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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身世之谜

北方冬日的太阳似乎起的格外的晚。今年早到的大雪宣示着冬季的提前到来,小镇上的居民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三三两两的狩猎人在检查着弓箭、捕网。冬季对于北方来说,正是一个狩猎的好季节。

伐木场的营地,早起来的士兵们三三两两的围在篝火旁开饭了。

小镇的酒馆里,老常打了个酒嗝,兴奋了一夜的酒鬼们此刻七七八八地倒在桌子上。酒馆的老板也在了打着哈切,半倚在前台上,一脸茫然的看着昏睡的酒鬼们,努力的支撑着眼皮,后面则是哈切连连的酒保。

“滚回望所去吧,还睡上了。”老常有些不满的踢了一脚身边的佣兵,还在梦中的佣兵有些不满的嘟哝着:“别烦老子,马上就上床了。囔,囔。”老常翻了翻白眼白眼,又骂了一句,跌跌撞撞的离开了酒馆,临走之时扔出了几枚发亮的银币。哐当一声,银币落桌,老板脸上习惯性的堆出了笑容,似乎连夜的疲惫此刻也在脸上一扫而空。“常哥,慢走。”“得,不送。”老常往后挥了挥手。“等会儿叫这几个孙子去望所啊。”又顺手指了指桌子上还在呼呼大睡的佣兵。

小镇前头的屋内,随风早已起来,劈了木柴,煮了热粥,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与往常早起练剑不同,此刻随风正在擦拭一把精灵弓。这把精灵弓,弓体纤细,呈亮银色,两端如山羊角弯曲带勾,与人族通用的弓体大不相同,弓身通体采用藤蔓的造型,片片茎叶浮雕显现。弓弦也呈亮银色,一看就不是凡品。

“哎呦,萧老抠居然把这精灵弓给你玩了?”老常打了个哈哈进门而来,看到屋内火炉上煮着热粥,直接舀起勺子就往嘴里放。“咦,有点凉呀。”老常有些不满的说到。

“哈哈,萧老抠今天早上起来说把这弓给我了。”随风有些爱惜的弹了弹一下弓弦,嗡,清脆的一声划破屋内静寂的空气。“给你了?难道?”老常有些疑惑。

“好你个老常,大早上就来损我。”此刻正在偏房翻箱倒柜的灰衣大汉老萧在屋内骂了一句。

“呵呵,萧老抠居然还会骂人。”老常有些得意的给了随风一个眼色。“哈哈。”随风笑道。

噔噔蹬,抱着一个小箱子的老萧走进屋内,“终于找到了。”老萧有些如释重负的说到。

老常有些疑惑的瞟了一眼箱子,神色怪异的对老萧说到:“是时候说了?”“说吧,是时候了,估计今年帝国就会有巨变了。说不定,随风正好可以通过挑龙选凤重返帝都。”老常听到此话,眉头挑了一挑,但没有接着往下说。

“随风坐吧,给你讲个故事。老常,看好门去。”老萧一屁股坐在了屋内的桌子上,拉出一条长凳,示意随风坐下。随风一看场面变得严肃了起来,起身下床,将精灵弓又放置于屋内的弓架上,坐了下来。

“四十多年前,帝国一统江山。”老萧边说边从箱子里抽出一卷羊皮地图,摊在桌子上,又继续说道;“鹿式家族问鼎大陆,一举歼灭当时南方的五大王国。偏居一偶的南方小国在开国皇帝的指挥下,打了无数胜仗,再次实现了大一统。随后,开国皇帝带领军队一直打到了北方兽人的腥草平原,就是这里。“老萧往地图北方指了指;”皇帝想要建立千秋万世功业,但不幸的是,百战百胜的帝国军队由于多年征战、水土不服,最终在深入腥草平原的腹地被兽族大军给全部歼灭,一百多万人的精锐部队全部都折在这里,獠牙峡谷,此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不知为何,帝国军队攻打此地,致使元气大伤,被兽族全歼。此役史称獠牙之殇。开国皇帝也战死在溃败之中,此后,原本统一的帝国又开始了暗流涌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时任帝国左丞相的秋涵海大公爵,为了维系帝国统一,创设了一套藩州指挥使制度,将王公贵族分封到帝国各地,安排在帝国九州之中,其中最大的一方就是这北方的武州王,就是开国皇帝的弟弟,赐姓武。由于秋宰相的妥协,大面积分封,彻底打乱了原有的军队系统结构,并随之进行了军事改革,形成了现在的帝国军事结构。由于军队系统的暂时稳定,导致政治局面再度出现了祥和,接下来的三十年,就是新皇之治的太平盛世。但是鹿氏家族有个问题,自开国皇帝死后,连续几位继承人都是早年患病驾崩,直到现在的鹿九天皇帝登基才结束了这种奇怪的局面。但鹿九天皇帝自登基以来,政局动荡,颇有当年开国之势,帝都的风起云涌,也导致了地方武装割据。直到十年之前,时任帝国首丞的萧守奎,提出了一套削弱藩州的治国方案,以此来加强帝国的统治。当时,不知为何走漏了消息,南方的南安大公爵起兵,反叛军一路打到帝都,要求上京勤王。鹿九天皇帝为了维系帝国统一,与南安大公私下做了政治交易,直接将当时还在前线指挥的萧丞相交由叛军处决,并与叛军划江而治,天仑江以南归属南安王,史称南安之变。”

