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顿悟
炫目的光线透过眼帘刺得罗潇瞳孔阵阵发疼,可想而知,那光线是有多强烈。
罗潇渐渐回过神来,他感觉自己被梦魇缠了身,迷迷糊糊,好像一睡过去就会永远睡过去,慢着,自己不是已经“永远睡过去了”吗?怎么还有这种感觉?难道我还没死透?罗潇在心中疑问道。
兰楠……石磊……罗潇忽然感觉心口一疼,心脏抽搐的感觉让他差点没晕过去。凝住了心神,罗潇控制自己突破那层梦魇,梦魇就好像是一种屏障,将你的思维与身体隔开,再逐个击破!
撞击一次不成,罗潇鼓足心神又来一次,三次,四次,五次!罗潇乏力了,他心道:“反正差不多也要死了,还管那些干什么?睡吧~睡吧~”
脑海里映出最近发生的事,罗潇知道,人死时据说都会有这种感觉,就像看电影似的。
“老大,不能如此自甘堕落啊!”石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千万不要放弃治疗,要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哈哈!”李四大笑道,“你们城里人儿真会玩儿~”
“……”
“你怎么这么颓废。”
脑海里忽然就蹦出了兰楠那张红扑扑的俏脸,带着微怒,看着自己;石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母亲关怀的模样;父亲戏谑的模样;安柯儿乖巧调皮的模样……甚至还有李四等等萍水相逢的人。
“我不能这么放弃!”罗潇对自己说,“我还要打败破阵,还要为兰楠石磊报仇!”
再凝心神,梦魇挥之而去。
努力睁开双眼,入眼的光明让罗潇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那光线已经变得柔和了,打量周围,整个就一虚无空间,到处是发灰的白色,带着些许苍凉、悲壮。更有一丝睥睨天下的味道。
“这是哪?”罗潇自言自语道。
“你的意识空间。”没想到还真有人回应了罗潇。那声音带着沧桑,带着霸气。竟令罗潇有一种献出膝盖的感觉。
“你是谁?!”罗潇沉声问道。
那声音却是不理睬罗潇而是自说自话起来:“永恒乃镜花水月人类神思玄想之事,时空即为运动世间万物当无不运动。是为生命宇宙之法则,又如何永恒。时空包括其间万物,皆是流变更替。谁能超越时空,谁就可以获得永恒。可一切生命都是由时空派生和演化而来的,谁又如何能超越的了呢?人们希望持久永恒,便演绎出许多优美、动心而又拙劣荒唐的故事。其实,永恒就在于平静地用心领悟生活,不论是忧是喜全能一样的去珍惜、宽容和悲悯。当你真心实意地读懂生活、悟透法理时,便意味着你的生命结缘了永恒。这是永恒的全部意义。”
罗潇听得一知半解,但却感觉十分玄奥。正慢慢体会揣摩间,就听见那个声音再次说道:“你,知道什么是永恒么?”声音铿锵有力,语速平缓,但却有一种不可置疑的威信,让罗潇措手不及,就好像在学校里,你在那里睡着觉,老师突然闯进来说考试这种感觉。足以让一大批准备不当的学生麻爪了。
“永恒?”罗潇试探着问道,同时打量周围,想要看看这声音到底从何而来,是否存在。
“对,永恒。”那声音回答道,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回答罗潇的问题。
“永恒.。。”罗潇拼命的想道,什么是永恒?“是永远恒定?”罗潇试探道。
“不对。”声音依旧平和,不带一丝颜色。
“那是……”罗潇绞尽脑汁也完全想不出什么是永恒。细细回想之前的话,罗潇的强制思维又发作了。就是那个不受自己控制乱想的技能。最近好长时间没这样了,罗潇还以为好了呢。
突然,罗潇灵机一动!结合之前自己的所见所听所感。罗潇体会到了,这是一个局!一个考验自己的局!之前所有的情境感受全都是为了使自己回答出这个问题。
“永恒之凌驾于时间之外,空间之外;不受自然所控制,不受万物之影响,将时间比作轴,空间比作面,构成一幅宇宙地图,永恒就是凌驾于之外的虚无空间。永恒并非是永生,而是指在时空外的不受时空控制的物体!就好像XY轴,x是时间,y是空间。他们所代表的是一个比对量。而不受这个量所控制的就是永恒。”罗潇一字一顿的说道。
许久,那声音才响起:“差不多了~能到这个地步,嗯~有九十分吧。”
“九十分?”罗潇诧异道。他觉得他答的已经很好了,还有哪里不对呢?先是六感尽失,这是说不受万物所影响,再是裁决?!对,裁决那个自己忘记了!那个代表什么?代表着.。。神对人类的审判?还是……
“我懂了!”罗潇大呼道。
“你懂什么了?”那个声音疑问道。
“我懂了,懂得了,不被命运所摆布,也是一种永恒……”罗潇沉声道,他的眼神锐利,盯着头顶的天空看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一个圆型空间,大圈套小圈,将我困在这,至于等我破了这个障眼法,才能见到你,对吧?该怎么称呼你呢?Air先生?”罗潇道。
“哈哈!真不愧是为我的主人!果然天才,在下甘拜下风,为主人效犬马之劳!”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稚嫩的气息。
周围空间似一层迷雾散去,罗潇发现自己站在一栋老旧的大楼天台边缘,只半步,就会掉到下面的迷雾中,摔成肉泥或肉饼。空气湿润,带着潮气。整个世界都是灰白色的,天空是灰白色,地面是灰白色,远处的湖畔是灰白色,大楼是灰白色,整个世界,也就只有罗潇是彩色的。
“很好,我很喜欢这,它能带给我安全感,放松感。”罗潇轻笑道。
“那当然!”那个声音在罗潇身后响起,带着一股自豪,“都是我按照你的内心世界设计的!我的主人!你真是一个异类!一个极端的人!”
“哦?是吗?”罗潇偏过头,眼中闪过一丝与他平日不同的阴冷,一个同样灰白的少年站在罗潇的身后,奇异的是,他长得与罗潇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罗潇的草图(没上颜色)。
在罗潇身边缓缓坐下,他看向远处,说道:“怎么,不担心了?”
“都是假的担心什么?”罗潇反问道。
“你在这里那么长时间,不怕你的行动受损?”少年疑惑道。
“这里可是凌驾于时间之外的‘永恒之地’,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在这里待一万年,外面恐怕才有一秒!”
“你怎么知道?”少年惊讶道。
“不是你设的障吗?”罗潇看到少年茫然的表情,也是错愕道。
“我给你设的是幻境,什么时候给你设障了?”少年茫然的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潇惊道,赶忙将刚才的关于永恒问题的那一段讲给了少年。
“不是我干的!”少年也是惊慌道,“我没那个本事!我当时以为你说的是幻境呢!”
“哈哈哈哈!”有一个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带着沧桑、霸气、睥睨。
“什么人!”两人惊呼道。就看见一个步履蹒跚的老者缓缓从楼梯口走了出来。
“真是没法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把心境平台设的这么高,老人家我还得一步步走上来!”老者笑道,看上去竟有一丝慈祥。
“老朽拜见主人!”那老者居然在罗潇身前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