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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郭老师在讲台上讲课讲得唾沫横飞,而我越看他觉得他越像我爸。特别是他那圆圆的毫无棱角的脸,还有他的迷之自信的笑容,思考的时候老是喜欢抓后脑勺,这些无一不是和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这样和我的爸爸相遇,虽然他没有遗像上的爸爸那么帅气,但是却是那么真实靠近。

他知道我是他女儿吧!可是为什么上次数学考试还要给我60分?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等着下课,决定今天就去问个明白!

“铃铃铃。。”下课铃声终于敲响了。郭老师收拾了课本便走出教室,我连忙拿起书包追了出去,我一路尾随着他,直到拿出办公室钥匙准备开门,他才发现我,疑惑道:“夏天,你在这儿干嘛?”

我淡淡地看着他,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突然,我的自制力在一瞬间崩塌,大喊着“爸爸!”,便朝郭老师扑了过去。

郭老师被我吓的不轻,连忙开了门把我扶到座位上坐好。我拿出照片泣不成声。郭老师看了看照片,叹了口气,等我平静些了才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你爸爸!”

“你还骗我!”我嘟着嘴,眼看着又要哭了。

“夏天,你听我说,你爸爸真不是我。”郭老师温柔地解释道。

“那,那你和我妈,和我。”我急道,有点语无伦次。

“你妈确实是我大学时候的初恋。我们交往了2年。但是,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我放弃了这段感情去了北京读研。”郭老师有些惆怅道。

“那为什么你们抱着我。这真是我啊!”我指着照片中的婴儿说道,“还有,还有这个项链,难道不是你送给我的吗?”我拿出项链。

“这个,这个照片是我作为老朋友回来看你妈的时候,对,是那个时候拍的。”郭老师说道,“至于这个项链,我,我真的是第一次见。”

“你骗我!”我又有些激动,“你一定是我爸,你为什么不承认!”

“夏天,没有哪个爸爸是不认自己女儿的。”郭老师摸着我的头道,“但是,我真的,我真的不是你爸爸。如果当年我不放弃你妈,或许可以做你爸爸呢!可惜错过就是错过了。”郭老师遗憾地摇摇头。

“真的吗?”我抬头问道,也不知道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我不会骗你的。”郭老师认真道,“如果你想做我女儿,你以后就做我干女儿好了。”

我感动地看着郭老师,郭老师慈祥地回看着我,气氛非常温馨。

“不用了!”我对着郭老师一个冷漠的礼貌性微笑道。

谁要做你的干女儿啊!考试才给我60分!我在心里翻着白眼,拿起照片,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留下郭老师一脸懵逼。

我不知道,我走过后,郭老师看着我的背影说道:“唉!也是可怜!”

我拿着照片和天使项链一路走一路思考我到底应该怎么找我爸,却碰上了貌似故意在校门口等我的苏山语。

我看了他一眼,他也看见了我,我立马装作没看见似得从他旁边绕了过去,结果还是被他一把抓住。

“你去问你爸,你,你班主任了?”苏山语紧张地问道。

我没说话,面无表情往前走。

“你倒是说话呀!”苏山语有些焦急跟在我旁边。

“你为什么把照片藏起来?”我冷冷地问道。

“我没有藏起来,我只是想晚一点给你说,不会真的是。。。。”苏山语惊讶道。

“不是!”我依然面无表情地答道。

“啊?不是?”苏山语更加意外了。

“噗!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失望?”我被苏山语的样子逗笑了。

“不是你爸你那么凶干嘛?不就是一张照片嘛!放哪里不是放!”苏山语突然理直气壮起来。

“说的好像你还做对了什么一样!”我调皮地回击道。

“你怎么会有这个项链?”苏山语又惊讶道。

“我爸留给我的,怎么了?”我疑惑道。

只见苏山语从领口掏出一条项链,竟然和我的天使项链一模一样。

“你怎么也有?”这下换我惊讶了。

“这项链。。”苏山语突然停顿了一下,“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不仅我有,我家里还有一堆!”

