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雕王忧心忡忡,她知道这件事麻烦很大,而且触及到了裂天谷这个禁忌之地,如若让族中长老知晓,为了防患于未然,他们定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成长起来。
因为心疼自家的儿子,云雕王最终决定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并且下令将参与寻找小王子的那几十名云雕族的勇士调到儿子的身边,做他的护卫。
随着小王子的长大,云雕王发现,他身上的印记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一次意外,让他无意之中知晓,他的儿子竟然可以御兽,让兽类发狂,增加强大的攻击力。这并不是云雕族的天赋能力。
而且他也发现,那几十名护卫皆有不同程度的御兽之能,这让他联想到儿子的印记。
事实也证明,正是这枚印记,让他的儿子及这几十名护卫有了其他请打的能力。
自那之后,他便不再隐瞒儿子身上具有印记这件事,而是让族人以为这是天生的胎记,是上神赋予的他们云雕族得强大的武器。
是以,雕云国在三个大国的边境越来越活跃,也因此,招来了其他三国的顾忌,而为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
终于再有一日,南阳国派重兵来剿。
云雕族本是神界的子民,论身份,论能力,不知要比南阳国的普通的凡人之军强大多少倍。
但是因为云雕族的懈怠,安宁祥和的生活让他们疲于修炼,数十万年下来,他们除了最基本的幻化人性之外,竟与其他凡人无异。
有敌来袭,云雕族人虽然奋起反抗,却并未有大用,历经三年,雕云国终于沦丧在南阳铁骑之下。
而有修为在身的雕云国王室及长老虽然逃脱,但是他们的王宫存放着镇族之宝,不能为外人知道的东西。
他们自知已经守不住雕云国的王宫,为了避免镇族之宝遗失,他们设计让敌人一位他们王族成员全部死亡,暗中保护它。
为了让南阳国相信,他们还特意留下桓清涵,让他假装被俘虏,实则进入南阳暗中盯着南阳的一举一动。
后来的事情,桓清涵自己也已经知晓了,因为那一部分是他参与的。
这些事情在桓清涵的脑子里如同放电影一般,一掠而过,可是他却清清楚楚的知道,那个掉下裂天谷的小王子就是他自己,那些救人的云雕族勇士就是一直在他身边的死士。
原来他们雕云人寿命长于其他几倍,竟是这个原因。
其实,青暝打进他脑海里的这些事,有一点是不对的。
那就是,他们云雕族连幻化成原型都已经做不到了,至少在他有记忆以来,他就没有见到过有族人会幻化成原型。
桓清涵抬头,以仰望的姿势目视着迷途,他,便是神界第一人,太阳神迷途。
沉默半晌,像是在理清楚头绪,然后他才缓缓开口:“那个镇族之宝,就是锁神链?”
接下来他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停顿了一下,才缓缓道:“应该已经遗失了。”
迷途脸上不无悲无喜,其实早在他给桓清涵去除印记时,他就已经知道了。
桓清涵的身上没有链魂的气息,这就说明锁神链已不在云雕族手里。
当年,他将锁神链交由云雕族看守,是出于对其信任有加,但毕竟是裂天谷这种凶兽丛生之地,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单独将锁神链的神魂单独抽出来,打入了云雕王的身上,然后设下神咒,让其随着云雕族的繁衍,自动传承到下一代云雕王身上。
然而,云雕族让他太过失望,不仅丢了锁神链,竟然连链魂也不知所踪,这让他怎能不怒。
锁神链的遗失,虽然掀不起大的风浪,但却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而他迷途,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迷途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族中长老使出假死之计,原是想骗过南阳国人,不料,虽然他们成功的瞒过南阳人,却发现锁神链还是遗失了。”桓清涵一脸愧疚,“族中长老自知有错,便一直暗中查询,此次,我再次来到邵阳城,也是因为有族人发现这里有镇族之宝的蛛丝马迹。”
“原来雕云国的那些老不死的竟然还活着,你们可真是费劲心机啊,竟然想出假死这种招数。”一个阴寒冷酷的声音自墙后面传来,笼罩在黑暗中的身影晦暗不明。
他自黑暗中走出来,身着明黄龙袍,浑身却散发着阴冷的毒蛇一样的气息,那里有半点一国之君的样子。
迷途见到卜康煜的身形,眉头只是一皱,却没有说什么。浑身散发出死亡的气息,想来他的阳寿尽于今晚,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雪儿,他很危险,快到皇兄这边来。”卜康裕叫她,声音不失温柔,若不是花心雪刚刚从御阳宫,她父皇的嘴里亲耳听到事情的真相,她恐怕还会被他温柔的态度蛊惑。
但是现在,她都知道了,他却还想继续骗她。
花香雪站在桓清涵的身边,让他将自己身上的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身上,尽量让他显得若无其事。
然后施施然开口,语气悲凉:“皇兄,你是不是以为我就是个傻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卜康煜听着她的话,又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御阳宫的大门,似是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忽然间褪去了全部伪装,冷凝开口,反问道:“你难道不傻么?被朕骗了这么多年,还以为朕是对你真的好。”
“皇兄,这是我最后叫你一次皇兄了。”花香雪闭了闭眼睛,倏尔复睁开,坚定道。
“你以为我稀罕?”卜康煜冷嘲道,讽刺的开口,说出的话像一把利剑,直刺花香雪的心口:“我可是从没把你到做妹妹呢,你不过是朕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对你好一点,才更有用不是吗?”
若说此前花香雪还抱有一点念头,他曾经也是一个疼爱自己的皇兄,但现在,这一点点的幻想也已经破灭了。
花香雪咬牙,啐道:“狼心狗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