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农夫管理着一片果园。虽然,这个世界没有死亡,或者说死亡的速度极其缓慢。但是此他还是需要种很多种植物来维持生计,大麦、水稻、土豆、番茄甚至是苹果。
后来,他生病了,病的很厉害。
这时,来了一只羊。
他的仆人把羊宰了,煮了汤给他吃。
很快他的病好了,然后他发现,吃羊比吃植物有营养的多,而且更容易获得体力。于是,他开始在果园周围寻找着羊的踪迹。
他的妻子告诉他,抓羊不如牧羊。
于是,他们把抓住的母羊和公羊关在一起,让母羊受孕。
后来小羊出生了。
无数的小羊被圈养在果园里。
他们的命运只有一个,就是死亡。
这个故事叫大道。
张欣说完了之后,我半开玩笑说:“你说的不会是羊村的起源吧?”
张欣没有搭理我,她继续说到。
所有的羊都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美好的世界里,有水草有安逸的环境,它们也接受了自己将来会死亡的命运。
直到有一天,有一头羊觉醒了。
它认识到自己所在的族群只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于是,他开始想办法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它努力过,尝试过。甚至找出了羊圈的漏洞。
就在它快要成功的时候,
被农夫发现了。
这个农夫处死了它和它的同伴,当着所有羊。
农夫告诉它们,如果再有谁敢逃跑,这就是下场。
羊群害怕了,再也没有哪一只羊敢逃跑。
而且,一旦有谁动了逃跑的念头,就会被其他羊咬死。
我完全不知道张欣在表达什么,但是我知道,这肯定和他们的教义有关。
我说:“这是第二个故事?”
张欣说:“这个故事叫道德。”
张欣继续讲到,
后来,有一头羊因为想要逃离被羊群处死了,羊圈的主人不想吃掉死羊,就把这头羊赐给了自己的仆人。
仆人从来没有尝过羊肉的美味,他没想到羊肉的味道竟然如此鲜美。
于是,不断地有羊意外的死去。不同的是,有些已经成熟该被宰杀的羊却没事。
仆人吃了羊,变得越来越健壮,甚至比他的主人农夫还要强大。
农夫的仆人,
成了很多羊的信仰。
再后来,仆人心想,为什么自己每天都要辛勤劳作,吃羊也只能吃意外死掉的羊,而主人却可以不劳而获呢。
为什么不杀掉主人自己成为羊圈的主人呢?
张欣说完了,看着我。
我说:“你是谁?”
张欣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说:“你也是羊。”
张欣说:“但是,我永远是不会被宰杀的那条羊。”
我说:“你的故事,我大概听明白了。”
张欣说:“不错,你的悟性很强。”
我说:“你的故事,漏洞百出。你到底是不是张欣?”
张欣摇着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我说:“你变了,上次救你回来,你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张欣脸色一沉,瞪着眼睛看着我说:“那你说,我现在是谁?”一阵阴风吹来,她瞪得我后背一股生冷。
我说:“我怎么知道,但是我敢肯定,你不是她。”我现在百分百确定,我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张欣,他只是寄生在她体内的一个怪物,一个满嘴邪恶理论的恶魔。
张欣说:“那你想怎么样?”他看着我,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我说:“我会找到她,把你赶走。”话虽然说出口,但是我明显感觉到自己气势不足。
张欣看着我,又恢复了刚才的笑容,说:“好的,我随时等着你。”
我站起身来,说:“告辞了。”
张欣还是笑盈盈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站起身来,赶紧逃离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出了门,月朗星稀。我走在大街上,才想起来自己连钱包都没有带,一掏兜子就只剩下五块钱,还不够个出租车起步价。
我突然想到张欣,我狠狠的扇了自己两巴掌,吓得街边偶尔路过的情侣绕着走。我和文韬两个人冒着极大地风险,竟然救回来了一个恶魔,那么现在的张欣肯定还在地狱之中某处受灾受难。
我心里极为苦闷,往前走走倒也是能舒服一些。我心里开始盘算,现在能够救张欣的还有谁,而且趁着弥勒宗还没有发展庞大,否则凭我一己之力对抗他们一个宗教团队,那不是石头碰鸡蛋。找张剑他们,似乎不太妥,这事情法律上没法定义;找文韬,他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我还挨一顿揍。
对了,有事找干娘。
干娘家离得不算太远,我步行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到了。
敲开门,顺利睡眼惺忪的看着我,说:“你怎么才来?”