听完这话,我感觉我的人生的灰暗了,我立刻拉着苏山语回家,果然,苏山语从地下室拿出了一口袋天使项链,我悲愤地话都说不出来。

“我爸以前想过节送亲戚在地摊上批发的。”苏山语拿出一个给我看,“是不是一模一样?你还想靠这个认亲?我觉得你还是早点死了这个心吧!”

我以为我识破了夏女士的所有谎言,没想到竟然连这个项链都是地摊上买的。

我只想告诉大家,以后想说谎拜托也多走走心好吗?

我一把扯下自己的天使项链扔进满是天使项链的口袋里,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苏山语看我心如死灰,满意地拍拍口袋上的灰尘又将他们放回了地下室。

那天晚上的晚饭也十分的低气压,除了我之外,夏女士和苏先生也显得很不正常。平日里夏女士总是话特别多地推销她的各种菜品,今晚却只炒了一大盘盐放得超级多的土豆丝。夫妻俩全程无任何交流,说是在吃饭,其实只是拿着筷子罢了。

苏山语应该也感受到了异常,时不时地看我一眼寻求答案。我耸耸肩表示毫不知情。

“你到底要我怎样?”突然苏先生放下筷子冷冷地对着夏女士说道。

我和苏山语都停下筷子倒吸一口凉气。

“到房间里去谈!”夏女士也放下筷子,站起身上楼,苏先生跟着也上了楼,随后是关门的声音,然后是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我和苏山语十分有默契地悄悄上楼贴在门上偷听。

只听见夏女士说道:“我怎么爱慕虚荣了?我和你在一起过还没我自己一个人过得好,我还不能抱怨两句了?”

“我怎么让你过得不好了?”苏先生也提高了音量。

“你公司从上个月就开始连员工工资都付不起了你还好意思说!”夏女士激动道。

“怎么会?”我也吓了一跳小声地说道。

苏山语摇摇头也是一脸茫然。

“那你就不要跟我过好了!”苏先生生气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

“我也正有此意!”夏女士回击道,说着就拉开了门,我和苏山语来不及躲闪,只好尴尬地站在门口。

夏女士看了我们一眼,拉起我就往楼下走,边走边说:“你快去收拾行李!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我甩开夏女士的手。

“我没什么和他说的!”夏女士用很恐怖的表情看着我,“你不信苏,你信夏!你不走别人也不会留你!”

“对!这个家信苏!你也知道!”苏先生在楼上吼道。

苏山语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爸,公司出问题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突然,苏山语淡淡地说了一句。

“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管什么?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苏先生讽刺道。

“可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人的事老是会影响到我们啊!”苏山语突然咆哮道,“我们凭什么要跟着受罪还一点知情权都没有?”

苏山语红着眼也是我从未见过的吓人表情继续吼道:“你们以为我好过吗?在不是自己的妈妈的女人面前生活,要注意关系维持,说话做事都要思前想后,在家也不能轻轻松松,你们倒好,随便个事情就闹得这么乌烟瘴气?”

“山语,凭良心讲话,我虽然是个后妈,可是我对你那也是百般照顾!你这么说搞得我好像虐待你一样!”夏女士不依不饶道。

“山语不是那个意思!”我冲着夏女士大喊道。

“你到底是谁女儿?”夏女士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这么多年真是白养你了!”

“阿姨,你也别说这些了!”苏山语气愤道,“我可是不止一次看到你和你老情人出去约会啊!就是夏天班主任郭老师!”

