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总觉得那具行尸很像赵鹏,剑哥和他交过手应该也有印象。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找到他们。”
李处长说:“小刘,你有什么方法找到他们吗?”
我不假思索,说:“玄光术,去找我干娘吧。”
李处长说:“不急,先去吃点儿东西吧。小刘你想吃点儿什么?”我在警察局饿了一天,现在天也黑了滴米未进,肚子早已经前心贴后背。我咧嘴一笑说,随便随便。我其实挺希望他们带我去吃顿大餐,至少应该找个像样的馆子四菜一汤。
张剑开车李处长指路车子七扭八拐的开到了一个小巷子里,李处长让我们下车。只见是一个夜市大排档,地上一地的污水和垃圾。
老板一看是李处长来了,连忙摆凳子倒水招呼,看来也是老主顾了。李处长坐好了说:“老板,干炒牛河,四份。”
我心里心想,这尼玛也太抠门了吧,大半夜的去办案竟然就用炒牛河打发我。
老板动作很快,四碟牛河很快就端上来了,李处长一边递给我筷子一边说:“快吃,小刘,这家的牛河很好吃。”我接了过来,可能也是饿了吧,确实很好吃。
吃完饭,我们很快驱车来到干娘家门口。
我敲了敲门,
隔着铁门,干娘家的狗卢比呜咽着。
顺利开了门,我问:“顺利,干娘呢?”
顺利说:“地藏爷过寿,我妈和几个道友去九华山了。”
张剑问我说:“你干娘家里供奉的不是吕洞宾吗?怎么佛教菩萨的****也去参加?”
顺利插嘴:“佛道本一家,你懂个毛线。”
张剑说:“你说什么?”他身子向前准备发作,我见识过张剑的身手,他还不一只手就能把顺利这宅男捏死。
我知道张剑正因为小帅的事情在气头上,他正愁着没地方宣泄呢。我把他一挡,说:“剑哥,顺利他不知道情况,得,咱再想办法吧。”
我把张剑往回拉,然后扭头给顺利说:“顺利你赶紧回去玩LOL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顺利说:“你等一下,我妈给你留了个东西。”
他转身回去取了出来,是个信封。我接了过来,拆开,只见里面是上次求得的吕祖爷灵签,上面写着:
“天不佑之,时不合也;花被风折,人在海底”
底下有一行小字“塞翁失马不爲忧,得马翻招长者愁;祸福转圜无一定,须从倚伏究根由。”
顺利说:“我妈说了,让你千万别管闲事。”然后他转身把门重重的关上。
我拿着签文,努力的思考着,想要参悟这谒语,但是毫无头绪。
李处长说:“给我看看吧。”
我把签文递给他,他看了看,喃喃的说:“人在海底,人在海底。”
正说着,李处长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嗯嗯”了几句,说了声:“继续调查,我们很快过去。”
李处长对我们说:“老莫他们调查已经有了结果,那边的监控录像截获,他们在剑子受伤那天晚上逃走了,车子驶向附近的村子里。我们过去看看。”
李处长看着我,说:“小刘,麻烦你可不可以和我们一起走一趟。”
我点了点头。
剑哥开车速度很快,我们很快就到了“观澜天下”别墅区附近的村头,在那里和那个铁塔一样的人还有小平头碰面了。
李处长给我介绍,这个铁塔叫莫花塔,内蒙古人。
莫花塔瓮声瓮气的说:“以后叫我老莫就行了。”
小平头嘻嘻一笑,自己抢白介绍,我叫阿坤,透着一股子狡黠劲儿。
剑哥的本事我见识了几分了,想必他们也有惊人的艺业,那天莫花塔轻松的提起剑哥像老鹰抓小鸡一样,肯定力大无穷;这阿坤的名字剑哥那天也念叨了,说没有他开不开的门。
阿坤交待,调取了别墅区路口的监控录像,那天赵鹏他们的那辆黑色奔驰车朝着进山的路线,而下一个摄像头在南山南边的,并没有发现奔驰车的踪迹,进山只有一条路,那么他们肯定藏在中间的村庄或者水库附近。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我问阿坤:“这个村子叫什么来着?”
“天海村。”阿坤说,:“因为挨着天子峰,旁边又有黑河水库,就叫天海村。”
张剑一拍脑袋说:“我想到了。”
阿坤嬉皮笑脸的说:“不会想到天海翼了吧?话说..”
