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薄跪在卿玥的坟墓前,手指轻轻的摸着那块碑,泪水顺着脸颊落到地上:“卿玥,对不起,是小狐狸没用,是小狐狸没用,没有保护好青云堂,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卿玥,对不起……”
苏凉薄抱住了墓碑,泪水愈来愈多,她把脸贴着墓碑,闭紧了双眸哭着。
“堂主……”
苏凉薄睁开了眼眸,站了起来,看着面前满是胡渣的烈风:“烈风你怎么在这……”
“堂主你还活着就好,少主的在天之灵也该安心了。”烈风走了上去,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墓前,“今天是少主的祭日,我这个做属下的来看看他,堂主也是来看少主的吗?”
“恩,我许久未来看卿玥了,我想来看看他。”苏凉薄垂下了眼帘。
“堂主……青云堂已经……”烈风看着有些疲惫的苏凉薄。
“我已经知道了……我恐怕没有资格了吧……”苏凉薄从腰间摘下了青云令,手指抚摸着上面的字,“当初卿玥把青云令交给我的时候告诉我要我把青云堂管好……可如今,青云堂已经名存实亡,是我毁了卿玥辛辛苦苦闯出来的地方……我配不上卿玥对我的信任。”
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上好的羊脂玉上,溅起了一朵朵晶莹的泪花。
“堂主你也不必自责了,青云堂变成这副模样也不是堂主的错,是……”烈风看着啜泣的苏凉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安慰。
“怎么可能不怪我?卿玥的死是因为我啊!若当初我没有遇见卿玥,或许……或许他还活得好好的,现在呢,现在他只能在这里!青云堂也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如果我不去战场,或许小芸他们都还活着,或许小芸和浩宇早就在一起了……可如今……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了!”苏凉薄看着周围依旧盛开未曾枯萎的桃树,苦笑着,她把手中的青云令放在了卿玥的墓前,“卿玥,小狐狸没有资格了,青云令我还你,小狐狸是妖该走了……”
“堂主三思啊!若少主在天之灵见到堂主这样,你让少主怎么办!少主生前如此爱堂主,堂主你怎可一走了之!”烈风拉住了要离开的苏凉薄。
“就是因为他爱我,所以我才会觉得我对不起他!”苏凉薄甩开了烈风的手消失了。
烈风叹了口气:“少主,属下无能啊!”
边塞还是边塞,荒芜一人,风吹过,扬起一片尘埃。
一身素衣的苏凉薄驻足望着,望着这一片曾经战场是战场的地方,让他痛失爱人和朋友的地方。
“啊!”苏凉薄吼着,想把脑子里所有痛苦的记忆随着这种宣泄消失的一干二净。
“嗷呜~”一声悠长的狼嚎在苏凉薄的身后响起。
苏凉薄连忙转身,看到的是一身雪白,湖蓝色眼眸的狼:“小白……我来找你回去……”
“嗷呜~”小白往苏凉薄冲去,扑了上去。
苏凉薄抱住了小白,把脸埋进了它的长毛里:“小白……我来接你回家了……”
小白没有动,只是任由苏凉薄的泪水沾湿自己的长毛。
许久,苏凉薄松开了小白,摸了摸小白的头:“小白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小白丝毫没有迟疑的点了点头,嚎叫了一声。
苏凉薄笑了,因为小白告诉她,它不会离开,它会一直认自己为主人。
“凉薄!”白君琉站在苏凉薄的面前,眼眸里满是惊讶随后便被痛楚所替代,“凉薄,你还活着!你……”
“你没有资格这样叫我!你滚!我不想看见你!”苏凉薄捏紧了拳头,拼了命的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和想杀人的冲动。
小白挡在苏凉薄前面,朝着白君琉嘶哑咧嘴。
“凉薄我……我知道你恨我……我今天不会走,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要你别这样,行吗?”白君琉哀求的看着苏凉薄。
“嗬!”苏凉薄不屑的看了白君琉一眼,“白君琉,不,我应该叫你姜君清,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沉浸在对我的愧疚之中!”
随后,苏凉薄没有丝毫留恋的转身。
“凉薄!你别走!我求你了!”白君琉拉住了苏凉薄。
“嗷呜……”小白的眼眸里面满是杀气。
“嗬!当初我求你的时候你有答应我吗!当初我让你别伤害墨莲的时候你有答应吗!我苏凉薄一生只求过你,可你丝毫不可怜我!”苏凉薄狠狠的甩开了白君琉的手,眼眶通红。
“凉薄,我也是有苦衷的……我……”白君琉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心里满是痛楚。
“苦衷?你的苦衷无非是你的灭国之仇!卿玥也是姜国的人你也是,为什么他可以放下而你不可以!”苏凉薄苦笑的看着白君琉,“你的灭国之仇,你知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我如此的信任你,到头来呢?换来了什么!我在乎的人杀了我爱的人!就在我的面前!姜君清你知道吗!我苏凉薄就是个傻子!”
“凉薄你根本不知道亲眼看着自己的国家沦陷,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惨死他手的感觉!你体会不到啊!这么多年来我夜夜梦到,梦到那片血海!我带你去看的彼岸花,曾经就是我的国家!曾经就是我生活的地方啊!”白君琉的双眸通红通红。
“所以这就是你杀人的借口?这就是你欺骗的借口?姜君清啊姜君清,我苏凉薄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然后相信你!”苏凉薄的语气里满是嘲讽,“姜君清你祈祷下一次别让我看见你,否则我苏凉薄定将你碎尸万段祭奠那些因为你而死的人!”
“哈哈哈哈!”白君琉崩溃了,后退了几步便跌倒在地上,眼眶里的泪水终将落下,被地上的尘土吞噬了。
荒原上的风吹扬着尘土,一席淡色长袍的白君琉跌坐在地上,褐色的眸子呆滞的望着一个方向,而那个方向正是苏凉薄离开的方向,他想如果一切未曾发生是不是她也不会如此对待自己?如果一切都未曾发生是不是自己还会有喜欢她的资格?可是那只是幻想,因为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一切都不可能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