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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道弄人

萧风凌用林中的干木点了一个火堆,又起抓了一只白色的野兔,收拾了过后,放在了火堆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轻松自然。萧风凌在小阿颖学烤野兔的时候,让小阿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见小阿颖聪明,与他指点的烤野兔技巧并无太大出入之后。他从身上拿出一个竹笛,放在了嘴边,开始静静的吹起。微风拂过,草木微瑟,乐声悠远而凄凉。就像一层秋霜,仿佛感染了一切。就连顽皮爱闹的小阿颖抱着她的小草人在一旁安静的听着,那声音仿佛在述说他们的一生,时而婉转,时而沧桑,时而执念,时而彷徨。

笛声响

路何方

举头明月苍

人生呓语话悲凉

相逢又难忘

琴声阙

道彷徨

命运为哪方

风吹水动锣声响

千家院

万户窗

黄金万吨做了床

闭眼两茫茫。

吹完了竹笛,萧风凌流出了眼泪。他悄悄的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不让小阿颖看到,以免她笑自己。但小阿颖何尝不也是因那笛声的哀凉而悄悄的流泪。他们都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一个丧父一个丧母,活的不易不说,还遭受了别人许多的白眼和欺辱。每当看见别人的父母从田中归来的时候,小阿颖就在想:“如果我有妈妈该多好,她一定会很爱很爱我的,当我饿了,给我做饭吃,我渴了给我买甜水喝,我冷了为我做新衣服穿,即使我家再穷,我也会觉得很幸福。”

捎待了片刻,萧风凌默默地把烤好的野兔肉递到小阿颖面前,小阿颖看见了烤好的野兔也停止了所有思绪,把野兔拿接了过来。

“风凌哥哥,你不要生气,我有句话要说,我们…以后…不吃野兔好不好?”小阿颖显得很不开心。

“哦?为什么?怎么了?难道不好吃么?”萧风凌很是不解,所以歪过了头来看着小阿颖。

小阿颖咬了一口香喷喷的野兔肉。“好吃啊,风凌哥哥。很好吃。虽然我以后也很想吃,但是野兔也有自己的父母,我们吃了它,它家人找不到它一定会很着急很伤心的。我们不应该仗着我们厉害,就破坏它的生活。风凌哥哥,你别生气,我不是说你,我们以后不吃野兔了,好不好?别的也不吃,小阿颖以后再也不馋嘴了。”小阿颖一副委屈难受的模样,眼泪在眼眶里含着。因为她怕风凌哥哥生气,其实萧风凌自己也知道,是自己吹的曲子可能让小阿颖感觉到了悲伤难过,所以他不加思索的微笑着说,

“小阿颖,我答应啊,哥哥不生气,以后不吃野兔了。小阿颖也要好好的。来,小草人你说,谁是最爱哭鼻子啊?哈哈。”萧风凌看到小阿颖哭了,就又逗又哄了好长一会儿。看见小阿颖又笑了,他就领着她拿着烤好的野兔下了山。这兔子除了小阿颖吃了一口之外其余的他们谁也没有吃。小阿颖没了胃口,萧风凌也没有了胃口。所以两人决定把野兔拿回家去,给街上的一个可怜的光棍汉下酒,甚至连半斤的土烧酒都给他了。而接受馈赠的人就是爱笑的老布,大名布四海。有一次因为这个名字,甚至曾经有人指着他的名骂他:“去你娘的布四海,你大爷的,你个臭要饭的,我看你叫讨四方还差不多。”由此可见,名字这东西是个多不靠谱的玩楞。

这布四海平时生活穷困潦倒的,没有家庭,整天在城里乞讨,嗜酒如命,要点钱就都买酒喝了。晚上躺在庙台底下,弄一堆稻草,乱糟糟,苍蝇蚊子白天晚上都嗡嗡的,他也不在乎,就把这地方当成自己的家了。有人说他很乐于助人(其实是为了讨口饭吃),他很爱笑(为了要饭不挨打)。

所以和萧风凌那些穷苦人家也算是老相识了,这家接一口,那家给一口的。都差不多,吃的虽少,但饿不死就行。他和小阿颖磨豆腐的父亲关系也算不错。一是因为萧风凌看着他也怪可怜的,二是因为送小阿颖回家倒也是顺路。所以萧风凌他们就没有顺着原路回去,走向了去城里的那条路。

萧风凌在把烤野兔给了老布之后,也在小阿颖父亲的感谢下把小阿颖送回了家,在回自己家的时候,想起了小阿颖的那番话,自己心里倒也是有些酸溜溜的。

其实萧风凌就是像孤儿一样,他美好的童年,也只是在他的记忆中。他记得在他六岁的记忆里,父亲很爱笑,是一个威风凛凛,武艺高强的将军。而母亲在他的印象中也甚是美丽,性格温柔,很是疼爱他,也总是教他读书,如今那个大院的一切都不存在了。还有那和蔼可亲的管家,也总是笑眯眯地让自己骑在他的脖子上,在硕大的院宇中玩耍。