我看着张剑,我两异口同声的说:“人在海底。”
我打电话给文韬要了白姐的电话,很快阿坤把白姐接了过来,我给白姐介绍:“白姐,这是市里的公安局领导,想找你来协助一下工作。”
白姐说:“上次见过,你们真是公安?怎么不穿制服?”
我说:“人家这都是便衣,穿着制服就暴露了。”
白姐点了点头,说:“就是就是,”然后她一脸的正义凛然问到:“小刘,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肯定配合。”
李处长说:“白大姐,村子里这几天有没有可疑得人出现呢?”
白姐眼睛一斜,说:“村里的人我都认识,非要说可疑,我看就周婶儿最可疑。”
我说:“怎么可疑?”
白姐说:“每个周末都疑神疑鬼的坐小巴一大早去城里坐功课,拜什么活菩萨,然后拿了好多活菩萨的画像回来发。我们村里好几个都被她拉着信了活菩萨,现在也不干活,一天到晚就知道烧香拜菩萨念经。还诅咒我们这些不信的人,说我们要下地狱。”
李处长莞尔一笑,说:“白大姐,村子里最近有没有出现陌生人呢?”
白姐说:“哎哟,我们这个村儿哪儿有陌生人呢。”
李处长说:“那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比较适合人居住的呢?”
白姐说:“这附近都是山头,除了别墅区和我们村子,哪儿还有适合人住的地方,适合鬼的的到有。”
我说:“您刚才说,适合鬼的是哪儿?”
白姐说:“哎呀,那地方,你们肯定不想去。”
我说:“什么地方?”
白姐认真的说:“老水库,那儿闹鬼。”
黑河水库就位于天海村的下方山腰,建于建国之后,当时兴全城之力修建,掌握着整个西市的饮水命脉。后来改革开放后又修建了几座水库,慢慢的黑河水库的地位就被取代,进而荒废了。偶尔报纸上能看到淹死驴友的消息。
白姐说,旧水库修建之时曾经在水库堤坝不远处修建了一个几千人的集体宿舍社区,一水的苏联楼(就是国内最常见的那种7层以下四方四正的小区楼)。后来水库建成之后还有部分人居住,可是随着水库失去了它的价值,这片住宅群就荒废了。水库每年都有市政的人来定时定点检查、清理淤泥,可是也不会住在这里。
直到大约5年前,这里吊死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天海村周婶儿家的儿媳妇。据说是大半夜穿了一身红衣服,独自一个人跑到了这里自杀。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和任何人吵架,完全找不出自杀的动机。
自此之后,这里成了天海村人人谈之色变的地方。
有人说,曾经半夜听见有个女人唱歌的声音;也有人说,白头从这里过的时候,老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还有人说,曾经看见过某一个楼顶站着个人,一袭红衣黑发披肩,老远朝着自己招手。
总之,越传越邪乎,再加上从白姐嘴里出来,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为了防止遇上上次在别墅区遇到的那种状况,我提前做了准备。我和白姐借了一些朱砂和黄纸,一袋糯米等物品,阿坤硬塞了200块钱给白姐。
李处长说:“刘明,我们要是遇上行尸这种厉害的东西怎么办?”
张剑说:“依我看,拿大家伙先在身上开几个眼儿。”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处长看着我,我说:“大公鸡,我需要一只大公鸡。”
白姐说:“大公鸡我家可没有,我们两口子一直在别墅区打工,儿子也在城里没法养。要不,去周婶家借。”
我说:“行,我陪你去。”
阿坤又塞给我200块钱,说是给周婶的公鸡钱。我接了过来,心想,我陪你们这么出生入死一趟,你们会给我多少钱呢?
白姐领着我敲了敲周婶家的门,只听见里面似乎在听广播,声音很舒缓配合着悠扬的佛乐,虽然我听不清楚讲的什么,但是能感受到那种心性通达的感觉。
白姐狠狠的敲着门,里面才应了一声。
门缓缓的打开了,周婶儿是个精瘦精瘦的老太太,个头儿不高,眼角透着一股子戾气。她看着白姐,恶狠狠的说:“干嘛呢?这大半夜的。”
白姐说:“他婶儿,俺想借你家的大公鸡。”
周婶儿没有回答她,反而是瞪着我,说:“他是谁?”
我被她看的心里毛毛的,不由得回答到:“周婶儿您好,我是白姐家的亲戚。”
周婶儿盯着我,问到:“这么晚借公鸡干嘛?”
