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迟云霓轻松脱罪,只被不痛不痒的罚了禁足一月,红弋本就弱质纤纤的身姿愈发摇曳起来,跪在冰凉地板上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发抖,害怕的连牙关都止不住的打颤,却愈发显出她弱柳扶风般的妙曼身姿。
红弋泪眼朦胧的抬眸看向迟明信,既希望迟明信能注意到她,被她的楚楚可怜所吸引,给她一个名分;又希望迟明信不要注意到她,忘记她刚刚大胆的所作所为,不予计较。
这这种极度矛盾的心理下,她眼见那双极是精巧的绫罗六合官靴自她面前走过,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她好似看到迟明信偶然瞥过的目光,是那样的不屑与冷漠,那凉薄的目光似乎透过她的皮肉直刺到她的骨头里去,叫她冻得只能瑟瑟。
怎么会是如此?
不应该是如此!
红弋无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迟明信的衣摆,却只抓到一片虚无,忍不住失声大哭,她知道她完了,三姑娘那样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哪里会放过她这个背主的贱婢呢?
迟云霓在红笺的搀扶下勉强站稳,恶狠狠的瞪着不住瑟瑟发抖的红弋,若是眼神可以杀死人,只怕红弋早不知在迟云霓冰冷的目光下死了多少回了;迟云卿看着失声痛哭的红弋,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就连最是心软温柔的迟云曦,对此情此景都没有一丝丝的动容。
人总是要为自个儿做出的选择付出代价的。
红弋只看到了背主之后可以获得的巨大好处,就急匆匆的选择了背主,丝毫没有考虑到失败的后果。
风险与收获一向是成正比的,收获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天底下断没有无风险而一本暴利的事情,若是有,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争着抢着去做。
迟云意自迟明信走后便冷下一张脸,草草与迟云卿聊了两句后便匆匆告辞,快步带着一众丫鬟离去,竟是连面子上的情谊都不愿意做了,可见心里是有多恼了。
迟云霓倒是不紧不慢的与迟云卿二人谈天说地,撇开那素来高傲无礼的可恶嘴脸,迟云霓倒不失为一个极好的谈天者。
迟云霓知识的涉猎面极广,不管是什么话题她都能侃侃而谈,加之说话十分风趣,不仅不让对方感到无趣,还不时地与根据对方的回答改变话题,让对方不至于无话可说。
可以说,与迟云霓谈话是一件极为舒适的事情,这样有手腕有魄力的女子,也难过能在那样的逆境之下,将晋王那个混蛋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三人围坐在桌边说说笑笑的,不知不觉间,竟生生将跪在冰凉大理石板上的红弋晾了大半个时辰不止。
虽是酷暑,但念宸居内的例冰不知凡几,红弋又跪在风口,偶有微风过,带来的不是清爽,而是刺骨的凉意。
不过半个时辰,竟生生让红弋出了一身的冷汗,浸湿了她今日特意挑选的薄的隐约可见内衫的绯红云锦散花裙。
“姑娘……”
红弋哀哀的声音自底下低低的响起,她想要从这冰凉的大理石板上起来,她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双腿几乎要没有知觉,却始终没个人叫她起来。
她唯一指望的二姑娘连看她一眼都嫌晦气,她不知道自个儿还能求谁,只能哀哀的唤几句,希望边上的几位姑娘开恩,让她起来。
听到红弋的哀求声,迟云霓回眸与之对视,明明是柔和的宛若初阳般温暖的笑容,却生生让红弋生出几分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