我说:“你知道我要来?”
顺利说:“我妈等你半天了。”
我穿过客厅,到了里屋。只见屋里坐了了好几位站着好几位,也都不认识。坐着的手里还拿着唢呐、板胡、铜铃等家伙什,跟个草台班子一样。地上还跪着一位姑娘,背对着也看不清楚模样,但是头发乱糟糟样子很狼狈。干娘手里拿着一把玉如意站在供桌前,她使了个颜色示意我不要多说话。我点了点头。
这时,一位头戴羊肚白毛巾,花棉袄外套着羊皮背心,腰里还系着腰鼓的人走到姑娘身后。先不说他这身陕北风情的打扮,现在的天气穿这么一身,走大马路上肯定被人当成神经病。
但是屋里的人都看着他,一脸的肃穆。
这人敲了一下腰鼓,绕着跪着的姑娘顺时针走了一圈。他脸庞黝黑,眼睛很大。还真有点儿像那个阿宝。
腰鼓一响,唢呐哇啦哇啦的吹了起来,铜铃和木鱼打着节奏。这“阿宝”开始用浓烈的陕北口音开始唱了起来,其他人跟着“哎哎呀,嘿嘿喲”的附和着。
我对地方语言了解的不多,但是大概听他唱的好像是“张良卖布”,但是歌词很乱,才几句又转到了“目连救母”和“韩湘子出家”。
屋子里充斥着“哎哎呀,一一呦”的声音。听得我心神荡漾,好像浑身都酥了。
大概唱了二十分钟,跪在地上的姑娘身上开始抽搐,一抽一抽,像极了羊羔风发病的征兆。
这阿宝腰鼓一敲,开始绕着姑娘跳。
他步伐一迈,很像是蒙古摔跤前的准备动作,配合着腰鼓和嘴里的唱腔,很有几分黄土高坡的感觉。
这阿宝的嗓子很高亢,声音拔得很高,他越唱声音越高,整个屋子都回荡着他的声音。地上的姑娘反应越来越大,只见她双手撑地跪着,开始以一种极高的频率抖动着,完全像是过电一般。嘴里还发出一种类似于动物才有的低吼声,嘴里一口一口不停地吐着黑水,一股子恶臭袭鼻。
大约持续了五分钟,地上全都是黑色的液体。这姑娘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站着的人里有一位大妈刚准备向前扶她,被干娘“哼”一声吼的制止住。大妈退了回去,不停地抹着眼泪。同时,伴奏的那几位曲调一边,这阿宝嘴里的唱词有婉转了起来,他也放缓了动作。似乎这个仪式以及差不多结束了。
又唱了几分钟才结束,阿宝把羊肚白头巾从头上摘了下来,抹了一把脸色的汗,说:“行喽。”
干娘示意他们把姑娘扶起来,站着的几个人赶紧手忙脚乱的把姑娘抬了起来,干娘指挥着说:“今晚上都住到这儿,房间收拾好了,顺利把他们带过去。”
刚才那位大妈和另一位大叔也顾不得地上都是黑水,跪在地上不停地给干娘和那个阿宝磕头,说:“谢谢,谢谢各位,你们真是活菩萨,谢谢你们救了我家翠翠,我们家记得你们的好。”头磕的跟捣蒜一样。
干娘倒也不拦着,说:“这头就当是给吕祖爷磕了,好了,磕完了感觉去休息吧,我们还有事儿呢。”
顺利又把他们领出里屋,安顿去了。
忙完这些,干娘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我说:“乖儿子,又遇到麻烦了吧?”
我也没闲着,正拿着拖把在拖地。我一边拖一边回应她,说:“是啊是啊,干娘你真是料事如神。”
干娘瞪我一眼,说:“哼,把手里的活停下,先给高师傅打个招呼。”她指了指刚才又唱又跳的这个阿宝打扮的人。
我说:“高师傅您好。”
高师傅憨厚的笑了笑,地道的陕北口音,说:“神马高师傅,我叫高二小。叫我二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