白姐说:“这不小刘大老远的来看俺,俺没啥招待的,做个公鸡烧毛豆给他。”
周婶儿才招呼我们进去,我跟着白姐进了院子。
这是一栋很常见的乡下四合院,我跟着她们进了正厅,周婶儿招呼我先坐,她和白姐去后院抓公鸡。
客厅的一边挂着薄帘布,里面的音响传来了一个女声吟唱着,配合着佛乐很动听。
“无生老母,普度众生,新佛出世,除去旧魔。”
“白莲普渡,弥勒救世,信我佛者,当升极乐。”
这声音我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我站起身来,走到步帘前,隐隐约约看见里面桌子点着三炷香,供着一座法相。
“真主弥勒,悯我世人,屠刀在手,杀身成佛。”
“早登净土,得大解脱。”
这声音,太熟悉!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下掀开布帘。
眼前的法相,我看的真切,是她。
我摇摇欲坠,差点儿昏了过去。
是张欣。
泥塑的五彩法相,五官完全是她的样子,泥像的眉毛中间还有一个红点。
她这身打扮就是我走阴救她回来时,在那座巨庙里时她的打扮。虽然是泥塑的,但是活灵活现,活脱脱的就像她本人一样。
我大骇,完全想不出为什么周婶儿供的活菩萨是竟然是张欣的模样。
“干什么呢?!”我身后一个尖锐而苍老的的女声,周婶儿发现了。
我转过身子,周婶儿扑了上来,骂道:“你这臭犊子,干什么呢?!活菩萨是你想看就看的吗?”她一边骂一边用手在我脸上扇耳光,像是疯了一样,打得我生疼。
白姐一只手抓着公鸡,一只手赶紧过来劝架。
正撕扯着,只见一个男的冲进屋里来,问:“妈,怎么回事儿?”
我一看,是一个高高胖胖的黑汉子,应该就是周婶儿的儿子。
周婶儿扯着我的衣服领子,说:“这小子擅自看了菩萨的法相,快来把他拿下。”
这黑汉子冲过来,两个耳光扇的我七荤八素,晕头转向。他拎着我,把我扔在地上,说:“跪下。”
我两腿发软,一下子跪在法相面前。
我说:“对,对不起啊,我真不知道..”
白姐急忙说:“他婶儿,小刘不知道规矩,实在对不起啊,小刘啊你赶紧给赔不是吧。”
周婶儿说:“三虎,关门!”
这黑汉子去把大门关了,然后把客厅的门也反锁。
我跪在地上,不知所措,我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高声呼救,李处长他们应该可以听见。但是现在最令我费解的就是,为什么活菩萨和张欣一模一样。我觉得先顺着他们,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周婶儿说:“看了活菩萨的人,有两种选择,一是把自己眼睛挖出来;二是给菩萨磕一百个响头,加入弥勒教。白妹子,你也不能例外。不然,你们出不了这个门。”
屋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音响里的吟唱声还在不停的响着,周婶儿的儿子虎视眈眈的看着我,看来不满足她们今天是走不了了。
我想了想,说:“可以。”
白姐也无奈的跟着跪了下来,周婶儿态度缓和了很多,说:“好,你们现在给活菩上香。”然后给我们两个人递过来三支香。
这一百个头可不是一下子能磕完的,我磕到三十几个就开始头昏眼花,我估计白姐也不好受。
这时候,周婶儿站在一边开始低低的唱歌,一种没有听过的语言,有点儿类似于佛教的梵音,她唱的声音断断续续很明显她对于这些经文一知半解。
我心里默数着到了一百下,我挺身站了起来,头晕眼花像是极度贫血的反应一样。
周婶儿对我说:“好了,你就是活菩萨的弟子了。恭喜你加入进来,我的兄弟姐妹。”
我说:“就这么简单?”
周婶儿面露慈祥,说:“是的,以后我们就是兄弟姐妹。你,我,我儿子,还有她。”她指了指我身后的白姐,她的态度转换的太快让我不寒而栗。白姐四十多岁的人了也经不住折腾,才磕完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我说:“有没有什么规定要遵守呢?”
周婶儿说:“我们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信我们弥勒宗就讲究一个“真”,真诚待人真诚对己真诚的拜菩萨。我们每个初一和十五都要去拜活菩萨。你要知道,很快末日就来临了,末日来临前先是大水淹城,然后大火从天而降,再到了那个时候,所有不信教的人都要被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