“什么?”苏先生惊讶道。

“我和郭老师只是老朋友叙叙旧顺便聊聊夏天的学习!你别在那里捕风捉影血口喷人的!”夏女士气急了。

“苏山语你也是够了,我妈确实和郭老师没什么!”我也有些看不惯苏山语这么对待我妈,“妈,别说了,我们快点走吧!”我拉着夏女士就往下走。

“我东西在上面!”夏女士红着眼道,我愣了一下,松开她的手,看了一眼低着头不看我的苏山语,自己下楼收拾行李。

忽然发现自己在苏山语家也没有多少行李,不出一个钟头,我和夏女士就已经全部打包好了。我们拖着行李站在客厅,此时苏先生已经平静了很多开始向夏女士道歉:“刚刚是我冲动说错话。”

“你没说错,我就是爱慕虚荣,当初也是觉得你条件不错才和你在一起。你不用道歉!”夏女士讽刺道。

“你别说气话了。”苏先生就要去拿夏女士的箱子,夏女士一下躲开。

“夏天,你快劝劝你妈妈。”苏先生向我求助道,又看了看苏山语,苏山语尴尬道:“阿姨,刚才对不起。”

“你们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们都说的是事实!”夏女士依然还在气头上,“夏天,东西带齐了我们就走吧!”

夏女士拉着我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苏山语,苏山语也一直看着我。

突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跑进房间,拿出一个小纸袋塞到我手上。我还来不及问就被夏女士一把抢过去塞进她包里:”你磨蹭什么,快走!“说着就把我拖出了门。

说起来那天也是应景,我们出门才发现外面吓着大雨,夏女士开着车,我坐在后座,雨大得我们根本看不清外面的世界,在狭小的车里,我只看见夏女士一耸一耸抖动的肩膀和时不时抬起来擦泪的手,看着夏女士这样,我的心里也越发难过起来,眼泪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就这样,车里的空气也变湿润了。

终于到了我和夏女士阔别多时的小家,忽地还觉得有些陌生,看来人真的很容易养成习惯。夏女士如此洁癖的一个人居然没有收拾行李,也没有洗漱就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随机又从房间里传出嚎啕大哭,我也疲惫得,实在没有心思再去管夏女士,直接倒在了床上。

28岁的我披着婚纱一个人在化妆间等候入场,苏山语拿着请帖走进来递给我一个小纸袋说道:“恭喜你结婚!”

“谢谢。”我幸福地微笑道。

“不过,你的婚纱真的好丑!”苏山语又露出了他的招牌式欠扁脸说道。

“你说什么?”我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句。

“好丑!不过和你挺配的!”苏山语嘲笑道。

“我操你妈的!”

我随即扯下头纱和他在化妆间打起来。

突然,祖婆婆进来了,对着我们生气大吼:“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还不快去摘橘子!”

“我马上去!”我大叫着从床上坐起来,原来是个梦。

我拍拍胸口,心想苏山语还真是阴魂不散,我走下床,拉开窗帘,太阳已经挂得老高了。

“夏天,出来吃饭了!”夏女士在门外喊道。

“来了来了!”我立刻走出房间。

只见夏女士正戴着大墨镜优雅地与煎蛋做着斗争。我坐到她对面淡淡地说道:“看不清楚就把墨镜摘了吧!又没有别人,我又不会笑话你!”

“不!”夏女士举着刀叉果断拒绝了我的提议,“我可以的!”说完继续低下头与煎蛋奋战。

我笑着摇摇头也开始吃起来,突然夏女士想起了什么从旁边拿了个纸袋子递给我:“给你!”。我一看是昨天苏山语给我的那个便立即拿了过来。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对耳环,正是上次我陪苏山语去买礼物时看上的那一对。我的心跳仿佛顿了一下。

夏女士看了一眼道:“你连耳洞都没有给你什么耳环啊!估计是谁不要了的!”

我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我现在只想马上见到苏山语。

我站起身跑出家门,却在门口碰见了苏山语和苏先生。

看着穿着睡衣拖鞋忽然跑出来的我,苏山语呆愣了一下,随即看到我手上的耳环盒子便有些不自然,对我说道:“早。”

“早。”我也有些害羞道。

“夏天,你不吃早饭跑出来干嘛?”夏女士戴着墨镜也跑了出来。

“紫薇!”苏先生叫道。

夏女士愣了一下,估计因为戴墨镜看不太清,过了半晌才认出苏先生,冷冷地说道:“你来干嘛阿?”

