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过去了,一直处在冰与火之间的年景泰此刻胡子拉碴地望着窗外,背后响起细微的被子翻动的声音,他以为又是阿珂昏迷中的肢体动作,上次这一动静害的他一阵惊喜以为阿珂醒了,后来医生说这只是很普通的昏迷病人出现的躁动反应。
他转过身想去帮她拉好被子,刚一回头目光便触及到她的眼睛,她居然醒了,此刻正迷糊地望着他。他忙上前轻轻的扶起她,柔声说道:“阿珂,你醒了,想说什么?”见她张开嘴地好像失声般地说不出声音来,便安慰道:“别急,可能是几天没喝水嗓子干了,我马上叫医生来。”说着他按了下床头的呼叫按纽。
护士来看过之后马上叫来了主治医生,医生仔仔细细地检查过后告诉年景泰她一切正常,身体正在恢复。
被喂了几口清粥的江珂感觉终于有力气了,喉咙也没那么干了,她看着正给她喂粥的年景泰问道:“你是谁?是我家人吗,我忘了我叫什么名字了,可以告诉我吗?”此刻的江珂只觉得脑袋里像浆糊一样一团乱,什么也想不起来。
“阿珂,你,你说什么?你不记得我了,连自己也忘记了吗?”年景泰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是一阵震惊。
“我,我头很晕,什么也想不起来。”她虚弱地说。
“别担心,阿珂,我会慢慢告诉你的。”他当即又叫来了主治医生。
医生建议再给阿珂做个全身检查以及脑部CT。
“病人的脑部一切正常,结合当天送来的报告观察,如今的情况应该是病人服用过量的安眠药以及大量失血导致脑部暂时性缺氧而引发的短暂性失忆。”主治医生指着CT片解释道。
“那多久会恢复?”年景泰有些着急。
“说不好,这种情况下最严重的病人会因为脑部缺氧而伤害脑下细胞,导致永久瘫痪或者永久痴呆。不过这位病人情况好很多,图片上显示她的脑下层组织并未受到任务组织损伤,应该是送来的较早,加上她服药不到一个小时,药性还未发挥,所以她的情况目前为止很安全,至于什么时候恢复,我们也不好说,短则这几天,只要她身体完全康复,心脏供血充足,脑部自然会恢复。如果时间长的话,这就说不准了,可能会看到熟悉的人事物后恢复也可能永远想不起来。”
听了医生的话,年景泰又是欢喜又是忧,喜的是阿珂终于可以忘记她想忘记的一切以及那些人了,忧的是她这次受到的伤害太大了,要是再晚点送来就会死掉或者全身瘫痪,至今想起还令他一阵后怕。
看他这样担心的样子,医生不禁出言安慰道:“你尽管放心好了,如今她的身体一切正常,即使最坏永久失忆,她的一切也和常人无异,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听到医生这样说,他才稍微地安下了心。这下他要更加爱护加更关心她了,这么孤独的人儿如今谁也不认得了。正在思考间,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喂,有消息了吗?”他接起电话。
“是的,年总,您有空上我这儿来一趟吗?还是我来找你?”电话那头的人询问。
“我今天下午去你事务所找你。”说着他挂完电话。
来到江珂所在的VIP病房门口,年景泰原地踌躇了下,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说,是实话实说呢,还是先藏着掖着。算了,先瞒着她吗,他并不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切等他去了侦探事务回来再说。打定主意,他便扬起嘴角,一脸笑意地打开门,“阿珂,怎么样,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他见阿珂斜靠着床头紧皱着眉头。
一看是他进来了,江珂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我没事儿,就是头很胀,刚刚护士小姐说我刚刚醒来这是正常情况。”想了想,她又问:“对了,医生说我什么时候可以记起事情?”
“医生说你情况很好,只要一直保持心情开朗,身体健康就很快会记起一切了。”
“哦,那你可以先跟我说说吗?或许我可以想起来什么。”她期待地看向他。
“好啊,不过你先乖乖地睡个午觉,下午醒了之后呢,我就推你晒晒太阳,然后再讲你的故事给你听,好吗?”他像哄小孩子似宠溺地摸着她的头。
“我都睡了那么久,不想再睡觉了,你现在就讲好吗?”失忆后的她仍然不怎么会撒娇。
“不行,医生说你现在还很虚弱,仍然需要像婴儿一样多多睡觉。”他顾作严肃地板起面孔。
“好吧,那我现在就睡,很快就会醒的哦。”说完她便真的把身子蜷进被子里准备蒙头睡觉。
见她又要像以前一样把头蒙进被子里睡觉,他便说:“阿珂,睡觉别把头也蒙进被子里,这样不好的,来,躺好了,头不要离开枕头。”说着便帮她扳正身体。
“嗯。”她嚅嚅地点点头。
看着她轻轻地瞌上眼睛,年景泰这才放心地出了门。
在门被带上的那一刻,床上的某人又习惯性地把头窝进被子了。
坐在车里的年景泰回想自己这几天的保姆似地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失忆的明明是江珂,怎么他自己也搞得像变了个人似的。