父母恩爱,相敬如宾,一家人过的快快乐乐的。只是记得有一天,当他出去玩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二叔到访,他骑着二叔的脖子回来,这一切的一切就都改变了,他回到家只记得自己见到了一个飞在天空中的人,二叔和母亲拉着他进了祠堂,他看见二叔被打的不像样子,而娘亲却化作了一团火焰。随后他大声哭喊,在看见娘亲化作了蓝色火焰的时候,就不知被什么人打了一下,随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当萧风凌清醒的时候,只见到了一张写着字的纸条,上面记载着他父母双亡的原因。还有身旁的两锭银子,他一步一步的走,一步一步的走,晕倒在了野外。当八岁的李大木从家里拿着把小斧子出来学习砍树的时候,才遇到了他。连萧风凌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一个六岁的孩子,竟然被带走了两个月之久,从凤鸣镇来到了龙腾城。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的他,又渴又饿,先期还好,总有人追上来,那位大叔和追上的人打了一架,就能得到不少东西,后来就惨了,没有人追了,就和那位大叔,向路人乞讨,受尽了一切的白眼和鄙视。有时饿了,就在庙中捡些别人供奉的东西,困了就在羊圈中的稻草堆上睡。

萧风凌那时候才六岁,吃了不少的苦头,才到了李大木家,而姨娘看到他的第一眼的时候,竟然是异常热情的招待他。给他吃,给他穿,给他读书,给他比亲儿子更好的条件,十几年含辛茹苦的把他们哥俩拉扯长大。

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令萧风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离家有三千米的地方,竟然看见了天边泛起了熊熊的火光。他起初见到这还以为是树林着火了,当发现不对之后,飞快的加速步伐,而当他飞奔回去的时候,却没想到,熟悉的这一幕,竟然又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当萧风凌快步赶到自己的家中的时候,只见自己的家中燃烧起了熊熊的大火。他傻傻的愣在了那里,脑海中又回想起了曾经的那一幕。

在愣了一会之后,他飞奔着,冲进了燃烧大火的屋中,他看到了这一生都难忘的场景。满地破碎的瓷器渣滓,乱乱的屋子,遍地狼藉。而待他慌乱的走进了西屋之后,在熊熊的火光和浓浓的烟雾中,他突然看到了他的姨娘,有气无力的躺在了床上,没有声响,走进床边一看,却发现她身上竟然插着一把刀。寒光凌厉,仿佛在炫耀它作为刀的锐气。刀上的血液还没被风干,床上和地上,零零星星的都是她那暗红的血迹。

“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我是在做梦嘛?这他妈一定是个噩梦。”萧风凌自欺欺人的想到。但是当他看到她姨娘的眼睛都没有合上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定不是梦,姨娘的瞳孔很大,她的表情很痛苦。“这一定不是梦,因为梦没有这么真实”这是他脑中瞬间流出的念头。当看到姨娘的身体时,她的手上还有一件破衣服,是萧风凌的衣服,当看见掉在地上的针线盒的时候,萧风凌的心中,顿时碎了,他瞬间的就癫狂了,他的心中此刻满满的都是愧疚,仇恨,悲伤,屈辱,和后悔。

萧风凌这一刻感觉快要窒息了,他流着眼泪把他的姨娘抱出了屋外,拿着自己的衣服把姨娘包住了。他又一头扎进了火海,看到李大木也在奄奄一息,随即也把他抱了出来。萧风凌这时光着臂膀,有些癫狂的不知所措。

“木哥,木哥,醒醒啊!这是谁干的?”他用力的去摇昏迷不醒的李大木,他疯狂的在哀嚎着,痛苦着。

在哭出来的一瞬间,萧风凌他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就把李大木扶了起来,用自己的一只手,顶住他的后背,萧风凌的真气,瞬间如一股泉水一样从他的手指流进了李大木的四肢百会之中。

大约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李大木勉强睁开了双眼。萧风凌看他睁开了双眼就又更加用力的顶着自己的真气。

但李大木这时已经知道自己是强弩之末了,勉强能够睁开双眼。当看到萧风凌流着眼泪赤膊的为自己渡气的时候,他流出了眼泪,有气无力的说道:“弟弟,不用..再为我..渡气了,哥哥..已经..已经,不行了,本来..想着.咱们.。。好好过日子..可..那大夫..是山贼..弟弟.。。这一生,我有你这个兄弟我知足了,不要..去寻仇..你要..好好活着,咱妈已经走了,我也去了,记住,要好好.活着。不要,不要,报仇。”

他面无表情的闭上了双眼,就像睡着了一样,显然是断气了。但萧风凌偏不信邪似的,满眼血红依旧疯狂的为他度着气。而李大木的身体却在风中逐渐变得僵硬起来。萧风凌抱着他的身体大哭,直到哭的没有了眼泪,他的眼中渗出了血。

萧风凌的脸色变得很苍白,他手指佝偻着,指甲深深地扣进手掌里。萧风凌呆了,他真的呆了,呆坐在了自己的家人边,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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