“我来接你们回去!”苏先生说道,“一晚上也该消气了吧!”

“我可没生气。”夏女士依然死鸭子嘴硬。

“都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你昨天看上的那件衣服,再难看再贵我也给你买!以后绝对不会对你想买的东西提出任何意见!”苏先生抱住夏女士。

夏女士半信半疑道:“真的?”

“我发誓!”苏先生认真道。

“好!那我就原谅你了!”夏女士也抱住苏先生,“我那里还有些存款,公司资金周转不过来可以先用那个钱垫着。”

“慢着!”我突然像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所以,你们昨天吵架就是为了一件衣服?”

“嗯!”夏女士和苏先生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我和苏山语脸都快黑了,夏女士走过来来着苏山语的手,接着说道:“山语,昨天阿姨态度也有问题,想想平时对你可能还是过于客气或者礼貌了,确实也会让人有距离感,所以才让你那么不自在,这些问题在我们这种家庭中都是正常的。还是很感谢你能给我说。以后我们就随意一点相处吧!”

“对,以后有什么就要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大家一起解决了就好了!”苏先生也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和苏山语都快白眼翻到天上去了,明明是你们二老先开始要死要活的好嘛!

于是,我们四个一起吃完早饭,收拾好东西就一齐回家了。

苏先生拉着夏女士走在前面,我和苏山语跟在后面。

“希望他们再也不要吵架了!”我伸了伸懒腰。

“你手上是什么东西?”苏山语说道。

“什么什么东西!”我紧张地举起手掌翻看。苏山语趁着我手掌摊开,用他的手扣住我的手,我差点惊呼出声,他立即对我示意不要出声。

“就这样走吧!”苏山语就这样牵着我的手。

“我们算是第一天?”我羞涩道。

“嗯,第一天!”苏山语也害羞道。

“你们快点,走那么慢干嘛呢?”夏女士突然转头大喊一声。

我和苏山语立即吓得分开得老远。

亲情,爱情,友情,有时候我突然分不清我和苏山语之间到底是什么感情。亲情是用血缘联系起来的感情,爱情是靠荷尔蒙维持的感情,而友情可能才是最纯粹的感情,不受任何因素影响,只因为我们曾一起度过。不管是我们从来没有过的亲情,还是彼此之间心跳加速的爱情,最后可能都成为了一种友情,一种最为特别的友情。

当然,找我爸这件事情,我并没有放弃。

(以下是设计的电影结尾)

22岁,我和苏山语在街边约会,碰见夏女士和同事,夏女士看见我们亲亲我我,立即上前受到一万点惊吓;”你们两个!!“然后,我和苏山语牵着手跑掉,突然我回过头对苏山语说:”那个人不会是我爸吧?“

29岁,我和苏山语的婚礼,一个宾客包了特别厚一个红包,我和苏山语同时说:“您不会是。。。。”我接着说:“我爸吧?”

35岁,我和苏山语带着孩子去打预防针,医生说道:“夏天,我是你妈妈高中同学李叔叔啊!”

我淡定道:“哦。您是爸?”

66岁,我和苏山语在公墓里祭拜老朋友,我指着旁边一个墓碑对着苏山语说“这不会是我爸吧?”

彩蛋:

苏先生从地下室搬了一堆废品叫苏山语帮忙整理。苏山语拿出一个袋子,发现里面全是小天使项链,拿出一个问道:“爸,这是什么啊?”

苏先生看了一眼回答道:“这是我以前在孤儿院做义工的时候专门给小朋友们定做的小礼物,这些是剩下的,好多年了,扔了吧!”

苏山语看看项链咕哝道:“还挺好看的,仍了怪可惜的。”说完自己戴了一个,把其他剩下的重新放回了地下室。

夏女士看着熟睡的夏天,这才偷偷从床底下拿出一堆偶像的CD听,CD的封面上面是一个非常帅气的70年代男歌星,和遗像上的夏天爸爸长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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