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一道道的岁月城墙,斑驳的瓦砾在心中投下无声的涟漪,放眼望去,花开依旧,却是物事人非。
载淳不做停留,出了乾清宫,绕了几个弯便直径走进东暖阁,果然是自家地盘,懂得走小道抄近路。
门口的简介上记载着冬暖阁是古代帝王大婚就寝的地方,相传康熙、同治、光绪三帝,均在此举行婚礼。
同治!唐月牙揉揉眼睛。不正是自己眼前这位翩翩俊郎的载淳皇上嘛!她一个激灵看向载淳,脱口而出道“皇,皇上,你以前在这里洞房啊?”
载淳立马揪住眉头,嫌弃的用食指猛弹了下她脑门:“满脑子竟想些什么!”
“哟嘶疼疼~”唐月牙包着脑袋跳的老远,抗议道:“皇上你怎么老动手打人呢,瞧瞧可疼了”
“疼,才长记性”
冬暖阁里陈列着许多皇家古董,有帝王字画,书籍及服饰等等。
唐月牙就像是个好奇宝宝,一路蹦哒的这看下那瞧瞧,但是突然,她刹住脚。
呀!她吃惊的叫出声。
载淳连同着周围的游客一齐看向她。
唐月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载淳,用手指了指龙袍,小声道:“简介上写着这件是你的龙袍耶”
“嗯”载淳心不在焉的应声,其余的思绪都被龙袍边上的珍丝包金荷囊吸引住了。
他的手轻轻贴着玻璃隔板,眼底似有道不明的情愫在脉脉暗涌着,仿佛他与这金荷囊之间有着千言万语似的。
金荷囊面上绣着娇白似雪的月季,边角垂着琉璃水滴子。底下的简介牌子上只注明了是后宫某位嫔妃之物,其余的什么也没写。
唐月牙不禁赞叹能绣出这么精致的金荷囊,一定是个玲珑细致的女人。
“这是皇后亲手绣给朕的荷包”载淳忽然启口。
“啊?”唐月牙一愣,“这是皇,皇后绣的?”
“嗯,除此之外,孝哲还总爱在朕衣袍的胸口处缝上一朵小小的月季”
“几乎朕的所有衣袍上都留着她独有的绣技”他似自言自语,又似陷入了沉思,嘴角突然浮现了宠溺的浅笑“她就是这倔脾气,明知不能在龙袍上乱绣花样,却偏偏不听”
唐月牙重新的去细看那件龙袍,胸口隐约处果真有一朵白月季。绣在明黄的龙袍上并不突兀,仿倒显的异常贴合,彼此依偎着,仿佛在互诉着海誓山盟。
胸口缝花,原来古人也可以这么浪漫,她的心中莫名的一阵酸楚,就像被人狠狠揪拧似的难受。明知道自己那么多余,却还是心存侥幸的期待一份感情,甚至还甘之如饴。她以为经历了这些年的自卑,心早麻痹了,但是为什么,鼻子还会泛酸,这是怎么了……
难道,这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的代价?
“唐月牙”载淳的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在想什么”
“啊?”唐月牙霎时从思绪里清醒“刚刚,你在叫我?”
“不然呢,这里还有其他人?”载淳说着环顾了四周,最后眼神还是回到她身上“怎么,有心事?”
唐月牙像被看穿似的眼神开始闪躲“没有,别瞎猜”
载淳低下头来认真看着她“那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那是刚刚不小心被灰尘迷了眼”
他若有所思,继而朝唐月牙勾勾手指头“过来”
“干嘛?”看到皇上眉眼间一闪而过的促狭,唐月牙感到头皮有些发麻,总觉得不像是好事,迟疑的凑过去。
载淳挑了挑长眉:“给朕办个事”
“你说”
“朕想把金丝荷包拿回来”
“啊?!不行不行”唐月牙二话不说摆摆手:“这偷文物是犯法的,我不干。”
载淳板下脸:“朕再问你一次,帮不帮”
唐月牙坚决的摇摇头。
“罢了,朕自己来”载淳阴沉着脸转过身去:“朕靠自个一样能拿到”
但他的手才刚碰到玻璃器皿就被一股大力给拉了回来,直至被拖到墙角。
“唐月牙你放肆!你别扯着朕!”她不帮自己也就罢了,竟还跟自己对着干,真是向天借胆了!
“我说皇上大人,你呀的是不是傻,这里到处都是警报器,我保证你还没碰到那个金丝荷包,就要到警局里蹲着了”真没想到皇上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想去抢金丝荷包,这万一身份暴露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你敢说朕傻!”载淳怒气蹭的往上涨,激动道:“朕是皇上!”
唐月牙也来劲了:“是皇上又能怎么样!这里是21世纪不是清朝,那些东西已经不属于你了,为什么一定还要拿回来,有意义吗!”
载淳气急败坏“听着,朕的东西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唐月牙紧紧抓着他的衣摆不放,坚持道:“反正这种傻事,我是不会让你干的!”
“你凭什么!”载淳顺势把她拉至跟前,眼眸里如鹰般锐利的寒光直戳进人的心窝,声声冰冷道:“朕最讨厌你这种碍事,又自以为是的俗人”
碍事,自以为是,俗人……难道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就是这么认为自己的?
霎时,紧抓着他的手松了,唐月牙瞪着他,心堵的像有千斤石顶着,竟一句话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就在载淳要与她擦肩而过时,才不卑不亢道:“奉劝皇上,别一不小心就被抓进警局,对于您这具死而复生的身体,感兴趣的大有人在,万一被开膛破肚什么的用来做实验,到时候千万别后悔。”
闹了这么出矛盾,俩人便识趣的分开行走,而载淳终究还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在金丝荷包周围徘徊了会儿,便丧气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