他表现得不恭敬。
子产(公孙侨,国氏)说:“蔡侯恐怕不能免于祸难吧!以前他经过这里的时候,国君派子展(公孙舍之)到东门外慰劳,但他显得骄傲。我认为他还是会改变的。现在他回来,接受享礼却显得怠惰,这就是他的本性了。作为小国的国君,侍奉大国;反而把怠惰骄傲作为本性,将来能得到好死吗?假如不免于祸难,一定是由于他的儿子。他做国君,****而不像做父亲的样子(XXOO世子班之妻)。侨听说,像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儿子犯上作乱(前543年,蔡世子班弑其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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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景公到了晋国的时候,郑简公派游吉(子大叔,游氏)到楚国去。
到达汉水,楚国人让他回去,说:“在宋国的那次结盟,贵国君王亲自光临。现在大夫前来,寡君(楚康王)说大夫暂且回去,我将派传车奔赴晋国询问以后再告诉您(问郑君应来朝否。)。”
游吉(子大叔,游氏)说:“在宋国那次结盟,贵国君王的命令要有利于小国,并且也使小国安定它的社稷,镇抚它的百姓,用礼仪承受上天的福禄,这是贵国君王的法令,也是小国的期望。由于年岁艰难,寡君因此派吉奉上财礼(聘用乘皮束帛),特向下级执事聘问(岁有饥荒之难,故郑伯不得自朝楚)。现在执事命令说:‘你怎么能参与郑国的政令?一定要你们国君丢弃你们的封疆和守备,跋山涉水,冒着霜露,以满足我国君王的心意。’小国还想期望贵国君王赐给恩惠,哪里敢不唯命是听?但这不符合盟书的话,而使贵国君王的德行有所缺失,也对执事有所不利,小国就害怕这个。不然,还敢害怕劳苦吗?”
游吉(子大叔,游氏)回国,复命,告诉子展(公孙舍之,罕氏)说:“楚王将要死了。不修明他的政事德行,反而在诸侯那里贪图进奉,以达到自己的愿望,想要活得长久,行吗?《周易》有这样的情况,得到《复》卦变成《颐》卦,说‘迷路往回走,不吉利。’这说的就是楚王吧?想实现他的愿望(谓欲得郑朝,以复其原),而放弃了本来的道路(不修德),想回去没有了归路,这就叫‘迷复’(失道巳远,又无所归),能够吉利吗?国君就去吧,送了葬回来,让楚国痛快一下(言楚子必死,君往当送其葬)。楚国没有近十年的时间,不能争霸(言失道远者,复之亦难),我们就可以让百姓休息了(言楚不能复为害)。”
裨灶(郑大夫)说:“今年周天子和楚王都将死去。岁星失去它应有的位置,而运行在明年的位置上,要危害鸟尾,周朝和楚国要受灾祸。”
九月,郑国的游吉去晋国,报告说遵照在宋国的盟誓将要去楚国朝见。
子产(公孙侨,国氏)辅佐郑伯到楚国,搭了帐篷而不筑坛(至敌国郊,除地封土为坛,以受郊劳)。
外仆说:“从前先大夫辅佐先君,到四方各国,从没有不筑坛的。从那时到今天,也都相沿不改。现在您不除草就搭起帐篷,恐怕不可以吧?”
子产(公孙侨,国氏)说:“大国君臣去到小国,就筑坛;小国去到大国,随便搭个帐篷就行了,哪里用得着筑坛?侨听说过:大国君臣去到小国有五种好处:赦免它的罪过,原谅它的失误,救助它的灾难,赞赏它的德行和刑法。教导它所想不到的地方,小国不困乏,想念和顺服大国,好像回家一样,因此筑坛来表扬它的功德,公开告诉后代的人,不要怠情于修德业。小国去到大国有五种坏处:向小国掩饰它的罪过,请求得到它所缺乏的东西,要求小国奉行它的命令,供给它贡品,服从它的随时发出的命令。不这样,就得加重小国的财礼,用来祝贺它的喜事和吊唁它的祸事,这都是小国的祸患,哪里用得着筑坛招来它的祸患?把这些告诉子孙,不要招来祸患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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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在宋国结盟的缘故,鲁襄公(31岁)、宋公、陈侯、郑伯、许男前往楚国。
(鲁襄公、宋-平公、陈哀公、郑简公、许悼公)
鲁襄公经过郑国,郑伯不在国内(已在楚)。
伯有(良霄,良氏)前往黄崖慰劳,表现得不恭敬。
鲁国的穆叔(叔孙豹)私底下批评说:“伯有如果在郑国不受诛戮,郑国必定有大灾祸(伯有不受戮,必还为郑国害)。恭敬,是百姓的主持,却丢弃了它,用什么来继承祖先,保持家业(无以承先祖,守其家)?郑国人不讨伐他,必定要受到他的灾祸。水边的薄土,路旁积水中的浮萍水草,用来作箍(祭品),季兰作为祭尸,这是出于恭敬(引自《诗经-国风-召南-采苹》,杜预注曰:言取蘋藻之菜於阿泽之中,使服兰之女而为之主,神犹享之,以其敬也。)。恭敬难道可以抛弃吗?”(预言:前543年,郑杀良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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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襄公到达汉水时,传来楚康王的死讯。
鲁襄公想要回去。
叔仲昭伯(叔仲带)说:“我们是为了楚国,哪里是为了一个人?继续走吧!”
子服惠伯(子服椒)说:“君子有长远考虑,小人只看到眼前。饥寒都顾不上,谁有工夫顾到后果?不如暂且回去吧。”
叔孙穆子(叔孙豹)说:“叔仲子可以被专门任用了,子服子,是刚刚开始学习的人(言未识远。)。“
荣成伯说:“长远打算的人是忠诚的。”
鲁襄公就继续前往楚国。
宋国的向戌说:“我们是为了一个人,不是为了楚国。饥寒都顾不上,谁能顾得上楚国?姑且回去而使百姓休息,等他们立了国君再戒备他们。”
宋-平公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