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馥媱发现南宫逸轩的目光已经停留在自己身后的女子身上,连忙说:“这是为六公主寿宴上助兴的那个城内有名的舞妓。”她没说“一舞倾城”,而是“舞妓”。“哦。”南宫逸轩回应。而对南宫逸轩的目光,她有些不知所措,尽管面纱下的脸庞神色依然冰冷。
一路上,(注:在进入皇宫是不许再坐马车了,以表对天子的尊敬。)柳馥媱拉着南宫逸轩在前面说说笑笑地走着,而她和侍女则是在后面走着。侍女本以为这舞妓定会没见过世面,东张西望,然而,她并没有。她只望了一下夕阳,轻轻叹了一声,心想:
八年,我又回来了。你还在吗?您,还在吗?
而在南宫逸轩的心里一直想:这个戴面纱的女子只是舞妓吗?为什么对她的感觉似曾相识?为什么感觉似乎寻找她很长时间了?为什么她与她的气质和神态又那么的相似?
其实她并不担心谁会将她认出来,毕竟她的眉眼已有了些改变。
万华宫。
柳馥媱叫她去为舞蹈做准备,但无疑就是打发她。她与这些乐师从未打过交道,只能告诉他们一会儿要编奏什么曲子,能有什么准备?!不过,她跳舞都是即兴的,凭着曲子给人的感觉去作舞。这也就是她舞艺的高超所在了。
她的舞蹈在最后,现在宴会还未开始。她不着急,她不是急性子。这万华宫的喧嚣也是她不能忍受的。于是,她走了出去。这宫中上上下下都在为月海公主的寿宴忙活着,所以对于她这种戴着面纱的奇怪女子也没有太在意。对她来说,这宫中,她太熟悉了。
走着走着,便到了后花园。万华宫距离这里很近,她觉得这里也清净,便停了下来。此时正当暮春,桃花都快谢了。她看着池塘了刚刚长出的荷叶,心想:这到时又要长出荷花,妖艳无比。呵,人就像这荷花。
对于她来说,荷花并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而只是这世间的尤物。
她就一直望着这池塘,不知在想着什么。
天,一点一点暗了下来。她回过神,转身,想要回到万华宫。不慌不忙地走着,迎面,是他——南宫逸轩。柳馥媱没有陪着他。她不想说话,但又不得不,半跪下,“参见王爷。”她不卑不亢地说着。南宫逸轩也早已注意到了她,在这么多忙碌的人群中,她是最悠闲的那个。“平身。”冷冷地说道。“谢王爷。”拘谨的流程结束了。她向一旁退去,让王爷先过去,南宫逸轩却没有动,而是看着她,像是在思考。她注意到了他那不寻常的目光,低下头,不想看也不敢看他。心想:难道这易容之术还是不行?正想着,南宫逸轩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心里一惊,随意想了一个,便说:“回王爷,民女名叫云英。”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嗯。”之后他便拂袖而去。而她,向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前面万华宫的灯火越来越明亮,来来往往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而她,却一直想着与南宫逸轩的对话。到了万华宫,柳馥媱看到她,马上过去。“姑娘你刚才去哪了,快去准备吧。”这次她倒是心平气和。“是。”
心不在焉地换着舞衣,一如既往的紫色。她想:哎呀,别瞎猜了,怎么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