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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阿衡的机会

自夏后氏的王城回来之后,阿衡的情绪有些低落。阿衡是个聪明的奴隶,情绪低落归低落,但是阿衡的日常工作一点都没落下。出自阿衡手里的饭菜,依然是香喷喷的,对族内奴隶主贵族子女的照顾和教育,阿衡同样也是尽心尽责。虽然从表面上,阿衡与以前没有两样,但是阿衡的内心是极其复杂的。阿衡的心里有一颗理想的种子,这颗种子已经萌芽,阿衡需要为它寻找一片肥沃的土壤。但是这片肥沃的土壤究竟在哪里,阿衡还不知道。

一天,阿衡正准备去给孩子们上课,却发现在宅院外多了大群的牛羊。有莘氏可没有这么多牛羊,这些牛羊一定不是有莘氏的,这是阿衡看到这群牛羊之后的第一反应。在这群牛羊之外,还有一群衣着怪异的人,有的手里牵着牛,有的则三三两两地围在羊群外,防止羊群乱跑。看他们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一定是外族人,真不知道他们赶着这么一大群牛羊到有莘氏来干什么。带着心里的疑惑,阿衡走进庭院,却看见自己的学生们正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阿衡还搞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这群孩子的高兴和激动,早已经从兴奋的声音上暴露无遗。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这群孩子这么高兴,阿衡走近之后一打听,在这群孩子的七嘴八舌之中,阿衡总算是搞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这群孩子的姐姐要出嫁了,院子外面的那一大群牛羊就是对方送来的聘礼呢。

小孩子关心的就是吃和玩,族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牛羊,这几天牛羊肉是能管够了。而阿衡关心的则是,究竟是哪个氏族要与有莘氏通婚呢?居然一下子送来了这么多牛羊作聘礼,要么这个氏族是打肿脸充胖子,要么就是真的财大气粗,绝对的土豪啊。经过仔细打听,阿衡终于知道,这个貌似土豪的氏族就是商氏。对于商氏,知识渊博的阿衡倒是知道一些的。比如商氏的畜牧业很发达,商氏跟很多其他的氏族都有贸易往来;比如有莘氏每年用来祭祀的牛,都是从商氏那里买来的;再比如,商氏以前的居住地离有莘氏都很远,只是最近一些年商氏才举族搬到了亳,这就离有莘氏的居住地近很多了。

思忖良久之后,阿衡的眼睛突然变得一亮,看来这个商氏真的是个大土豪啊!阿衡知道,自己继续呆在有莘氏是不会有更大的发展了,这种时候换一个新的环境,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打定主意之后,阿衡就找到了待嫁的有莘氏女。这个有莘氏的女子,也曾经听过阿衡讲课,怎么说在他们之间都还有一段师生情谊在。在阿衡的一番类似舍不得主子走啊,以后万一要是想吃我做的饭菜了怎么办啊,这样的寒暄之后,有莘氏女在心里也开始盘算了:商氏一向以富有而出名,自己嫁过去之后可不能显得寒酸了。婚姻毕竟讲究个门当户对,若是论财货,我们有莘氏是没法和商氏比了,但是我们有莘氏毕竟是国姓贵族啊。既然比富我们比不过,那就比贵呗,怎么才能体现出贵呢?当然是知识和文化嘛。阿衡可是很有知识,很有文化的啊,如果让阿衡跟着我一起陪嫁过去,似乎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连陪嫁奴隶的知识水平都有三层楼那么高,那自己作为女主人的贵不就被凸显出来了吗?

既然有莘氏女能够想通这一点,那阿衡与有莘氏女的想法就不谋而合了。于是,在有莘氏女的要求之下,阿衡就作为陪嫁奴隶,被一起嫁到了商氏。来到商氏之后,亲眼看到了商氏的富足,居住地内到处是一片忙忙碌碌、欣欣向荣的景象,阿衡不禁眼睛一亮:这里或许就是自己要寻找的那片土壤,能让自己理想实现的土壤!俗话说:失败是成功的妈妈。经过上次在夏后履癸那里的自荐失利之后,阿衡也变得更加成熟了,他并没有急着向商汤推荐自己的尧舜之道,而是安心做好自己的厨子。

作为国姓贵族的女子,虽然已经嫁到了商氏,成为了商汤的妻子,但是有莘氏女还是有自己独立的居所的,平日里使唤的也都是从有莘氏陪嫁过来的奴隶。新婚燕尔,商汤免不了每天都要到有莘氏女的居所,来行使自己作为丈夫的权力,履行自己身为老公的义务。既然来了,总是要吃饭的,饭是阿衡做的。饭一吃到嘴里,商汤也是赞不绝口,商汤难免会问一句:这饭是谁做的?有莘氏女于是就把阿衡推到前面来了,并且不无夸耀地说道:阿衡不仅饭做得好,而且还是一位很有学识的奴隶哦。说这句话的时候,有莘氏女还故意把“奴隶”两个字拖得很长。听夫人这么一说,商汤就顺着台阶说道:那就叫出来见一见吧。

阿衡出来之后,并没有直接卖弄学识,而是先向商汤介绍了自己做的那几道菜。听了阿衡的介绍,商汤很满意地点头道:这几道菜做得都不错,很对本族长的胃口,听夫人说,你还是个很有学识的奴隶,那你有什么能教我的呢?听商汤这么一问,阿衡才将自己的尧舜之道娓娓道来,说的时候还不忘结合商氏的实际情况加以分析。这边阿衡讲得抑扬顿挫,那边正襟危坐的商汤也是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听一边陷入了沉思,听到紧要处还不禁微微点头。饭做得好吃,尧舜之道说得也不错,看阿衡还欲言又止的样子,商汤不禁转头向着有莘氏女说道:夫人,我看阿衡很不错,让他到我那里做个小官,帮我一起打理氏族的事务怎么样?自己氏族的一个奴隶,到了商氏就能当官,不管官大官小,这件事情本身对于有莘氏来说就是一种抬举了,有莘氏女又怎么会不答应呢?于是,阿衡就成了商汤的近侍,不仅给商汤做饭,还经常帮助商汤出谋划策,时间久了之后,商汤就封了阿衡“小臣”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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