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的时候,我特意把妈妈叫来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支开了王梓岳,然后绯红着脸,吱吱呜呜、尴尴尬尬、马马虎虎、密密麻麻、乱七八糟的对妈妈说道:“那个……那个……我……”
“你是不是来例假了?”
“咦?妈,你怎么知道?”难道妈妈有预知的能力?
“哎哟,我的女儿是大女孩儿了。”妈妈只摸着我的脑袋说道。听她这样讲,我更加不好意思了,难得的扭扭捏捏,出现在我这个大大咧咧的人身上。
原来大姨妈的感觉是这样,我当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觉得长江滚滚、骇浪滔天。院子里有刷刷刷刷的响声,大夏天的也没什么落叶,不知道王梓岳在扫什么鬼,难道想把这一块的灰尘扫到那一块去?我趴在床板上,开始翻看我的鬼故事合集。这些鬼故事书可不是一般的鬼故事书,它并不是平铺直叙地采用叙事的方法,而是选择以第一人称的方式让你自主选择,此时正有一大批僵尸在我的声后,我正思考着该往左走,还是从窗户上跳下去。在我的仔细思量过后,我还是选择从窗户上跳下去,反正这是在故事里,总不至于让我跳下去跳死了吧!还好还好,我从窗户上跳下去,只摔断了一条左腿。故事里写到,此时你的身后一片萧条,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只觉得有一种寒冷的气息盛气凌人,越来越近。你屏息以待,还没有从刚刚的万人僵尸伸手要向你抓来的那种恐惧中复苏过来。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了你一声:“周小默~”
“啊!”一瞬间,我的魂魄简直立刻冲出我躯壳,我快被吓得飞灰洇灭了。我的眼珠子恨不得立马弹出去,我张开我的血盆大口嚎叫道:“王梓岳,你要死呀!你吓死我了!”
他走过来,翻了翻我合在床上的书,不屑的哼了一句。“这种书也能把你吓得屁股尿流,真……没本事。”
“你有本事你看啊!”我从床上的那一沓故事集里掏出一本赛的他手上,我就不信这么恐怖的故事书他一点儿也不会害怕。
“切,我会怕?”他一副豪气云天的样子,我就是不服气。嚷道:“看看看,你就当着我的面看,我还不信了。”
“看就看。”他眉毛一挑,下巴一扬,好像多了不起似的。
然后把进来的时候端来的一杯红糖姜水递到我手上,“有本事你把这个喝了”。
这莫明奇妙的温暖攻势是怎么回事?我居然有那么一点点小感动了起来,看来这家伙也没有真跟我生气嘛,不过就在我做口嘬红糖姜水的时候,他已经灵魂出窍到书本里去了。
这本书吓没吓到他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他看了好几十分钟,一句话也没说,眼睛直愣愣的,只有手中的书一页页地翻过,过了一会儿他就出去了,一句话也没说,难不成被鬼上身啦!
等我睡了一觉,肚子的酸痛感也慢慢消退了。天都快黑了,厨房里已经传来了油渍渍渍的声音。我跳到厨房,从背后给妈妈来了个温暖的抱抱。妈妈笑了笑,让我把菜端到桌上去,那个温柔端庄贤淑样呀,我的妈妈真漂亮。“王梓岳呢?”我奇怪道,这种时候,他不是都会在妈妈身边转来转去的帮忙吗?
“我不知道耶,嗯……应该是去哪玩了吧!”
“真的假的,他也有偷懒的时候吗?”我大摇大摆的把菜端到桌上,手往盘子里蘸了蘸,再往自己的嘴里递了递,嗯,今天的鱼汁,味道鲜美,简直是上乘。
走到王梓岳的房门前,想看看他在不在,本来没做打算,结果他这个人,和我先前一样,趴在床板上一动不动的。
“啊呜!”我一下子跳到他的房间里,鞋子在地上“啪啪”两下。本来人被吓到的时候就会大叫一声,或者吓得当场愣住,结果他从床上反弹性的弹了两下,就像菜市场的死鱼在地上挣扎一样。
“哈哈哈哈哈!”我被逗乐了,才看到他慢慢的把头歪过来,眼睛里还有遗留的惊恐。缓缓神儿,才活动活动僵硬的嘴巴结巴道:“你,你,你吓死我了。”
“吃饭!”我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刚刚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子……”
吃饭的时候,我的胃口大开,拿起筷子的瞬间,就开始了狂扫模式。
就在我大快朵颐的时候,妈妈吩咐我少吃点油腻的东西,对身体不好,让我在例假的时候注意些。
“妈!”我眼神示意了一下妈妈,让她不要当着男生的面,对我讲这种事情。不过显然王梓岳并不在意,他拿着筷子僵硬的动作已经好久了,看着眼前的菜不知从哪下手的样子,正呆愣愣的。
“来。”妈妈把他平时最爱吃的鱼眼珠挑了出来递到他的碗里,当时他的表情很诡异,仿佛妈妈挑的不是鱼眼珠,而是人眼珠似的。他一个没留意,就差点给吐了,和女人害喜一样。
我想我知道他这样的缘由,给他看的那本书我也看过,讲的是一种新型变异鬼,专门吃人眼珠的。其中一条选择就是让变异人给眼珠子抠出来吃了,哦,还有一条选择,是自己吃了眼珠,而且还是别的死人的一整盘的发着蛆的烂眼珠。
妈妈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没事没事,我默不作声,只是实在忍不住要笑了,他听见我浅浅的笑声看过来,我朝他比了个小拇指,意思是:你,怂爆了。
妈妈在家呆了两天,就又去城里给人家当保姆了。
我拍拍妈妈的肩膀说道,妈,我尽快挣钱,以后养你,再也不让你在别人家当保姆了。
妈妈笑了笑,露出深深的纹路在脸上。只说道:是了是了,以后专门给你当保姆。
那天晚上本来为着遥控器打得头破血流的两个人,结果互相躲在一角,安安静静的,妈妈问我们两个难道不看电视了吗,王子月“哦”了一句,我连回答都懒得回答。
王梓岳正在看三,而我已经看到了四。好几次我凑到他面前,看它正在选择爬到管道的左边还是右边。他要选左,我就说选左边你就死定了,你会去地下超市,然后被鬼抓住了脚踝拖到水泥堆里面,然后会断了肋骨。他翻了一个白眼儿,准备选右,我又说,选右你就出车祸了,你会带着任务里的妹妹一起冲向悬崖,然后在悬崖里有一堆尸骨,然后你就会变成变异人,然后……
“你再给我剧透看看!!”某人马景涛附身,咆哮出了口水含量的一个新高度,我只好厌嫌的赶快移开凳子,躲得十万八千里远,啧啧啧……
来大姨妈的感觉可真不好过,就觉得……哎呀,算了,不说了,蛮害羞的。
周一又是去学校的日子,王梓岳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我鬼故事书的好处,居然大发善心,开口说道:“你,你,不不方便,我载你吧!”
其实我也不想骑自行车了,既然他这样主动开口,我就给他一个献身的机会,于是我舒舒服服的坐了上去。
他又婆婆妈妈的说让我等一下,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又跳下车,看到他脱了自己的校服外套,叠了叠放在钢筋的后座上。
我没说什么,然后又默默的坐了上去,用衣服垫着的钢筋后座,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