“为了帝国的稳定,鹿氏一族毫不犹豫的牺牲掉了萧氏家族,并将其斩草除根。萧氏,自开国起,为鹿式鞍前马后,没想到竟会遭此后果。当时,萧氏一族的血脉被屠杀殆尽,只有一个人逃了出来。”老萧眯着眼看了一下随风。“当时的家臣萧万堂早先受恩于萧家,奉命带着萧家唯一的孤儿逃到了北方,并在大山深处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十几年。十几年啊!我萧万堂至今都忘不了当年帝都那个夜晚,萧氏家族几千人一夜之间就被御林军屠杀干净。”老萧说道这里沉默良久。

随后,老萧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不等随风开口,又继续说道:“由于事发突然,还在江边驻防的萧家军没有遭到帝国军队的围剿,当夜萧万堂远遁北方,而剩下的萧家军则化整为零潜入了北方,借着佣兵团的幌子直到今天。现在萧家军的几千人主要藏匿在武州西部的神圣山附近,那里地广人稀,萧家也和圣殿骑士团有点关系。现在负责组织萧家军的人是常顺德。”

“当年,那个萧万堂走的时候可是风光,一人一骑,突破御林军重重包围,一路杀出帝都。”老常接着说了一句,顺手又喝了口热粥。

“那个常顺德也是了得,还把萧家的财产转移了一部分,并没有全部被抄家,要不现在萧家军该喝西北风了。”老萧也调侃了一句,随手端起了早已盛好的热粥,慢慢地喝了起来。“常顺德我就不具体介绍了,相信你已经猜到是谁了。”

三人之间良久无语。

不知过了多久,随风身子往后一欠,打了个哈哈,说道:“萧老抠,那个孤儿不会就是我吧。”

“正是。”老萧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木碗,眯了一下眼睛回答。

“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呢?”随风懒洋洋的说道。“这么多年来,终于等你开口了,你不会就是来说一下我的身世吧。还有镇子外面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是不是和他们有关呢?”

咦,随风的反应倒是超出了老萧的预计,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言语透着一股淡淡的平和。

“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相信我萧万堂也算对得起你父亲了,你爷爷萧丞相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安慰的。”老萧沉默了很久慢慢地说出来了。

老萧又从箱子里面找出一枚暗银色的戒指,中规中矩的表面朴实无华,倒是密密麻麻地雕刻着花纹。“这是个储物戒指,里面还有些东西,你有时间自己看看吧。”

随风擦了擦戒指,刚要带上时,老萧说了一句,“滴血认亲吧。”随风若有所思的拿起了戒指,放到了嘴边,咬了咬,自言自语说道:“还挺硬的。”老萧苦笑道:“里面被封印了,需要你们萧家的血脉开启。这个箱子里面是一些书籍,有关空骑和魔法师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具有空骑血统的,你们萧家历来如此,至于法师血统我就不得而知了。”

说话间,随风已经用小刀割开了手指,将血滴到了戒指上,一道微弱的银光闪过,戒指变成了亮银色,有些纤细的戒面上,镂空镂刻着一位精灵少女,少女手中好似正在弹着一把竖琴,甚是活灵活现。随风看着那位精灵少女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两侧用秘银雕刻着两枝交错的藤蔓,共同组成了这只戒指。

“这是你母亲的嫁妆。”老萧又蹦出这么一句。“那精灵少女是你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那精灵弓和这戒指一对的。”

随风良久没有说话,在慢慢思考着老萧说的话。老常倚在门框上看着随风,一语不发。三个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老常作势要张嘴说话,但还是忍了忍,没说出来。

随风凝视着手中的精灵戒指,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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