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罗草原的族内帐堡情绪都很低落,长老们都站在那里,岸城做着嘱咐,涑唛长老打起了精神,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领主有他的使命,他们的责任就是领主不在的时间让族人安定的生活下去。“领主放心,这里就交给我们几个。”几人出了帐堡,外面正下着淅沥小雨,族人们都戴着帽子站在外面,知晓了昨夜小柴火去世的事情,都前来悼念,也来为领主和这些客人送行,那在他们脸上的,也不知是泪还是雨水,九叶一个个看过去,再次流泪。月色替她理了理斗篷的帽子,抚了她脸颊的泪,转而握住了她的手。
岸城朝天空吹了声口哨,几只巨鹰飞来在几人面前盘旋,月色揽着九叶坐上一只鹰,自己也坐上另一只,布茬和岚依也分别坐上了鹰。帕奇奇飞起,岸城跃起坐了上去,云雀召唤出她的坐骑雀儿也坐了上去。九叶看了一眼那鹰坛,跟上几人往石山结界飞去。
族人们站在帐堡前抬头望着他们的身影,许久,涑唛长老才走在前面,带着众人去族坛给小柴火做祷告。
过了石山处的结界,几人眼前忽地开阔,结界之外天地浑然一色,整个世界无比壮观而圣洁,整个大地银装素裹,寒风夹杂着大朵的雪花还在空中飞舞,从空中向远方看过去混沌一片。
九叶愣了愣神,这样漫山遍野的雪景她没有经历过,随即和大家一起着了地。巨鹰们都返回结界里面回去了,帕奇奇不舍地蹭了蹭岸城的身体,想要与他一起,岸城看着它,“回去陪着她,我很快就会回来,下次回来,以后去哪里我都带着你!”不舍地看了众人,他们不动,它也没有返回结界。
布茬凑过去摸了摸它头上的羽毛,“帕奇奇,你现在陪陪小柴火,岸城和我们现在去揪出幽广姬,小柴火现在只有一个人,她需要你。”头几不可见地点了点,旋身飞了出去。
踩着雪咯吱咯吱地,谁也没有说话,凛冽的风雪呼啸着,九叶拉了拉斗篷的帽子,一步一步往前走,四处看着这浩瀚的雪的世界,内心也还是稍显惆怅,手心传来温暖力度,九叶看着月色担忧的眼神,回握了一下他的手,以示安心。其实她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打破这种心情,之前小沫死,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除了月色之后见到的人,而小柴火,却是已经当成妹妹一样,突然没了,觉得好空落,为什么人会有这种死别?
忽然又想到父亲和娘亲,娘亲和自己,对啊,她还有二十载的时间,也是要离开的,那么他们呢?特别是月色和岚依,三千年都过来了,她的二十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他们还可以活很长时间,而自己呢,二十年就是一个尽头了,看着前面几人的背影,这种生活真的很好,可是自己生命完结的那天,他们会如何?而月色又会如何?忽然重重地抓住月色的手,“月色,我不要这样!不要离开你们!”说完晕了过去。
“怎么了,九叶!”接住她下落的身子,岸城等人听到声音马上返回来,岚依担忧地按住了她的手腕,布茬着急地问道
“她怎么了?”
“许是昨夜的精力耗费根本就没有恢复过来。”
月色抱起她,不让她触到地面的雪沾到了凉气,说道:“她最受不住身边的人离开,上个月她的娘亲离世她才出了灵阁,之后遇到归同的妹妹,被魂气控制而自尽,她也难受了好久,何况这次是与她那么亲近的小柴火呢。”难得地说出这么长一句话。
布茬四处看了看,“近处没有村落,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吧,雪太大了,往里面走走找个山洞,燃火堆吧,要不寒气太重。”
走到林子深处,发现一个比较浅的洞口,收拾了一番,生了三个火堆,云雀给洞口划了一个结界,瞬间几人都觉得寒风都没有了,火苗蹿着,九叶躺在一侧,雪光和火光衬着她的脸,越发白净。
“诸葛流云的信令到了,十五那夜他们感应到了鼎塔的结界有异动,后经证实那夜神农鼎确实又发过强烈的光。”云雀拨着火堆,“那日可有什么异常情况?”
月色说道:“九叶那夜说感应到了扎影娜的气息,只不过,她一直以为扎影娜是她的姐姐。”
“鹰坛有异象,那夜我们月祭,鹰坛闪了,我猜,就是九叶探息的时候发生的,魄罗草原的结界并没有侵入的外界气息。”
“那夜我睡得早,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宴席散了我便去休息了。”布茬说完,岚依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想起那张俊逸的脸,面色微红,忽然脑子闪过什么,却是没有抓住。
“这件事情等到了神农山,我们找槐虚好好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忽而又是许久的沉默,只剩下一些噼啪的火的声音,布茬忽而想起一件事情,打破沉闷的气氛:“流云那家伙现在在哪呢?不会偷喝我的桂花酿吧?”
岚依瞥他一眼,“你真当你的酒是个宝,人人都惦记着?”
“那可说不定,哼,他上回就惦记着,指不定就和湘云那小子一起合谋了。”
云雀顿时也来了兴致,手往后撑着身子仰头道:“他们两个确实一起。”
刚落音,布茬腾地站起,“我就说吧!我太了解他了,哎呀我的酒,早知道我挖出来喝了再出来!”说完迈开步子就往洞口出去,岚依拉住他,“你干嘛去?他们要真喝了,你现在去还能阻止?”
“那我就去云泽岛和泊莱州一趟,看看他们地盘有什么宝贝。”被岚依拽着坐下,转而拍拍岚依的肩膀,“夺了宝贝,分你一半!”岚依眼睛睁大,“云泽岛和泊莱州?远么?什么地方?有什么好的宝贝?”
“诶,我也不知道,去了就知道。云雀,灵雀山庄有什么宝贝?”
“哎,宝贝是有,就我额上这个,你是取不下来的。”岚依往后一仰,双手枕在脑后,侧头看了他们一眼。
“小气,谁不知道你云雀少主身有灵器。”转而对着月色,“月色那剑,岚依那短杖,哎哟,那可都是宝贝啊!”随即视线落在九叶身上,“九叶也有,就我了,我师傅也不给我点什么宝贝,七年过去了,就见过他两回,一点都没有做师傅的自觉。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