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参赛人员超过了预期,厨艺大赛的初赛延迟了好一阵子,现在入围第二轮的,数量还是很可观,等到进入第三轮,选手就可以自愿把菜肴的制作方法向主办方公开,公开后,以选手名字命名的菜肴可以在主办方开设的所有酒楼中成为推荐菜品,选手也可以获得一份本人两年内在主办方开设的所有酒楼中全部免费的大礼。泰宁派了一队人马,专门在各地买房置地,因为大赛的影响力,现在的月阳楼和福云居,俨然也成了金字招牌。
因为厨艺大赛给集安镇周边多个福民所解决了重大的难题,现在安辞洪的形象在福民所,简直是金碧辉煌的,而东沧城都城发生爆炸的事情传到集安镇的时候,安辞洪正和丁远承在月阳楼吃饭,安辞洪正给丁远承看福民所上呈的感恩辞。
当来福风风火火跑进来告诉安辞洪爆炸之事的时候,安辞洪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肯自拔。
看着安辞洪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感恩辞,对爆炸一事毫无反应,来福道:“少主,我刚才说的是,都城发生爆炸了,好像是大少主的问题。”
“哦,爆炸……啊?什么?你说什么?”安辞洪总算回过神来。
无奈来福又把事情说了一遍,安辞洪问道:“我爹没事吧?真和我哥有关?”
丁远承在旁没说话,只点了点头,总算安辞洪良心未泯,还知道问问他爹的状况。
“城主没事,爆炸是在外城,离宫里还远着呢,现在据说是大少主偷买了什么武器,拆解的时候发生的爆炸。”
“那就好,那就好,我爹要是出了事,我哥当了城主,肯定不能让我回宫,万幸,万幸啊!”
丁远承大跌眼镜,原来安辞洪关心安世麟竟然只是因为能不能回宫,看来从内心深处狠狠的鄙视他是没错的。
“少主难道不觉得,此时正是少主重回合裕宫的大好时机吗?”丁远承淡淡地摇着扇子,笑着对安辞洪说道。
“丁公子,此话怎讲?还请公子明示?”
“都城发生爆炸,即便城主没受什么伤害,也难免受了惊吓,又因为此事因大少主而起,城主他可能更加郁郁寡欢,正是需要少主您在床前尽孝的时候,少主您何不赶紧修书一封,以表对城主和都城的担忧之情呢?”
安辞洪一拍大腿,把那感恩表扔在一旁,道:“是啊!丁公子说的极是!我哥捅了这么大篓子,我爹这会儿肯定讨厌他了,我得抓紧机会,抓紧机会啊!”然后对来福道:“快,咱们回府,给我准备笔墨!快!”
“少主不必奔波了,笔墨而已,我这里也有。”说完让人拿了纸笔,下人给安辞洪研好了墨,安辞洪迫不及待地展开纸,想了想,洋洋洒洒地写了两页纸,写完得意地看了看,自我感觉很好,就让来福赶快派人送给安世麟,却听丁远承道:“此事关乎少主能否顺利回宫,这信,可否借我一看?”
“当然,当然,丁公子能给润色润色,那是再好不过了!”安辞洪赶紧把信递给丁远承,丁远承看了看,通篇写的都是孩儿担忧爹的身体,恳请爹准我回宫一见等等,待看完信,丁远承二话没说,就将信撕碎扔到了桌上。
安辞洪稍有不悦,但终究还是没表现出来,只等着丁远承给个说法。
“少主把信写成这样,不怕有居心险恶之人说少主想趁危上位吗?”
“这……”安辞洪没了言语,这一层,凭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的。
再次展开一张纸,丁远承道:“我来说,少主写吧!”
安辞洪顿时笑逐颜开,道:“那好,那太好了!”
于是,在丁远承的悉心指导下,安辞洪终于写成了一封言辞恳切,充满担忧,但却只能凭只言片语表达此情的悲痛家书。
书信很快被送到合裕宫,躺在床上病情日益严重的安世麟刚刚听完余炎的汇报,爆炸共导致二百余人不同程度的受害,短短几日之内,就已经有五十多人死亡,这结果比预想的还要严重。之所以造成如此大的伤亡,是因为安辞帆为了尽快研究出七影弹的构造图,命人同时拆解两枚七影弹,而在进行拆解工作的宅院里,还放置着一枚备用的。所以其中一枚七影弹的爆炸,也引爆了另外两枚,最终导致了这场严重的灾难,万幸的是,那宅院位于外城城南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除了附近稀疏的几个院落无一例外的全部丧命之外,其他受伤的百姓,多数都是被余波所伤,如果是在人丁兴旺的闹市,那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事到如今,此次爆炸几乎可以让安辞帆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了。
安世麟重重地咳了几声,喉咙上一阵甜腥涌来,又狠狠地咽了回去,下方这个曾是自己左膀右臂的大臣,在今日这情形下,却让安世麟丝毫不能放心,为今之计只有保住自己这条命,尽快在其余的儿女里培养一个合适的人选,所以安世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余炎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你先下去吧,继续做好善后抚恤,还有,控制那些流言蜚语,民心,一定要稳定民心!”
“是,城主。”余炎说完,并没有离去,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吗?”
“城主,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个不合适,可是,为了东沧城数百年基业,我不得不说,如今大少主,恐怕……已经不是未来城主的合适人选了……城主您,务必要考虑了啊!”
安世麟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下去吧。”
余炎见状,知道安世麟不愿多说,也就识相地下去了。
寝殿里就只剩安世麟一个人,一个心怀天下驰骋半世的城主,此时觉得无限的寂寞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他,无法呼吸。闭上眼睛,从窗口吹来的炙热的风,也温暖不了冰冷的心。
“城主?”一个声音打断了安世麟的沉思,睁开眼睛,原来是王彦臻。
“哦,彦臻,有什么事。”如果说对安世麟来说合裕宫只有一个可信之人,那一定是王彦臻,所以看到王彦臻,还让安世麟稍稍宽慰一点。
“城主,四少主的家书。”说着呈上了安辞洪的信。
安世麟接过那信,掂在手中不肯打开,这个几乎被自己忘却的儿子,最近却把集安镇操持地有声有色,终于不再游手好闲,也算是老天开眼,在自己快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让安辞洪终于走上了正道。
终于打开了信,安辞洪担忧急切的心情跃然纸上,虽不足一页,却让安世麟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深深打动,顾不得王彦臻在一旁,安世麟失声痛哭,看的连王彦臻都不忍,偷偷背过身去。
好一阵,安世麟终于平静了下来,又咳了一阵,王彦臻忙拿了杯水给他喝下。
把信叠好,交给王彦臻让他收好,沉思了一下,安世麟道:“彦臻,我想,我大概是不久于人世了……”
“城主,不会,怎么会!城主只是暂时的小病,很快就会好的,城主您好好养病……”不待王彦臻继续说下去,安世麟摆了摆手,制止了他,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只是,如今的东沧城,让我怎么放心离去?”
王彦臻低头不语,其实心中如明镜,大家都明白的很。
“集安镇那边怎么样?”安世麟突然问到集安镇。
“四少主这次是真正做了件大好事,集安镇现在热闹的堪比都城,那个厨艺大赛,给周边福民所带来了大量的食物,四少主还鼓励当地的富商参与大赛,购买菜肴,所得的银子,也悉数用在了集安镇各项事务中,所以现在四少主在集安镇的百姓心中,那是真正的民心所向了。”
安世麟沉思一阵,道:“在我死之前,我想见见辞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