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啊,家里有些事情,本来说给你们说一下再走的,但又怕打搅大家的正常工作,所以很对不起,不过以后我有空还是会来滨源的,到时候别不认识我啊。”
小冉淡淡笑了一声:“不知道下次见面到什么时候了。”
我笑道:“很快的。”候车厅喇叭里响起催促旅客检票进站台的广播,我提上行李说:“小冉,我要检票了,不说了,有空再联系吧。”
小冉的声音有些堵:“好吧,一路顺风,有空来滨源玩记得找我啊。”
我说好的,挂掉电话的时候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提着行李顺着人流挤向检票口。
五一后的客流量很大,去向西安的旅客很多,我费了好大劲终于上了车,在自己靠窗的位子坐下,气喘吁吁的。阳光很烈,对面的女人把窗帘拉了半边,剩下我这一边敞开,站来上提着行李的人来来往往。这个生活了九个月的城市无法比拟西安在我生命中的吸引力,但依然很让我恋恋不舍。
列车里人头攒动,空气里弥漫着汗水浓重的气息,耳边是祖国各地的方言大杂烩。就在要离别的时候其实不想走,心里莫名的伤感一阵一阵涌来,阳光很刺眼,窗外月台上的行人看起来有些影影绰绰的,就在一声汽笛长鸣、列车缓缓启动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一张泪眼模糊的脸在月台上看着我,是曼姐,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月台上,透过车窗正泪眼朦胧地凝望着我,眼睛很红,眸子里满是不舍的神情,见我发现了她,向我苦苦地流着泪微笑,两行泪珠很快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滚落而下,嘴角微微抽动。我能看出来她很难受,我的心里也突然难受极了,喉咙里就像噎了什么东西一样,甚至不能呼吸,眼睛与鼻子不由自主的酸涩起来,看着月台上泪流满脸却又强挤出一丝微笑的她,我就想起了这些日子来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欢乐、那些微笑一幕一幕浮现在脑海中,心里实在很痛苦。于是低着头让旁别的人挪来一些,想下车去,可是列车却在慢慢提速,窗外曼姐的身影还在跟着车走,随着车速逐渐的加快,她的影子慢慢变小,慢慢模糊起来,直到消失在我视野的尽头。我感觉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失了魂一般沉沉的坐下来,不知不觉一滴泪就落到了桌上。
对面的女孩递过来几张纸巾给我,用理解的眼神看着我,我迟疑了一下,接过纸巾把头转向窗外,看着远去的景色,想着还默默站在月台上看着远去的列车流泪的曼姐,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想着当初和我一起四年的李玲在去深圳前的西安车站广场上我也是不过如此,如今和一个跟我一起几个月,并且什么关系也不确定的女人要告别,却让我心如刀割般难受,我这是怎么了?我问自己。
曼姐开出几分钟后曼姐发来了一条信息:川川,你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不给姐说一声,姐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悄无声息的突然就离开滨源,什么原因都不重要,姐只想告诉你,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真的很开心,可以什么都不顾。若是这样的日子能够永远下去就好了,可是姐知道这不可能,你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应该选择走适合自己的道路。姐祝你一切顺利。
看着手机上她发来的信息,我按下几行字又删掉,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回复她,我知道我就要回西安了,以后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也许就再也不会去滨源了,应该将在那里的一些东西遗忘,有些东西对我来说只是生命旅途上的一处风景,我可以逗留片刻,可以恋恋不舍,但绝对不能为了它而永远停在那里。
我关掉了手机,想要屏蔽所有的留恋之情,却发现心里依然全都是与曼姐在一起的情景,全都是她动人的微笑,全都是她婀娜的倩影,全都是她一大清早就系着围裙在厨房为我做早餐的忙碌背影、、、、、、太多太多场景,温暖一股一股溢满了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